第7章 七妹
秦知念聽了沉默下來,雖說她不該懷疑,但這病久治不愈甚至還有更加嚴重的趨勢,令她覺得十分納悶。
“姑娘,你怎麽了?”靜宜見秦知念再次陷入了沉思,想著她今日反常的種種,不由得擔憂道,“姑娘是不是懷疑……”
後麵的話沒有說下去,但就連站在一邊的浮水也跟著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往窗外看了一眼,接著壓低了聲音道:“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敢往咱們姑娘藥裏做手腳。姑娘竟管說,浮水要把她打得滿地找牙!”
靜宜端起那藥碗聞了聞,她不通藥理,當然是聞不出什麽名堂來,但表情甚凝重,“姑娘先把這藥斷了再說。”
秦知念也是這個意思。她隻是風寒,並不是什麽癆病。若是停了藥還好得快一些,那這藥就有很問題了。
“你們偷偷兒把這藥倒了去,別讓人瞧見了。浮水再去注意下書畫是如何煎藥的。”秦知念微微舒了口氣,又道,“咱們府裏抓藥的事,都是誰在做?”
“姑娘一直在吃藥,隔壁那屋裏的也有偶爾有個風寒,故而那藥是常備在府裏,隻書棋去配了拿來就成。”靜宜正說著,見書畫端著一盆子炭火進來,便止住了這話頭,吩咐她道,“你去把那窗戶稍微開個縫兒,也給屋裏通會兒氣。燒著炭火,怪悶的。”
書畫點了頭,便依言去將那窗戶開了縫,撥了撥那燒得旺的炭火,才轉身出去了。
浮水跟上前,掀起那厚重的門簾往外看了一眼,接著便在門口站定了。
秦知念站起身,負手在房中轉了一圈,想起那晚夢中光景。別說是書棋書畫,就連靜宜和浮水也不知道去向。但為何自己會隻身一人躺在這病床上?又為何會七竅流血?
靜宜見她神情認真,也不好打擾,隻在旁邊靜靜地坐了,拿了一旁的小肚兜繡起來。這肚兜她已繡了多日,隻差最後幾針。
秦知念獨自想了半日,湊至靜宜身邊看了一眼那兜肚,不由得感歎了一聲拿在手上。這東西做工可以稱得上精良了,每一針每一線都非常有講究,針腳也很工整。“靜宜你的手真巧,這做了有段日子了吧?”
靜宜微微笑道:“嗯。寒冬臘月一過,春天就要來了。姑娘愛踢被子,係這個不怕涼了胃。從料子到絲線都是我親自選的。姑娘看著可喜歡?”
“靜宜,辛苦你了。這個做好了就先給我吧。”秦知念愛不釋手的摸了摸繡的那芙蓉花,緩緩地彎起了嘴角。
她雖月錢不多,房裏也沒有什麽值錢的物件。可靜宜和浮水卻有一雙巧手。
靜宜仔細地看一眼秦知念,心知她所想,便垂了眼眸繼續繡起來。浮水心直,早一口道破:“姑娘,你可是要拿它送人?想送給誰?”
秦知念隻是笑了笑,並未曾回答她。
三人正在房中坐著,忽聽得門外有婆子叫喚:“六姑娘可在房裏呢?”
接著又聽院子裏的書棋應道:“我們姑娘歇著呢,宋嬤嬤有什麽事?吃盅茶吧?”
然後便聽到腳步聲向正廳裏來了,那宋婆子隔著門簾恭聲道:“姑娘,太太那裏傳飯了。”
傳飯?秦知念微微地揚了揚眉,素日裏以她病著為借口,她很少與一家人同桌吃飯。今日倒是占著老爺回來的光,她竟然有了露臉的機會。
“知道了,勞煩宋嬤嬤了。”秦知念站起身來,又把那外間的襖子穿起來,帶著靜宜便出了門。
哪知剛走進院子,便遇見正回來的七妹妹秦知晚。對方似乎是趕回來換衣裳,見著秦知念隻哼了一聲,揚著頭向自己房間而去。
浮水在門口正好看見這一幕,嘟噥道:“見著姐姐也不知道喊一聲兒,神氣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