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後在李承乾昏迷的這兩天裏不斷的派人來詢問病情,皇後更是每天來守著李承乾三個時辰。一聽說承乾醒了,皇上皇後馬上來東宮看望。蘇子漪將太醫的藥方說給了皇上皇後聽,皇上聽了,雙眉緊皺。

“子漪,你說解毒必須要千年雪山之上的千年靈芝和天山聖蓮才可,而且要三天之內?”皇上問。

“沒錯,太醫是這麽說的。”

皇後想了想說:“皇上,臣妾記得去年突厥人上呈的貢品之中有千年靈芝。”

皇上恍然大悟:“朕也記起來了,朕馬上讓來濟去取出來。”他轉向身邊的太監說:“來濟,你馬上去取千年靈芝。”

“回皇上,德妃娘娘身體不適,前幾日您早就將這千年靈芝送給德妃娘娘了。”

“這——”皇上的眉頭更是深鎖,“這千年靈芝可是承乾的救命藥。罷了,德妃的病也有好轉,你馬上入宮,將承乾的事說與她聽,德妃一向是悲天憫人,更何況此次中毒的是太子,她是不會袖手旁觀的,你去問她要來千年靈芝。過陣子,等西羅國進貢,朕再挑幾樣好東西送她當作補償。”

“如才遵命。”來濟應了一聲便匆匆離去。

但是眾人還是沒有因為靈芝的事有所懈怠。皇後首先開口:“皇上,雖然現在已經有靈芝了,但是天山聖蓮——”

“皇後說得對,宮中並沒有天山聖蓮,若是此時馬上派人去天山隻怕三天之內也回不來。”皇上不無擔憂。

一旁跟隨皇上皇後來的李泰也開口說:“就是普通人來回中途不休息最快也需要五六天的時間。這可如何是好?”

皇後聽了在一旁直掉淚,蘇子漪也是一臉焦急,她想了想,突然跪了下來說:“皇上,就算是來不及也要試一試,臣媳求皇上立即派最好的侍衛和最好的馬匹快馬加鞭趕去天上。”說著磕起頭來。

皇上被她的舉動驚了,忙讓丫鬟扶起她:“子漪丫頭,朕怎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出事呢,朕馬上派人去取。”

皇上正要叫人的時候,外麵卻傳來了一個聲音:“我去!”

來人正是吳王李恪。眾人都大惑不解為何李恪會親自請命。隻見李恪不慌不忙上前跪在皇上皇後麵前:“兒臣參見父皇母後。”

“恪兒快起。你說你要去天山去聖蓮。”

“沒錯!”李恪斬釘截鐵地說。一旁的蘇子漪直盯著他,但李恪並沒有看她。

皇上拍了拍李恪的肩膀說:“恪兒,朕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你大哥的命就在你手中,快去快回。”

皇後也含淚向李恪說了句:“恪兒,謝謝你。”

“父皇母後,這是兒臣作為兄弟應該做的。兒臣這就快馬加鞭趕到天山。”他在離去前瞟了子漪一眼。子漪朝他點了點頭,似乎在向他致謝,他的心裏頓時有了一種難受。

靜靜在一旁觀看的李泰眼裏閃過了一絲狡黠,沒有誰注意到。

皇上看著李恪離去,猛拍了一下桌子:“到底是誰刺殺太子,如此大膽。泰兒,”

李泰應聲來到皇上的麵前:“你兄長遇刺之事就由你負責,務必徹底查出真凶,才能使你兄長安全。”

“兒臣遵命。”

夜靜得可怕,魏王府書房的燈始終沒有滅,似乎在等著什麽人的到來。一個黑色的影子瞬間降落在魏王府的書房前,輕輕推門進去。李泰正扶著額頭、閉著眼睛。

來人單膝跪地:“屬下參見王爺。”

李泰並沒有睜開眼睛,依舊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起身吧。”他睜開眼睛,歎了一口氣說:“李佑真是愚蠢。”

來人默默地聽李泰說話。

李泰繼續說:“他以為殺了承乾就能了事,哼,腦子太簡單了還妄想爭奪皇儲之位。”

來人問:“王爺,讓他殺了李承乾不是很好嘛,不用我們出手就有人幫我們踢掉一個阻礙。”

李泰站起身,走到來人麵前說:“嶽玄,你的腦袋什麽時候也變得隻顧眼前利益了。李佑不過是有兩三個小招數,要除掉他簡直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可李承乾和李恪不一樣,他們勢均力敵。李承乾不過是被他所謂的手足情深給羈絆了才沒有出手,所以我們應該利用李恪來對付李承乾,讓他們兩敗俱傷,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嶽玄還是不太明白主子的用意:“主子,李承乾不也是個難對付的主,不先借機除掉他嗎?”

李泰死死看了嶽玄一眼:“榆木腦袋。如今,李恪的女人被李承乾搶走,再者他對皇儲之位覬覦多年,我們可以利用他去對付李承乾。”

“既是如此,他又為何去天山為李承乾取藥。”

李泰想了想,說:“這本王也猜不出他葫蘆裏買了什麽藥,可能他也想讓我和承乾鬥得你死我話好讓他收利吧。”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的計劃不就被他打亂了嗎?”

“沒有,最先出手的一定會是李恪,除非他不要皇位了。”李泰此時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算計:“你馬上去讓紇幹承基交出天山聖蓮。”

“紇幹承基有?”

“沒錯,等李恪回來的話,承乾早就死了。我不能讓承乾死,否則這場戲就看不下去了。記住讓李佑親自將聖蓮送到東宮。還有,李恪到天山取聖蓮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他這一路一定會遇到很多埋伏。他自己若是解決得了就作罷,若是解決不了要讓派去監視他的人幫他。本王一定要他平安回京,知道嗎?”

“是,屬下明白。主子,大人聽說太子遇刺一案皇上交由您去查,這——”

“嶽玄,辦好你的事,本王自有主張,你告訴大人,本王知道怎麽做。”李泰的眼中滿是狡黠。

黑衣人嶽玄應聲離去。

李泰滿眼的狡黠:“這場戲越來越精彩了。”

驛館內,紇幹承基和李佑正舉杯慶賀,燕弘信此時進來看見他們的樣子,甚是緊張:“王爺,你怎麽在此飲酒?”

李佑看見這老家夥來了,臉上十分不悅:“太子就快要死了,本王能不開心嗎?”

燕弘信連忙捂住李佑的嘴:“王爺,這可是驛館,說話小心。”

李佑沒好氣地甩開燕弘信的手:“放肆,你一個家臣也敢攔著本王。”

燕弘信身子一顫:“臣惶恐。”

李佑狠狠剜了他一眼,說:“你下去吧。”燕弘信不走,繼續說:“王爺,如今太子遇難,您應該前去探望才是啊。”

“探望?哼,本王恨不得他死了,等他的喪禮本王一定出席。”

燕弘信無奈地搖了搖頭,一旁的紇幹承基說話了:“王爺,不管再怎麽恨太子,這禮數畢竟不能失啊,還是聽燕大人的話吧。”

一聽紇幹承基的話,李佑猶豫了,正要說話,就有一身穿黑衣的人闖入,用手捏著李佑的喉嚨。紇幹承基和燕弘信都下了一跳,正欲喊人的時候,被黑衣人喝住了:“如果不想你們的主子當場斷命就不要出聲。”

燕弘信忙說:“好好好,我們不出聲不出聲。不知壯士有什麽事?”

李佑早就嚇死了,渾身顫抖,說話也是支支吾吾:“你要什麽本王都可以給你,隻要你放了本王。”

黑衣人說:“把天山聖蓮交出來。”

紇幹承基答話:“我們沒有天山聖蓮,你快放了我們王爺。”

黑衣人冰冷地說:“太子承乾於明日狩獵,王爺下令要爾等前去刺殺。”

黑衣人的話成功地將紇幹承基等人嚇傻了。

紇幹承基還是不甘願,指著黑衣人說:“你胡說,無憑無據怎能冤枉我家王爺。”

“要證據?天山聖蓮就是證據,那些被殺死的死士就是證據,你們所有的陰謀我都知道,隻要齊王親自將聖蓮交到東宮,我們就可以息事寧人。到時候,齊王依舊可以當齊王,否則,皇上也不會放過齊王。”

這一席話徹底將李佑嚇傻了,他的腦子本就簡單,被這麽一唬,嚇得連連答應:“好好好,本王答應你,會交出聖蓮。你你你可以走了。”

“王爺說話算話,否則我還會再來的。”說著,黑衣人將李佑推向紇幹承基和燕弘信,以極好的輕功跳出窗外。

李佑正欲喊人去追,卻被紇幹承基給製止,這得作罷。他拉著紇幹承基說:“承基,這可如何是好,怎麽還是快獻出聖蓮吧。”

紇幹承基低頭不語,倒是燕弘信,他本來就不知道太子刺傷一事是齊王做的,如今被揭穿倒是嚇得不輕,連忙問:“王爺,太子刺傷一事確實是您所為。”

事到如今,李佑不得不承認:“沒錯,是本王所為。”

燕弘信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紇幹承基,不是你伸手救了太子嗎,怎麽——”

李佑解釋道:“當時我們隻是想確定太子是不是死了,本想把他順勢推下去,沒想到旁邊有人不好下手,便扶他上來。當時很多人也知道我們正在那裏打獵,如果不去假裝救人於理不合。”

燕弘信聽了李佑的話,心裏更加擔心了,這李佑本就是有勇無謀,偏偏又聽紇幹承基的話,紇幹承基也是自以為是聰明,總是套主子歡心,再這麽下去隻怕齊王命不久矣。想著,便說:“王爺,您這步錯了。剛剛的黑衣人已經知道了刺殺一事,如果將此事傳出,隻怕皇上徹查,您逃脫不了幹係,還是快把聖蓮獻上,如此一來,大家都會認為事情和您沒有關係。”

李佑覺得燕弘信的話不無道理,便問紇幹承基:“承基,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