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棋藝的狀元

丁文看著眼前的趙璿,心裏冷笑不止,直接道:“本公子從不與人爭利,豈能占你便宜,還是你先著棋為好,免得你輸了心有不甘。”

一人獨對兩人,尤其是獨對兩位棋藝高手,這是誰也不敢想的事,誰能相信他會得勝。

“丁公子此言差矣,”趙璿朗聲笑道,“在下既然給與你二人爭鋒,豈不計較這些,若是你不先著棋,在下若是能贏,也心有愧疚。”

這人居然如此好說,丁謂心裏疑惑了起來,看了看毫無擔憂的趙璿,道:“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在下無情了。”

丁謂心裏大笑,飛速的著落一子。看了看一言不發的趙璿,道:“趙公子請吧。”

趙璿仔細的看了看這落子之處,唇起微微笑意,拱了拱手笑道:“本公子還以為你丁公子是出子時何其不俗,沒想到這一招四星之位,未免太過俗套了吧。”

“趙公子還是快快落棋吧,在下倒是想看看你到底落子何處?”丁謂不甘示弱道。

趙璿拱了拱手,笑道:“這棋下得有何意義,在下甚感無趣,倒不如先看看劉公子如何。”

說著,便瀟灑離去,留的這丁公子心裏憤怒不已。

劉岩本以為自己還要等上片刻,沒想這趙公子這般神速,心裏不禁更是有些卻若,難道那丁謂如此不堪一擊。他清了清腦中混亂的思緒,把精力轉到棋盤上來。

“趙公子既是以一敵二,便請趙公子開棋落子吧。”劉岩拱了拱手道。

“劉公子好心一片,在下心領,還是請劉公子先落子。”趙璿回禮笑道。

“不可,”劉岩搖了搖頭,“若是在下先落子,豈不是讓別人說我二人聯手,這本就有失公允,還請趙公子落子便是,在下絕無怨言。”

趙璿輕歎了聲,微微點頭道:“既是劉公子一番美意,那在下便不在做作了,我便落子四星之位,劉公子以為如何啊?”

“九星壓四星,在下落子九星之位便是。”劉岩有些笑道,看來這開局,他也不是出奇之意,自己也未必就輸給了他。

“好子,劉公子果然不俗。”趙璿稱讚的道,“在下想那丁公子久等了,還要稍耽誤片刻。”話才說完,趙璿便走過了屏風。

丁謂等的有些不耐其煩了,見趙璿走了過來,道:“趙公子莫不是有些膽怯,不敢應戰了。”

趙璿搖了搖頭,笑道:“你這一子落得俗套,令在下好生失望啊。”

“那你為何不落子,壓壓在下的俗套呢?”丁文反問道。

“這有何難,”趙璿自信一笑,道,“丁公子落子四星,在下落子九星,以九星壓住四星,丁公子可是還有話說?”

丁謂看了看這趙璿,心裏不禁暗自佩服,這趙璿想來還有些實力,並不比那劉岩之棋藝差,自己還須小心的應對,細思片刻,便在落下一子。

這時辰匆匆而去,眾人隻見趙璿行來匆匆,來往於二人棋盤之間,才開始之時,那二人還麵帶微笑,這時辰下來,二人都麵露出了苦瓜之色,不禁皺起了眉頭。

蜀王字珠簾後看的仔細,但見這丁謂、劉岩二人,皆是死死的盯著棋盤,若是閉目沉思一般,頭腦中默然,這一招棋落,兩人莫不皺起了深深的眉頭。

“蜀王兄,你看那二人現在怕是有些難以招架啊。”吳王在一旁看的驚異,出口道。

“確實如此啊,”蜀王點了點頭,心裏沉思起來,她何時有這般高超的棋藝了,難道是那二人棋藝太差,這絕無可能。他搖了搖頭,這二人既是州府所派,那棋藝便絕不會差,這一點放之四海皆準。

“那這位公子,可是棋藝果真如此造詣,連兩位士子都不能與他爭鋒?”吳王蹙眉懂啊。

“本王卻是不知啊,你看那位公子,心思奇妙,居然毫無憂慮之色,可那兩位在座的公子,可是較之難堪了,現在怕是束手無策了吧。”

蜀王心裏仍舊是充滿了疑惑,她能如此輕鬆,不覺讓他想起自己在成都府問案之時,不是也是如此輕鬆,便輕鬆的掏出那章知州了嗎。

是他?蜀王猛然想起一人,言笑晏晏,輕搖著扇,性子古怪之極,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渾身腦子上下點子極多,事不分好壞,他都敢去做。

蜀王心裏一驚,這莫不是又是他的注意。心裏疑惑,眼光在場中掃了起來。想他在成都府如此有名,絕不會錯過這般的盛會。

人群潺動,他仔細的搜索起來,眼光坦然的盯著這些在場的士子們。但見趙璿對這場下不著痕跡的一笑,他心裏急喜,順眼望去,但見那人群的角落裏,不是陳堯谘是誰。

折扇在手,神情怡然自得,看著這一臉輕鬆的趙璿,心裏得意之極。

李環心裏仍有疑惑,道:“陳公子,那趙公子棋藝果真如此不凡,連那丁公子、劉公子二人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陳堯谘微微不語,賀婉笑道:“這趙公子自幼深諳棋藝之道,這兩人對弈,豈會是他的對手,想來不過多久,趙公子定能得勝了。”

“可、可這畢竟是兩人,那趙公子真能有如此般的智慧?”

賀婉笑道:“此事妾身也不甚明了,但相比趙公子必是成竹在胸,才敢有此一舉,他現在不是神態自若,心思清閑麽,反觀那丁、劉二位公子,卻是茫然若物,怕是有些難以招架啊。”

王夫子也是欣慰點了點頭,笑道:“這趙公子果然不俗,墨池書院人傑輩出,此言果然不假啊,此人必有陳公子之才。”

陳堯谘與賀婉相視一笑,微微不語,看著場上的棋局變化。

丁謂此時,已經渾身冷汗直流,他再也沒了那股傲氣的盡頭,看著棋盤的棋子,腦子裏全是一股混亂的盡頭,此時的他,哪還有盛氣淩人的模樣,但看他著棋落子的沉思疑惑,便可知曉他心不樂觀了。

“丁公子,這棋子快完,咱們還需落子嗎?”趙璿笑問道。

丁謂此時一看,居然隻是剩下三兩個棋子了,可這黑白分明的棋盤上,自己卻找不到哪一方是自己的天地,頓時眼神迷茫了起來,狠了狠心,又落下一子。

劉岩比丁謂也好不到哪裏去,看著這棋盤一籌莫展,輕歎了聲,匆匆的落下了棋子,唇邊一絲苦笑,“趙公子果然非凡之人,在下本以為,我二人之力,定能輕取,沒想到這棋落子完了,仍是平局,趙公子棋藝,定是超出我二人多籌,在下佩服。”

劉岩施了施禮,站起身來。

趙璿也忙的回禮,笑道:“劉公子何必過謙,在下不敢如此相稱,隻是一時莽撞罷了。若是有閑暇,在下倒是想著與公子再好生討教。”

劉岩苦笑道:“以在下棋藝,怕是難入公子法眼了。”

趙璿也不多言,走到丁謂之處,落下這最後一子,笑道:“丁公子,你不是說要贏得在下嗎,這一盤棋,可是你先落子啊。”

“你……”丁謂看著這盤中的棋子,眼睛裏如同升起了熊熊的火,握緊的拳頭撰的血紅,看著這棋盤上的棋子,心裏湧出火上般的焦灼。

“啊……”

這丁謂怒吼起來,大手一揮,這棋子渾然落地,棋子滾了滿地,方才的棋局,再也不複。

“這又如何,你不是也未能取勝麽?“丁謂氣憤而怒。

王大人幾人一見,頓時走了過來,怒聲道:“你這士子,輸了一盤棋局而已,便口出狂言,枉為我輩讀書之人。”

“王大人,此局乃是和棋,在下並無輸棋。”丁公子臉色漲紅了,方才自己怒火起來,一時忘了在場眾人,若不是這趙璿激怒,他怎麽會如此無狀。

“胡言狡辯”王大人怒聲嗬斥。

“大人息怒,”趙璿笑道,“此局確為和棋,隻是丁公子心有不甘,才如此氣憤。做出這等事來。“

“這真是和棋?”王大人有些難以置信。

“不錯,”趙璿微微笑道,“在下豈敢造次,所言以一對二,不過是句戲言,因而才與兩位公子以和棋為貴,隻是不想這丁公子……”

王大人笑道:“雖是和棋,可這世上有幾人能有如此造詣,想必公子自是下了一番苦心吧。”

趙璿微微一笑,沒有言語。

王大人朗聲道:“此番對弈,趙公子以一敵二,雖是和棋,可卻深顯其造詣深厚,老夫自歎不如。這棋藝狀元,自是成都府趙璿趙公子莫屬了。”

王夫子一聽此言,臉上頓時露出喜色,微微的粘須而笑,道:“趙公子果然棋藝不凡,我成都府得此棋中狀元卻是老夫未曾想過。聽此之言,如同身在夢中。”

李環更是露出了激動之色,看著這狀元離他如此之近,心裏不禁顫動起來,雙眼盯著那場上,手中的書卷緊了緊,不禁想著了最後一日的文試。

賀婉小聲笑道:“陳公子果然奪天地造化之才。這一激、一詐、一揮,這盤棋便應運而生,果真妙計。”

陳堯谘微微含笑,道:“可你卻不知,若非趙公子棋藝鮮明,此事很容易被看出,真正妙用的,還是這趙公子,這棋道如詭道,此話不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