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piaopiaosun和hedi捧場,嗬嗬。)

當那小孩子一把抱住胡未的腳,大呼媽媽,胡未卻是不由嚇得一跳半米高,好似觸了電一般。

第一眼看到這小孩子的時候,胡未便是又驚又疑,因為這小孩子的相貌跟那姥姥長得十分相像,隻不過看去年紀更小一些,胡未當初跟那姥姥大戰過一場,對那姥姥的厲害也是頗有體會,所以乍見之下,心裏也是咯噔一下,立刻緊張了起來。不過當聽到小孩子抱住戒戒,口呼媽媽,胡未更是疑竇頓生,驚奇萬分,緊張之感倒是少了許多,卻不想小孩子竟又突然朝自己撲了過來,趁著他沒有防備,又一把抱住了他的腳,他也在驟然間驚詫到了極處,條件反射一般跳了起來。

隻是這小孩子卻不知哪來的力氣,胡未一跳之下,也習慣性地用力抖了抖自己的右腳,卻不想小孩子緊緊抱著他的腳,紋絲不動,竟然沒被他甩脫下來,嘴裏則又奶聲奶氣地叫了聲媽媽。

胡未則是重心一失,屁股著地,仰天摔了一跤。

好在地上積雪甚厚,若換在硬地上,隻怕他的屁股可要受罪。

胡未卻也顧不得爬起來,抬起右腿一陣急抖,想將腿上這小孩子抖下去。

隻是這小孩子卻好像在他腿上生了根似的,抱得十分的緊張,就是不見掉下來,不過小孩子的嘴裏則沒閑著,又不停地叫了幾聲媽媽。

胡未是又緊又急,轉頭朝那邊戒戒喊道:“這是誰啊,從哪來的啊?!”

戒戒則是一陣擠眉弄眼,唧唧吱吱朝胡未叫了一聲,接著又提高聲音,朝那小孩子叫了一聲。

聽得戒戒叫喚,那小孩子轉頭看了看戒戒,隨即竟然順著胡未的腿一把撲進了胡未的懷裏,嘟起小嘴親向胡未。

“唉呦,我的媽呀!”

胡未不由汗毛炸起,大叫了聲,將小孩子推了開去。

雖然平常的時候胡未極是喜歡小孩子和小動物,在原來那個世界,他走在大街上,見著一些剛剛學會走路咿咿呀呀學說話的小孩子或者一些小狗小貓什麽的,都有一種上去抱一抱的衝動,但不管是誰,就算再喜歡小孩子,如果走在街上,突然跳出個小孩子,口叫媽媽快速撲來,估計都會被嚇得不輕。

那小孩子被胡未推開後,倒也沒再撲上來,而是呆呆地站在地上,定定地看著胡未,臉上滿是不解和疑惑之色,小嘴更是翹得老高,好似受了什麽委屈。

看了胡未一會後,她又轉頭看向戒戒,眼裏竟是突然間淚光閃閃的,一邊撅著嘴巴,輕聲抽泣起來,帶著哭腔叫道:“爸爸,媽媽怎麽不理偶?!”

戒戒從地上站了起來,朝胡未大叫了一聲,竟顯得有些生氣,隨即它又低聲朝那小孩子叫了幾聲,倒像是在安慰小孩子一般。

小孩子卻頓時止了哭,定定地看了看戒戒後,又轉回頭看向胡未,隨即竟又張開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撲向胡未:“媽媽,抱偶!”

“等等,等等!”卻聽撲的一聲,胡未右掌一把抵住小孩子的腦袋,將撲向自己的小孩子生生攔住,喊道:“這是怎麽回事,你到底是誰?”

隻是小孩子卻舞著雙手,奮力地扭動著身體,想要撲到胡未身上,一邊不停地喊著媽媽,也不回答胡未的問題。

而且這小孩子也挺是機靈,她像隻小牛犢似地,用力頂了幾下胡未的手掌,發覺難以前行後,便突然矮下身去,貓起腰再次撲向胡未,動作也是異常的敏捷,絲毫不像個三五歲的孩子。

不過胡未反應也不慢,快速向後退了一步,同時伸出左手,張開手掌,一把抵住小孩子的頭。

小孩子卻不氣餒,向後退了幾步,避開了胡未的左手,再次低頭衝向胡未。

如此反複幾次,小孩子竟突然咯咯笑了起來,一副很是開心的模樣。

她衝了幾次之後,更索性繞著胡未快速搖搖晃晃跑了起來,小手亂舞,大笑不止,看去跟個小瘋子似的。

看她這開心模樣,倒似乎以為胡未是在跟她玩呢。

胡未卻是沒這麽好耐心,跟著小孩子轉了幾圈後便停了下來。

小孩子立刻斜裏朝著胡未衝了上來。

胡未則疾速彎腰,伸手,一把抱住小孩子。

不過他抱住小孩子之後,雙臂卻伸得筆直,使小孩子和自己保持著幾分距離。

“媽媽,親親!”小孩子卻用力地扭動著身子,小手不停地拍著胡未雙臂,卻仍是滿麵笑容,一張白嫩的笑臉大概因為剛才的嬉鬧也變得紅撲撲的,煞是好看。

胡未遲疑了一下,終是收回雙手,將小孩子抱緊了些。

小孩子立刻嘟起嘴巴,在胡未臉上用力地親了一下,而後又是咯咯笑了起來,顯得極是開心。

無為和阿乙也忍不住圍攏了上來,小狐妖阿乙臉上也滿是驚奇,眼裏更閃著一絲興奮之色,也不顧這小孩來曆不明,叫了聲好可愛,便伸手去抱小孩子。

小孩子卻是躲進了胡未的懷裏,一副不肯讓阿乙抱的樣子。

這時,另一邊那戒戒突然叫了一聲。

小孩子探出頭朝戒戒那裏看了看,隨即轉回了頭來,然後竟是滿麵笑容,主動撲向阿乙。

等撲進阿乙懷裏,她又在阿乙臉上重重地親了一下,一副親昵模樣。

阿乙眉開眼笑,樂得不行。

這一下,旁邊那無為也是丟了顧忌,張開雙手去抱小孩子,樂嗬嗬地說道:“來來來,我也抱抱。”

小孩子卻又縮到阿乙懷裏,一臉警惕地看著無為。

無為和阿乙則一齊轉頭看向戒戒,等著戒戒給小孩子下命令。

戒戒晃了晃腦袋,卻又哼哼了一聲,眼裏則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

那小孩子則又麵露笑容,主動撲向無為。

無為張開雙手迎去,一邊嗬嗬傻笑著。

可不想這個時候,那小孩子突然張大嘴巴,哈地一聲,從嘴巴突出條長長的火焰,迎麵射向無為。

無為不由渾身一震,張大眼睛看著火焰撲麵而來,全忘了躲閃,或者說根本就來不及躲閃。

好在這時,他身邊那阿花一口咬住他的鞋子,用力一扯,將無為生生扯翻在地,而同時,胡未也是一把抓住阿乙一隻手臂,疾速向後拉去。在胡未和阿花無意識的配合下,無為終是堪堪躲過了小孩子嘴裏突然噴出的那股火焰。

不過無為還是嚇得不輕,他坐在地上,呆呆地捂著臉,許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無戒師兄,怎麽了,受傷了?”胡未原本以為無為沒事了,但見無為這般樣子,不由心中一緊,快步走上前去。

而當他來開無為捂著臉的手後,不由吸了口冷氣,喃喃了聲:“好厲害!”

無為的左半邊臉上的皮膚竟是紅得有些發黑,而且上麵還微微泛著油光,分明是被燒傷了。而剛才小孩子噴出的火明明沒有直接燒到他的臉上,隻是擦著他的左臉射了出去,可想而知,這小孩子射出的火焰可真是十分的厲害,如果無為被她噴出的火直接燒到的話,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胡未也不由感到陣陣後怕,又忍不住轉頭看向阿乙懷裏的小孩子,心生警惕。

可那小孩子卻是在那裏咯咯笑個不停,竟分明顯得頗有些得意。

不過這時,戒戒跑了過來,爬到阿乙的肩上,而後竟是學著胡未平常敲它腦袋的樣子,捏緊自己胖乎乎的爪子,在小孩子腦袋上咚咚連敲了兩下。

小孩子哎呀一聲,抱住自己的腦袋,一副痛苦模樣,隨即則撅起嘴巴,一臉委屈地看了看戒戒,嚷道:“爸爸為什麽要打偶?”

戒戒則晃著腦袋,唧唧吱吱叫了幾聲。

隻是小孩子卻皺了皺眉,眼裏閃過一絲疑惑之色,隨即嘴巴卻是翹得更高了,看去也顯得更是委屈,嚷道:“可剛才不是你讓偶嚇唬嚇唬他的嘛?”

戒戒愣了愣,轉頭看了看胡未,朝胡未咧嘴笑了笑,卻笑得挺是勉強,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似的。隻是隨後,它卻突然跳了起來,大叫了一聲,又重重地敲了下小孩子的腦袋,朝小孩子唧唧吱吱大叫了一通。

小孩子則緊緊抱著腦袋,眼裏淚水汪汪,滿是委屈之色,也露出幾分懼色,看去倒是挺可憐的樣子。

隻不過戒戒叫得正起勁,胡未卻也突然重重地敲了下小家夥的腦袋:“好啊,小王八蛋,果然是你搞的鬼。”

戒戒愣了愣,隨即又大聲朝胡未叫了起來,一副氣憤模樣。

胡未卻哼哼了兩聲,又朝小家夥晃了晃手,做勢要打小家夥:“還不承認?!”

阿乙懷裏小孩子卻爬了起來,張開雙手,擋在戒戒前麵,嘟著小嘴,淚眼婆娑地叫道:“媽媽,不要打爸爸,都是偶不好,你不要打爸爸了!”

胡未不由渾身一顫,眼睛瞪得老大,隨即又覺一陣莫名的惡寒,他白了白眼,放下自己的手,又瞪了戒戒一眼,指了指小孩子,說道:“到底怎麽回事?她到底是哪裏來的?”

戒戒卻也白了白眼,哼哼了兩聲,隨即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又指了指小孩兒,然後把頭扭了過去,似乎還在生氣。

“小王八蛋,你別說她真是你生出來的?”胡未卻是微微一愣,不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說實話,胡未也不是沒有這麽懷疑過。這些天,小家夥肚子不停作嘔,肚子則是越來越大,真跟個孕婦似的,而現在,它的肚子卻基本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身邊卻多了個粉嫩的小孩兒,剛開始還叫它媽媽來著,胡未也不由懷疑這小孩兒就是戒戒生下來的。可這個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且不說戒戒是否真會生小孩,這小孩看去雖不大,卻也應該有兩三歲的樣子,除了傳說中的哪吒之外,哪有小孩一生下來就有這麽大的。

隨意胡未倒更相信這小孩其實是附近那個妖怪的孩子,不知戒戒用了什麽法子,將她拐了來。

看這小孩子身穿紅肚兜,口噴火焰,倒十足像那傳說中的紅孩兒,胡未不由有些懷疑這個世界也有那牛魔王和鐵扇公主。這兩個可是狠角色,連八戒的大師兄都不是他們的對手,胡未可不想惹上他們。

也正因為如此,胡未一開始就難免心有芥蒂,不敢讓小孩子靠近自己,而剛才無為的遭遇便是最好的證明。

不過正在胡未胡思亂想間,那小孩子卻是抬起一隻胖乎乎的右手放到自己嘴邊,一邊逐一吮吸著自己的手指,一邊歪著腦袋看著胡未,眨巴著雙大眼睛,含糊不清地說道:“媽媽,你怎麽不相信爸爸,偶真的是爸爸生出來的。”

還爸爸生出來的?

胡未不由又是一愣,也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那小孩子見胡未一臉譏誚之色,似乎也有些急了,用小手指了指自己,提高了聲音道:“媽媽別不信呀,偶真是爸爸生出來的,偶本來是顆珠子,在爸爸肚子裏長了幾天,現在終於長大了,所以就生出來拉!”

“珠子?!”胡未渾身一震,一臉驚奇地看著小孩子,他腦子裏一陣轟鳴,過去種種一齊湧上心頭,難以置信地喃喃道:“你……你是那血雲珠?”

“血……血雲珠?”小孩子卻張大眼睛,呆呆地看著胡未,顯得有些疑惑,隨即卻又晃了晃腦袋,說道:“偶也不知道偶是什麽,反正偶本來是顆珠子,是爸爸將偶生出來的。”說著,她又指手畫腳地跟胡未描述起了自己原來的樣子,什麽圓圓的,紅色的。

而她所描述的正是那血雲珠的樣子。

大概怕胡未他們還不信,小孩子又從阿乙懷裏爬了下來,然後喃喃自語似地嘀咕了一聲。隻聽呼的一聲,小孩子的身上突然泛起一陣紅煙,竟突然變成了顆火紅色的珠子。

也正是胡未他們先前所見過的那顆血雲珠。

血雲珠在雪地上蹦了一蹦,又呼的一聲,冒出一陣紅煙,突然間變回了小孩子的模樣。

胡未自是驚詫萬分,也包括無為和阿乙,都不由嚇得跳了起來,又一齊轉頭看向戒戒。

戒戒卻哼哼了一聲,又將頭轉了過去,倒顯得有些委屈。

胡未和阿乙他們又不由麵麵相覷,陷入極度震驚之中。

雖說這些天戒戒真的很反常,看去真跟懷了個孩子似的,不過在天妖山時,胡未也看到過小家夥如此作態,所以一直以為小家夥是太無聊了,沒事找事,非要學什麽孕婦。

而胡未也知道,這小孩兒倒不是說真是戒戒憑空生出來的,畢竟那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更確切地說,這小孩子其實是血雲珠祭煉後的樣子,當初大傻也說過,那姥姥將自己和血雲珠煉成了一體,她即是血雲珠,血雲珠就是她,大概也正是因為這個,這小孩子才會跟姥姥長得有些形似,不過大傻也將姥姥的意識盡數抹去,這小孩子也真跟初生的嬰兒一樣,幾乎沒有任何的記憶,說起來也是有如脫胎換骨一般,與那姥姥再無多大關係。

但胡未一直以為,這祭煉血雲珠,還得回了北唐國,向那空聞問了祭煉之法之後才能進行,所以怎麽也沒想到這幾天戒戒之所以時時作嘔,肚子也越來越大,其實正是在祭煉這血雲珠。

且不管小家夥是怎麽知道該如何祭煉血雲珠的,這血雲珠祭奠後的結果也實在出人意料,跟吞雲珠和青雲珠是大大的不同,雖說那吞雲珠和青雲珠現在也有十足的靈性,甚至有自我意識,卻並不能幻化人形。

雖然說不管是飛禽走獸還是花草樹木,甚至說一塊石頭,若是得到機緣,都有可能變成妖怪,但這花草樹木要想修煉出人形來,卻比動物要難上許多,而平常一些蠱寶,也同樣可以成妖,但這所謂的成妖,最多就是像青雲珠吞雲珠那樣,產生自我意識,要幻出人形,卻是難之又難。

而且據說隻有梵天界那些大羅教的神明,煉製出的法寶才能夠變得跟妖怪一樣,不但能產生自我意識,還能脫離軀殼所限

變化成人形。

胡未也不由猜測,這血雲珠祭煉之後,之所以能夠幻化出人形來,很可能就是當初姥姥將自己和血雲珠煉成了一體的緣故,才使得血雲珠脫離了本體的限製,變化出人形來。

在胡未他們驚異間,戒戒卻從阿乙肩上爬了下去,跑到一邊,然後坐到地上,張開嘴巴吐出了一大堆超過百朵黑玉蓮,接著便旁若無人不停地吃起黑玉蓮來。

它吃黑玉蓮時也咬得很是用力,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似乎這些黑玉蓮跟它有仇一般。它大概也是因為受了氣,覺得委屈,所以便以吃東西發泄。

那血雲珠變化的小孩子也從阿乙身上爬了下去,搖搖晃晃跑到戒戒身邊,低頭專注地看著戒戒,眼神卻顯得有些奇怪。

胡未終於回過神來,也覺得有些歉疚,便走了過去。準備跟小家夥道個歉。說起來這些天小家夥為了祭煉血雲珠,也頗是辛苦,雖然它嘴巴一直沒停,不停地吃著黑玉蓮,但一天也幾乎沒得休息,不是作嘔就是噴火,幾天下來,看去都瘦了幾分,原本它肚子鼓脹還不大看得出來,現在它‘生下’了血雲珠,也變得明顯起來。

可胡未剛走到戒戒邊上,正準備叫戒戒慢點吃時,戒戒的肚子竟突然快速鼓了起來,如氣球充氣一般。

戒戒則輕身呻吟起來,竟顯得有些難受,隨即又是呃呃做聲,似要嘔吐一般。

呃了幾聲之後,它又張大嘴巴,仰頭吐出朵朵黑雲來。

胡未不由大驚失色,問道怎麽了。

戒戒邊上那血雲珠變化成的小孩子卻是咯咯笑了起來,說道:“爸爸又要生拉!”

“又要生了?什麽意思?”胡未又驚又疑。

戒戒的肚子卻仍在快速變大,而它的嘴巴則也越張越大。

不過轉眼工夫,戒戒整個身子已是變得水桶大小,一張嘴巴也張得跟簸箕似的。

突然聽戒戒長呃了一聲,兩個圓滾滾的有入籃球大小的東西從它嘴裏滾了出來,落到地上。

那兩個圓球落到地上後,便是一陣急顫,迎風見長,越來越大,樣子也快速發生變化,長出雙手雙腳和腦袋來。

片刻之後,這兩個圓球竟是變成了兩個白白胖胖的小孩兒。

兩個小孩兒從地上爬起,搖搖晃晃撲向躺在地上氣喘籲籲的戒戒,一齊奶聲奶氣地叫道:“媽媽!”

戒戒抬頭朝他們叫了一聲。

兩個小孩子頓了一頓,卻很快再次撲向戒戒,一起將戒戒抱了起來,又叫道:“爸爸!”

戒戒一陣搖頭晃腦,唧唧吱吱叫了幾聲,看去一副喜笑顏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