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到!”
東宮所有人在太子李承乾和太子妃蘇子漪的帶領下全部跪下領旨。當李承乾接旨知道父皇讓那晚獻舞的舞姬送給他當良娣的時候,心裏很驚訝。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看向蘇子漪,他想看看她會不會有吃醋或者妒忌的樣子,但是他失望了,蘇子漪並沒有什麽表情。
當那位舞姬出現在東宮大門的時候,所有人都為她的容顏而傾倒。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同時在東宮的趙節忍不住驚歎道。
而城陽公主的駙馬杜荷也看見了,嘴巴張成了O字型:“隻怕比漢武帝的李夫人還美啊。”
而李承乾看見舞姬也很驚訝,她就是前天晚上和自己酒醉後有過一段雲雨的女子。
傳旨太監走後,蘇子漪也默默地走開了。舞姬上前跪在李承乾麵前行禮:“臣妾王心嫣參見太子殿下。”李承乾隻是冷淡地說了聲:“平身吧。”
王心嫣起身,對其宛然一笑,這一笑卻令其他人為之傾倒,但是李承乾的心裏在乎的還是蘇子漪的感覺。
“來人,”胡德順忙上前,李承乾繼續道:“王良娣賜住宜春殿。”
“是。”胡德順應承下,小心翼翼地吩咐眾人去收拾宜春殿,並且指派了一個叫紅袖的丫頭當王心嫣的貼身丫鬟。
東宮添了以為良娣,東宮的人都很喜慶,但是當事人太子殿下卻沒有那麽開心。夜晚他漫步到八鳳殿,聽著蘇子漪的琴聲。他真的很想知道蘇子漪此時的心情,是傷心,還是如釋重負,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李承乾真的很想進去問蘇子漪。
正當他在想這些的時候,琴聲停止了,他知道一曲完了,他深吸一口氣決定去問蘇子漪,好好的談一談。一走到門口,卻聽見裏麵傳來了寸心大呼小叫的聲音。
“什麽,娘娘,他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是你親自去求皇上將那個什麽王心嫣的舞姬送給殿下?”
李承乾一聽這話手腳頓時僵硬了,他收回了原本想要開門的手。隻聽蘇子漪回答:“沒錯。”
這樣平淡的兩個字從蘇子漪的口中說出來卻像是一把利刃活生生地插進李承乾的心裏,他覺得自己真的快窒息了,仿佛失去了全世界。為什麽,難道她就這麽不在乎他嗎?這麽想把他往外送,這麽不想和他在一起,要為他找別的女人。他想要逃開,他害怕接下去蘇子漪說出的話會更加的殘忍。他踉踉蹌蹌地跑了。
屋裏寸心聽到蘇子漪肯定的回答更覺得不可思議:“娘娘,您瘋了嗎?那個舞姬一身的狐媚樣,您怎麽放心讓她進入東宮呢?”
綠音看見寸心一臉的擔憂和生氣,而蘇子漪又何嚐不感到心痛呢,於便回寸心說:“寸心,娘娘累了,你就別再問了,讓娘娘早點休息吧。”
寸心聽見了綠音的話,想起蘇子漪每次進宮都是帶著綠音的,而綠音卻沒有勸住蘇子漪,這讓寸心更加生氣:“綠音,你也真是的,當時你一定在娘娘身邊,你怎麽不勸住她呢?”
蘇子漪知道寸心這丫頭從小和她一起長大,是最關心她的人,為了安慰她,蘇子漪故作輕鬆的樣子說:“好啦好啦,寸心姑奶奶,你就別再說了。事情已成定局,你再怎麽說也是沒用的。你啊,也為我擔心了很久了,快去休息吧,再不去可就要長皺紋了。”說著,硬是要把寸心推出去,寸心這才作罷:“好啦,奴婢不說就是了,娘娘也用不著趕人啊,哪有主子還沒睡下丫鬟就睡下的道理。”
蘇子漪雙手搭在寸心的肩膀上說:“這就對啦,我的好寸心,你越來越像羅哩羅嗦的老太婆了。”
寸心一聽蘇子漪在逗自己,也跺腳嬌嗔地說:“娘娘,您又逗奴婢了。”
一旁的綠音看見蘇子漪和寸心偶爾的沒有主仆之分都很羨慕,子漪也感覺到了綠音羨慕的眼光。於是一手拉著綠音,一手拉著寸心說:“綠音,寸心,雖然我們在人前是主仆,但是我是真心把你們當作好姐妹的,願我們三人一輩子都是好姐妹。”
“其實,”開口說話的是寸心:“對不起,綠音。剛開始我一直以為你是皇後娘娘派來監視我們娘娘的,所以一直對你的態度很不好,直到上次你願意幫娘娘的忙,我才開始對你改觀。”說著,寸心輕輕吐了口氣,繼續道:“但是現在,我發誓,從今以後我一定會把你當成是我的好姐妹。娘娘相信你,我也相信你。”
綠音看著兩張真誠的臉,心裏甚是感動,她在心裏發誓一輩子都不會背叛這兩個好朋友。
魏王府
“屬下參見王爺。”黑衣人嶽玄單膝跪在李泰麵前。
“有沒有什麽消息?”
“屬下按照王爺的吩咐把太子中毒一案所有的證據都嫁禍給突厥,李恪現在也隻能查到突厥身上,為了避免兩國引起不必要的戰爭,李恪已經決定不再追查下去。”
李泰一聽到這個消息確實很高興,但是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確定?可是探子親自來報?”
“沒錯。”
“很好,死死的咬住突厥,這樣一來李恪很快就會放手。”
“是,屬下遵命。”
另一方麵,當李恪查到太子中毒一案是由突厥派人行刺之後就再也查不出什麽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突厥。但是突厥能有什麽動機要刺殺太子呢,莫非——
李恪決定立即進宮把事情全部告訴皇上。
“什麽,你說刺殺太子的是突厥派來的人?”皇帝一聽到這話很驚訝。
“沒錯。”李恪堅定地說:“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突厥。”
皇帝的麵色凝重:“如此一來就說明了突厥還是有占領中原的野心的。”
“不過兒臣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突厥要派人行刺太子,莫非他們不想以突厥的名義挑起戰爭?”
“恪兒,你說的沒錯。他們不想成為天下的罪人,所以隻能設計讓我大唐先挑起戰爭。若是以太子被刺殺為緣由,那麽我們有又不出證據證明太子遇刺和突厥有關,那麽我們就是名不正言不順,毫無出師理由的軍隊如何能夠戰勝有著正義之名的敵人。”
李恪聽皇帝這麽一分析也確實更加明白了這其中的奧妙。
“恪兒,你切莫將此事傳出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承乾遇刺一事朕看來是不需要再查下去了。”
“兒臣明白,一定遵照父皇命令。”李恪雙手抱拳作揖。
自從李承乾在蘇子漪門外聽到王心嫣是蘇子漪進宮求來的以後,便也賭氣整日和王心嫣在一起,跳舞吃酒,完全不理會蘇子漪,就連朝政也不太用心處理。
這日,李承乾正在宜春殿喝酒。下麵的王心嫣身穿豔麗的紅色舞衣,邊跳舞,不時又向李承乾拋媚眼。李承乾也是邊喝酒邊和她暗送秋波。在一旁的紇幹承基是何等精明又善於察言觀色的人,他知道李承乾自從回長安後都很不開心,雖然每天都和王心嫣在一起跳舞喝酒,但是偶爾自己一個人在崇文殿的時候會默默地歎息。他一直在盤算著如果這次能夠討得李承乾歡心,那麽自己說不定就可以提高在東宮的地位了。
於是,他大著膽子上前:“殿下,屬下鬥膽想給殿下一個提議。”
李承乾拿起酒杯,冷淡得瞥了他一眼,緩緩說:“什麽提議?”
紇幹承基知道機會來了,便趕緊站起來走到李承乾跟前:“回殿下,屬下聽聞殿下最愛突厥服飾,不如,殿下就下令讓府上的丫鬟奴才都穿上突厥的服飾,每月一兩日,這不是很好玩嗎?”
正當李承乾在猶豫的時候,王心嫣一舞罷,也上前來依偎在李承乾身上,嬌聲嬌氣地說:“殿下,您就采納紇幹侍衛的建議吧,咱們在東宮穿著又不出去,。而且我大唐的太子殿下穿他們突厥的服飾若是傳出去,百姓也會說是太子殿下有意加強和突厥的關係。”
“良娣所言極是,殿下,到時候不隻可以穿突厥服飾,殿下還可以在野外或者東宮辦一次突厥食物大宴,宴請眾位大臣參加。”紇幹承基看見王良娣居然會幫他也就剛加大膽起來了。
李承乾雖然極愛突厥服飾和突厥那自由自在馳騁的文化,但是這畢竟是在大唐,若此事要是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不知會被百姓說得如何不堪,若是讓父皇知道,自己免不了要受到教訓。
思慮再三,他終於開口說:“這件莫要提,本宮不允許。”
“殿下,”王心嫣撒嬌地說:“殿下心嫣真的很想看看殿下穿著突厥服飾英姿颯爽的樣子。殿下,您就滿足一下心嫣的要求嘛。”說著,一直扯著李承乾的衣服,還不忘嘟起嘴。
李承乾把她攬進懷中,說:“美人莫要再提,本宮已經決定了。”
王心嫣還是不死心:“殿下您就當疼疼心嫣,心嫣自進府以來都沒有要求過殿下,殿下這次就讓心嫣開開眼界吧,殿下。”
李承乾看見王心嫣一直撒嬌,開始覺得不耐煩起來,正要厲聲的時候,卻聽見胡德順說太子妃娘娘來了。
李承乾的眼前不由得一亮,但是想起那夜的小亭,眼光有暗淡下去,隨著蘇子漪越來越近的腳步,臉色也變得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