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之前在煜霄和仄仄帶著莫若若前腳剛離開萬花穀的時候,萬花穀內後腳就來了一位超級不速之客。

而這位不速之客,正是在罌漓漓和魏星影的預料之中,所以才會那般緊急地要求煜霄帶走莫若若。

不管是龍宇還是懷斂,誰都沒有料到,他們所麵對的那個魔尊魘月,其實早已隻是一個分身而已,而真正的魔尊魘月,卻已經出現在了萬花穀。

也許是對於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這位魔尊魘月竟是讓他座下的四大修羅和十二魔使守在穀外,防止有人脫逃,而自己則孤身進了萬花穀,所以,在煜霄他們悄悄從秘道出穀的時候,陰差陽錯地剛好躲開了魔尊魘月,隻是與他座下的四大修羅和十二魔使遭遇,便是那樣一個陰差陽錯,給莫若若的出逃帶來了一線生機。

不知為何,這些日子以來,魔尊魘月總是會莫名地想起當日對他長劍相向的女子,每每想起她的時候,心中就頓生一種莫名的心悸,不是因為她是那個玄悅的傳人,而是這個女子本身,帶給他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雖然他一直認為對方很蠢,很弱,可是,卻依然有一種很不妙的預感,讓他覺得這個女子似乎掌握著自己的某種致命的命脈。

所以,自當日她被煜霄帶走之後,他就派人發瘋似地搜尋她的蹤跡,而當他的魔眼發現對方的藏身所在的時候,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他立刻就拋下原本已經一邊倒的戰場,和原本隻需要再半日就能一網打盡的虛冥界聯軍,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來這裏。

之前的魔眼所看到的一切讓他心中的不安驟然得到了驗證,那個女子的腹中果然是有個孩子!聰明如他立刻就明白了那個孩子的身份!那是天石的容器!

而最可怕的是,那個孩子體內,怕是有他的血!

再一細細掐算,聯想到最後一次見到那個女子的時間,他很快就意識到了危險的靠近,算起來,那個女子怕是要臨盆了,若是讓那個孩子誕生,魘月甚至不敢去想象那個後果。

對他來說,危險是致命的!

雖然他並不承認那是他魔尊魘月的孩子,但是,那個孩子體內,會流著和他同樣的血,這卻是不爭的事實,這就意味著,那個孩子也許會成為這個世間唯一可以突破他布下的結界,接觸到封魔碑的人!

這是魔尊魘月如何都不能容忍的事情。

所以他才會不顧一切地親自前來,便是想要不惜一切代價將那個會威脅到他的孩子扼殺在萌芽中,隻可惜,他卻不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晚來了一步,那個孩子不但已經誕生,而且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被帶走了。

此時萬花穀內,也早已血流成河,魔尊魘月所到之處,幾乎不會留一絲生命的氣息,可憐了那些好不容易修煉千年才得以成妖的花妖蝶妖們,竟是須臾間便灰飛煙滅。

之前為了保護罌漓漓而硬衝出去的魏星影,若不是最後時刻罌漓漓的結界張開,怕是也早就成了屍骨一堆。

罌漓漓此時一手緊握著碧落劍,冷冷地瞧著不遠處那個一身黑衣,麵目凜然,氣勢渾然天成的男子,心中就好像被生生剜出一個洞,有種莫名而錐心的痛,可是,卻是如何都想不起來,為何會有這般異樣的感覺。

這個人,是魔尊魘月,是她的敵人,是她要拚上性命封印的人。

她腦海裏的記憶如是告訴她,可是,那握著碧落劍的手,卻還是禁不住地微微有些發顫,這張麵孔是那樣地熟悉,在無數次午夜夢回的時候都能憶起,可是,她卻忘記了很多事情,忘記了他和她的過去。

此時的罌漓漓是靠著魏星影帶來的三顆沈非秘製的‘小回天丹’勉強恢複到了巔峰時的狀態,雖然因為生產的緣故,身材略微走形,可是,奇跡般地已經不見了之前的臃腫,至少在行動上,已經勉強能夠回到巔峰時期的靈敏。

不過,方才魏星影也已經告訴過她,這‘小回天丹’就像是現世的興奮劑一般,隻能起暫時的作用,在短時間內將她的身體調整到可以應戰的狀態,但是,時限卻是隻有三個時辰。

她必須得在三個時辰之內,與魔尊魘月分出勝負來,重創對方,為莫若若煉化出天石拖延時間,否則--這後果便不用多說。

她知道,自己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而魔尊魘月一瞧她那已經平坦下來的小腹,立刻就明白大事不好,心中的殺意卻是更甚,這個惱人的人類女子,著實可惡!著實該死!

此時魔尊魘月那雙幽藍色的魔瞳中,迸發出了極致的殺意!

隻見他眉梢一挑,信手一揮,九道追魂奪命的光束在瞬間幻化成九道氣勢磅礴的巨大魔影,氣勢洶洶直奔罌漓漓而去,一招既出,天地變色!無邊的魔氣伴著那奪命的魔影洶湧而來,仿佛整個天地都要被那無邊的魔氣所吞噬!

這便是魔尊魘月最拿手的招式之一--驚魂九破!

之前便是這一招重創了那幾十萬的虛冥界聯軍,甚至還重創了龍宇和懷斂等人。

而此時,麵對這驚天動地的一招,罌漓漓卻是泰然處之。

隻見她手中碧落劍輕輕一旋,劍光一抖,整個人連同那手中的碧落劍化作一道蛟龍,飛騰而起,直接就迎著那驚魂九破所幻化出的九道磅礴魔影而去!

驟然間,琥珀般的流光自那碧落劍的周身灼射而出,盤旋在她的身側,替她阻擋那無邊的魔氣侵蝕,而手中的碧落劍卻是猶如一汪秋水,泛著波光瀲灩,一劍既出,一道魔影瞬間退散!

旋身俯首又是一劍,整個人猶如花間彩蝶翩然起舞,又如溪澗遊魚,看似靈動輕飄,實則招招狠戾,碧落劍一出,再次挑散一道魔影。

一切隻是須臾之間,那原本叱詫虛冥界無往不勝的魔尊絕技‘驚魂九破’卻是在罌漓漓輕盈的劍光之下,瞬間就被破了!

魔尊魘月的魔瞳中微微地現出了一絲驚詫之色,他認得這一招--碧水風溪!

這是當日那個虛冥界大陸的第一高手玄悅最為得意的劍招,以柔克剛的無敵劍法,據說那玄悅煉成這一招花了上百年,可這女子才多大?這才多久?上一次交鋒的時候,她的劍法還隻是三流水準,這才短短數月,竟是盡得那玄悅的真傳!

這個女子,不簡單!

就在魔尊魘月在心中重新審視罌漓漓的實力時,罌漓漓卻是寒眸一閃,倏然變幻了手中碧落劍的握姿。

劍光如冰河,緩緩流動,倏然間,劍尖一指,猶如萬丈冰河傾泄而下,轟鳴之聲,猶如雷震!

霎時之間,那劍尖帶來的凜冽之勢,猶如百丈懸崖冰川順流而下,直刺魔尊魘月的麵門!

而那魔尊魘月豈是如此泛泛之輩!

隻見他黑色的袍袖一展,驟然擋在自己麵前,隻聽噗噗噗的聲音,罌漓漓那淩厲的劍招刺在他的袍袖之上,竟是猶如刺在銅牆鐵壁之上一般,別說刺中他的要害,就是傷及皮肉,似乎也是一種奢望!

罌漓漓一連刺出了數劍,竟是都無功而返!

不過,對於罌漓漓淩厲的攻擊,那魔尊魘月在一時之間似乎也沒有別的更好的應對之法。

罌漓漓的心中卻是已然焦急萬分,雖然目前看起來,兩人似乎勉強可以打個平手,可是,對於她來說,時間拖得越久,勝算就越少,如今怕是一個時辰已過,沈非那藥效一旦過去,自己的身體怕是承受不住魔尊魘月隨意的一招。

必須速戰速決才行!

可是,這魔尊魘月非同常人,幾乎沒有明顯的弱點,又要怎樣才能重創他呢?

等等,他若是沒有明顯的弱點,那便給他製造一個弱點即可!

罌漓漓的心中,驟然騰起了一個不要命的大膽念頭,反正這樣拖下去也是死路一條,不如便來個置之死地而後生,大不了,就是與他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