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唱得興起的胡未一聽到那鈴聲,忽然感覺心中竟是莫名地一震,嘴上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胡未歌聲一停,萬俟清秋又忽地站了起來,拉了一把還在那裏一臉興奮搖晃不停的小翠。

小翠回神,臉上紅暈未退,又泛起一絲疑惑,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訝道:“我剛才是怎麽了?”

剛才胡未唱起歌後,她原本還覺得胡未唱的歌很奇怪,因為以前從來沒聽過這樣的歌,可是不知不覺間,她忽然感覺腦子裏一空,恍惚中竟忍不住跟著歌聲中的節奏搖擺了起來,好似在炎炎夏日泡身涼水當中,吃著那冰鎮酸梅湯,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意,忍不住興奮地想要手舞足蹈。

而胡未歌聲一停,她也瞬間回到了現實的世界中,心中那份愉悅也是如潮水般退去,可她卻竟然還感覺有些不舍,就好像突然從美夢中醒來,因為夢境中斷而感覺有些遺憾,甚至恨不得重新睡去,讓美夢繼續。

萬俟清秋卻不知從哪裏拿出一顆白色的圓形藥丸,放到小翠手裏,叫她吃下去,然後坐下,並不要說話,屏除雜念,做深呼吸。

見到小翠依言坐下,吃了藥丸後,萬俟清秋又轉頭對向胡未那邊,說道:“敢問無戒師兄剛才念唱的是什麽經文?”

胡未卻一時沒開口回答,隻是疑惑地看著小翠。

此時的他心中也是頗為震驚,意外於小翠聽到他歌聲後竟會有這樣的反應,甚至於他也察覺到了剛才萬俟清秋的異常。

而小翠和萬俟清秋這種反常的表現並不像平常人們聽到那種舞曲時單純的躍躍欲試,看她剛才那忘我的神情,倒像是磕了什麽藥情難自禁一般。

而這樣的情形,胡未那次在流沙河邊唱歌時,曾在無為等人身上看到過。

不過那一次唱的歌和這一次唱的歌並不一樣。而胡未也曾懷疑過自己唱其它歌是否會帶來同樣的效果,或者說是否也能使那玉羅蓮開出花瓣來,無奈那一次他將這大羅寺裏所有的玉羅蓮都‘唱’枯萎了,便一直再無機會試驗,這些日子,他除了每天對戒戒唱這些歌曲外,也從沒在其他人麵前唱過歌,所以也一直不能確定是否真會是這樣。

剛才胡未唱歌,並叫上戒戒一起,也隻是為了證明戒戒喜歡聽自己唱的歌,而一時沒往其他地方去想,卻不料無意之下正好證實了他當初的猜想,尤其這萬俟清秋慎重吩咐小翠的舉動,更讓胡未看出點非同小可的味道。

胡未心裏忍不住陣陣激動,有一種莫名的興奮,猶如在黑暗之中徘徊良久,無意之下終於找到了一絲屬於自己的切切實實的光明。

萬俟清秋見胡未不回自己的話,卻定定地看著對麵的小翠,竟是渾身輕顫了一下,而後橫移一步,擋在胡未與小翠之間,說道:“無戒師兄,雖然小翠她剛才屢有冒犯言行,不過還希望您大人大量,原諒她的魯莽。”

胡未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看了看萬俟清秋,奇怪於她為何會如此說,倒好像以為胡未要對小翠不利一般。

“小翠姑娘沒事吧?”胡未開口問道。

萬俟清秋卻是沉默不語,許久之後卻冷冷地道:“還要多謝無戒師兄手下留情。”

胡未驚訝地看著萬俟清秋,心想這人突然怎麽了,該不會出了什麽毛病,說出的話竟是前言不搭後語,莫名其妙得很。

不過很快,他也有點明白過來,轉過視線,笑了笑道:“剛才三小姐是問在下什麽問題?”

萬俟清秋這一次卻沒在急著問胡未,靜立了一會後才說道:“我是問無戒師兄剛才念唱的是什麽經文,為何我從來沒聽到過這樣的經文?”

我說我唱的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流行歌曲你信不信,胡未心裏說道。

不過還不等他回答,萬俟清秋卻又說道:“不過這個問題隻怕無戒師兄也不會如實回答我的吧,你們大羅教的秘密也不會讓我萬俟家的人知道。但我還想問無戒師兄您一個私人問題,不知道無戒師兄當初在入教測試時,玉羅蓮開出了幾片花瓣?”

胡未愣了一下,而後笑道:“三瓣,怎麽了?”

“三瓣嗎?”萬俟清秋喃喃了一聲,而後又抬頭問道:“無戒師兄可有撒謊?”

“既然三小姐認為在下是撒謊,那你覺得應該是幾瓣?”胡未笑了笑道,帶著絲揶揄。

萬俟清秋愣了一下,而後微微點頭朝胡未施了個禮,語氣重變冰冷:“看來是我冒昧了,無戒師兄請見諒。我們就先告辭了,無戒師兄,以後有機會,希望能與您切磋一下蠱術,後會有期。”

說完,她叫了聲小翠,離開了客廳,腳步匆匆,步履竟似有些淩亂。

走出院子後,萬俟清秋放緩腳步,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小翠,輕聲問道:“小翠,現在怎麽樣了?”

“沒事了,小姐。”小翠搖了搖頭,笑了笑道,神情卻仍顯得有些恍惚,說著,她臉上又泛起一絲紅暈,低頭吞吞吐吐地說道:“隻是,我現在腦子總忍不住想起那……那壞蛋剛才唱的歌,而且好像感覺還想再聽一遍……”

“別去想剛才的事情,也不要去想他唱的……”萬俟清秋頓了頓,語氣突然變得冷肅,“他唱的根本不是什麽歌,而是大羅教中的經文!”

“經文?!”小翠張大了眼睛,一臉訝異。

萬俟清秋點了點頭,說道:“他剛才念唱的肯定是大羅教中非常高級和機密的蠱經,否則不會連我都沒聽到過,等回了家,我再問問父親大人。”

“這壞蛋,又騙人!”小翠生氣地跺了跺腳,很是不滿。過了一會,她卻又看了看萬俟清秋,支支吾吾地說道:“對了,小姐,你想把戒戒要過來,其實並不是為了小翠吧?”

萬俟清秋站住,看了看小翠,歎了口氣道:“對不起,小翠,我也是情急之下才想的這麽個理由,你……”

“沒事的,沒事的!”小翠忙搖了搖手,急聲說道,之後又朝萬俟清秋笑了笑。隻是接著她又泛起一絲疑惑,眨著大眼問道:“不過小姐為什麽一定要得到戒戒呢,還不惜以那血蝰飛蟒做交換,不會是那戒戒的資質比血蝰飛蟒還好吧?”

“其實我也不知道。”萬俟清秋卻說道。

“不知道?!”小翠愕然,猛然站住,“小姐,你的通靈眼不是已經……”

萬俟清秋卻點了點頭:“是的,我也看不出來那東西到底資質如何,不過這個還不足以使我動心,不惜以血蝰飛蟒與之交換。更重要的是,在我的通靈眼中,那東西沒有一絲生息,而且也感覺不到它任何氣息,如果不是它會動會叫,我都要懷疑它是死物。”

“死物?!”小翠嚇了一大跳,臉上也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甚至有些難以置信萬俟清秋所說的。她想起與戒戒嬉鬧的情形,怎麽也無法想像那小東西會跟沒有生命的死物聯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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