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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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餘鐵騎飛馳而來,漸漸近了,卻發現那所謂山地不過是一高低起伏較大的坡地而已。何校尉臉色越來越差,他們這一趟狂奔雖然與後麵追兵的距離又拉大一些,不過正如方墨所說,對方人強馬壯,支援多多,而他們不過是孤軍奮戰,總有疲倦不支的時候,遲早會被對方追上。
日已上了中天,百餘鐵騎聚在一起,他們至昨夜起,隻今晨才喝了幾口熱水,早餓的不行,原本對這裏懷著極大希望,想著一入浩浩山林就能將身後追兵擺脫,卻不想又是這樣困境,人人臉上都不好看。
何校尉身邊一得力幹將不由得呸了一口,罵罵咧咧說道:“這他娘啥時候是個頭?老子還不如回過頭殺個痛快”何校尉冷冷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他娘盡說些廢話?老子們費這麽大勁兒逃出來,可不是為了死在鳥也不拉屎的地兒的。”
“何大人。”蕭幀這時叫道。
何校尉勒馬轉過身來,皺著眉頭,說道:“你小子又有什麽事?”蕭幀說道:“我有一計,可以擺脫眼下困境。”何校尉驅馬過來,眯著眼睛說道:“說來聽一聽,若是有用,老子就放你們倆一條生路。”
蕭幀看了看天色,說道:“後麵追兵來勢極快,定然也是跟我們一樣,至出城到眼下尚未進食休整。這裏避風,他們若是還想追上我們,應是會在這裏稍做停留。我們大可一邊做逃跑假象,一邊在這裏留下人手偷襲。”
何校尉哧一聲冷笑,說道:“你小子在說夢話吧,這裏連棵像樣樹都沒有,如何能藏下人馬?”方墨笑著說道:“何大人,這裏藏騎兵不行,藏個把人還是可以的。”
何校尉看了看四周,這處坡地荒涼,雖然樹木稀疏,可是雜草瘋長。寒冬季節,那雜草仍是半人高,人若是低伏在裏麵,若十分留意,也確實難以察覺的。何校尉笑著說道:“你小子這計倒可以一試。”
何校尉說完後,又招了心腹過來議事,一會就有了定奪。勒了馬過來眯著眼睛笑著對蕭幀說道:“你小子趕馬倒是一把好手,我許你幾人,趕著馬群繼續前行。你這小媳婦身手不錯,就留在這裏,給我打個下手吧。”
蕭幀身子一僵,正要說話。方墨裝作不在意輕拐了他一些,笑著說道:“何大人還真看得起我們,分頭行事,這主意不錯。”一下子跳下了馬背,拍了拍馬腹對蕭幀說道:“你仔細一些,別趕丟了何大人的馬。”
蕭幀臉色仍是不好看,他出這主意,原本就打算要麽趁了趕馬離開這夥人,要麽趁混戰偷偷離開,且不想這姓何的還防了他們一手,將他與方墨兩人分開來。可方墨眼中笑意吟吟,分明是另有打算。蕭幀點了點頭,說道:“你小心一些。”
何校尉招呼手下都下了馬,就近撿了些樹枝長草拖在馬尾後麵,點了七八人夥同蕭幀一道趕著馬群離開。這時站在山坡上放哨那人飛快跑下來,說道:“大人,來了。”
何校尉一招手,帶著手下人立時鑽進了荒草林裏。方墨伏在何校尉附近,等了約半柱香時辰,就聽見轟隆隆馬蹄聲響,不大會,數百人的大部隊浩浩蕩蕩進來了。
這處坡地麵南北背,陽光暖暖照著,北風也吹不過來,山坡上一片寂靜。山坡下大隊人馬這時停了下來,有數名斥候被遣了出去,餘下人紛紛下了馬,開始埋鍋起灶,寂靜山林開始喧嘩了。
何校尉靜靜伏在草叢裏,方墨看了看一邊嚼著幹草的馬群,低聲說道:“何大人,要想無後顧之憂,這些馬可是留不得。”
何校尉看著聚在一起的馬群,心裏卻有了另外計較,對身邊心腹低聲耳語幾句。那心腹點頭,悄無聲息往另一邊爬去。
下麵炊煙漸漸升起,各種食物發出誘人香氣,大灶前分食士兵排起好場隊伍,隨著何校尉揮手示下,草叢潛伏百餘凶悍士兵突然出現,衝進毫無防備的人群裏。這場偷襲來得太過突然,所有的人都沒有料到,大部分人手中還端著碗筷,還未等回過神來,就被凶狠如狼的偷襲著刺穿了腹部。有回過神來的,連忙丟了手中食碗,匆忙拿了刀劍在手,突然無數旁邊無數馬匹嘶叫著狂奔過來,直接將他衝倒在地,踏身過去。有機靈者躲過馬匹踩踏,卻被坐在馬上的一槍刺進胸口。
這些追兵至昨夜起,一連追擊百裏,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這樣一場伏擊戰,依他們看來,忻王殘餘人馬不可能在這裏打伏擊戰的,這處山坡藏不了大量騎兵。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得是,對方竟是舍了最重要的馬匹偏在這裏設伏。對於被追擊者來說,沒有馬匹代步,無異於失了跑路的腿腳。
馬群洶湧踐踏過之後,凶悍的偷襲著隨後殺來,幾乎沒有任何懸念就將驚慌失措的殘餘追兵清理幹淨了。何校尉摸了一把臉上血水,昂起頭聞了聞山坡下濃重血腥氣,他雖是經曆了數場戰事,卻從來沒有向今日這樣酣暢淋漓的大贏過,心中得意豪情一時布滿了整個胸懷。
有十分懂事的心腹剩了半碗尚有餘溫的肉粥過來,笑著說道:“大人,先喝一口熱粥,暖暖腸胃。”
何校尉接過了,聞得肉香氣,腹中饞蟲發作,他也不要筷子了,大嘴就在碗沿上咕嚕咕嚕連喝幾大口,
那懂事心腹笑著說道:“大人,咱們這場戰打得真叫痛快,以後也就不用提心吊膽,擔心有人追了。”
何校尉一時想起了什麽,放下碗,四下裏看了一通,臉色越變越差,扯了嗓子叫喊道:“周石軍”周圍一眾人紛紛回過頭來,看著他,卻無人應答。“他娘的。”何校尉一把摔了碗,說道:“都看著老子做什麽?還不去找一找”
不大會,就有人叫道:“大人,找到周隊正了。”
何校尉幾步過去,翻開周隊正身體,一眼就看見他脖子隻剩了半截,那切痕十分齊整,取他命那人出手狠辣迅速。何校尉臉色大變,叫道:“他娘的,老子中計了。”
蕭幀帶著七八人趕著馬群一路前行,心裏尋思時辰差不多了,摸了短匕在手中,一下子跳到前騎那人身後,未等他轉頭,一刀割斷他喉嚨,剩餘人早得了吩咐,要防他一手,這時見他突然出手,立時趕著馬將他團團圍住。
蕭幀從小在馬堆裏長大,騎術可是這些人能比的?在眾人中穿插前行猶是遊刃有餘,一柄短匕在他手中竟是成了無上利器,也隻行了小半裏路,就去了五人性命。剩下兩人見他如此凶悍,自知不敵,竟是勒轉馬頭,想要回頭報信。
蕭幀自然不會容他們逃脫,也勒轉馬頭,手做哨子,隻一吹,前頭飛奔馬匹嘶叫一聲,立起身來,將那兩人摔落在地上。還未這兩人站起身來,蕭幀驅馬已經趕到,駿馬前蹄飛起,猛地撲踩下來,一人尖叫一聲,臉已是被踩得稀爛。另一人握了大刀在手,驚慌失措看著飛馳而過的馬匹,才一轉眼,那馬又飛奔回頭,馬上那人低伏身子,他眼前寒光一閃,脖子就被人割斷了。
蕭幀取了這幾人性命,心裏記掛方墨安危,也不休整停留,勒轉馬頭就往回路奔去,至半路時,突然看見前方揚起一陣遮天塵霧,轟隆隆聲響使得腳下大地震動不已。蕭幀心中大驚,勒馬住身,暗自戒備。
無數馬匹轟隆隆奔馳過去,揚起塵土半響未消,稍安靜之後,煙塵彌漫之中,漸漸出現一騎一人身影。蕭幀勒著馬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圈,眯著眼睛看,那馬越發近了,可以看見馬山那人瘦小身影。
“方墨。”蕭幀大聲叫道。
那馬越發近前了,至蕭幀身邊時突然停了下來,馬上方墨捋了一把被風吹亂的頭發,笑盈盈說道:“我就知道你會等著我的。”
蕭幀下了馬,牽著方墨手上韁繩,扶了她下來,笑著說道:“我怎麽會丟下你?”
方墨盈盈笑,看了一下蕭幀身後,說道:“哎,那姓何的不是留了幾人看住你嗎不跳字。
蕭幀說道:“他們若是還有命活著,我哪裏會在這裏?”看著方墨揉著肩膀樣子,知道她手酸了,又說道:“你還是上馬吧。我來趕就是。”
方墨回頭笑著說道:“不急,我可不想再騎馬了,咱們先走一陣,你放心,他們一時是追不來的。”
蕭幀想了一陣,突然笑了起來,說道:“前頭那些馬都是你趕的?”方墨笑盈盈說了經過,蕭幀大笑說道:“這姓何的防了你半天,還是中了你的計,這沒有馬,他這會隻怕又在罵娘了。”方墨笑著說道:“由他罵去,逗留的時辰越久,他這小命就越危險。咱們不急,累了就騎兵,不累就走路。不等他們了。”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