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洞察之眼（下）
“大師，有什麽煩心事嗎？”古烈問道。
唐古拉說道：“我忽然想到，以我的能力，有生之年頂多晉級到十級，想要衝破桎梏邁至進階強者之列，恐怕是沒戲了。”他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古烈勸慰道：“那樣的人物恐怕全大陸都沒有幾個，大師大可不必感到鬱悶！”
唐古拉點頭道：“我是沒戲了，可你說不定還有機會！”他那黑黑的眼球蒙上一層亮光，“古烈，你還年輕，如果你肯努力，說不定可以達到那樣的高度！如果你能夠成為進階強者，我也算是沒有遺憾了。”在他的意識裏，古烈係統學習了自己創造的方法，就等同於拜師於自己，學生將來有出息，做老師的麵子上也有光。
“隻是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那一天！”唐古拉再度歎氣，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年的壽命，那點時間對於古烈來說，也許隻夠晉升至九級精神力，想要衝到十級都困難。
“大師，事在人為，會有奇跡出現也說不定！”古烈嗬嗬笑道。
唐古拉整理好情緒，說道：“不提這個事情了，現在我要教授你洞察之眼的基本法則，你聽好了！”
其實洞察之眼學起來並不困難，隻要學習了精神力的人類都可以順利施展出來。隻是如果不配合精神力數字化，即便看到對方的特點，也得不到準確數值，也就無法順利判斷對方的等級，所以學和不學沒什麽區別。
而古烈則不同，他對於精神力數字化的掌控遠超唐古拉想象，接受能力奇快，並且很快就能順利運用起來。加之記憶力超群，唐古拉隻是將特點和對應的數值念兩遍，他就能夠順利記住。
洞察之眼對於精神力和武力有不同的區分方法，對精神力的判斷是通過空氣振幅以及精神力所能覆蓋的範圍，而對於武力則是看起身上燃燒的火焰高度，每一級都有對應的特點和數值。
洞察之眼隻需要使用者釋放精神力，並將大量精神力聚集於眼中，以此改變眼球的構造。由於眼球沒有骨骼，所以是人身上最容易改變的部位，這也是唐古拉潛心多年研究出來的結果。
當眼球改造完畢後，大量精神力聚集與此，可以使釋放者能夠感受到對方的精神力波動或者身體的能量燃燒度。尤其是對擅長武力的類人和變異人以及獸人，體質越好，武力等級越高，所能看到身體火焰就燃燒得越旺。
古烈很快就掌握了使用方法。
他閉著眼睛，將方法在腦中回憶一遍，旋即睜開眼睛，隻見他的雙眼突然蒙上一層黑霧，這些黑霧逐漸凝實，隻是幾秒鍾，他的眼睛的變成了和唐古拉一樣的全黑色。
唐古拉笑道：“你接受新事物的能力還真快！那麽，現在就讓你拿我做實驗吧！”說著，他閉上眼睛。
古烈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通過洞察之眼，他看到了一個令他終身難忘的畫麵，那種震撼程度，一點都不比當初第一眼看到古代遺跡差。
以唐古拉為中心，無數細小的細線向周圍輻射出去，幾乎整個小房都在這些細線的控製之下，甚至還有更多的細線通過小窗鑽出去。他能夠感應到，整個監牢甚至是整個首領綠洲都在唐古拉的控製之下。
他的身下有一團密密麻麻的由細絲凝結成的“蒲團”，托著他懸浮在空中。
黑色從眼中退去，古烈平複著心情，問道：“大師，按照你的理論，我的等級比你低很多，正常情況下不應該能夠探測到你的實力，可是……”
唐古拉擺擺手，說道：“這是我自願讓你看到的，你當然能看到。如果將來碰到比你等級高的人，對戰的時候他們自然會將精神力收斂起來，你雖然看不全，但是可以通過特點推算出對方的數值，這也是洞察之眼的一項功能。”
古烈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還有一點，你雖然能夠很快使用洞察之眼，但是你的精神力凝結速度太慢，以後一定要加強這方麵的練習，否則麵對突然襲擊的時候，你會很吃虧的！”唐古拉頓了頓，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笑容，“要不然你也學我這樣，時刻都使用洞察之眼，反正也耗費不了多少精神力。”
古烈連連搖頭，說道：“算了，還是不要了！”簡直是開玩笑，兩隻眼睛都變成了黑色，將來還怎麽出去見人！
唐古拉見他推辭的這麽快，不由得哈哈大笑，他當然知道古烈在想什麽，說道：“等以後你就知道時時都使用洞察之眼有什麽好處了，現在你還體會不到！”
“好啦，天亮了！”唐古拉伸了個懶腰，迎著小窗照射進來的陽光深吸一口氣，“我該回去了，那些蜥蜴人一會兒又要送飯來了。”
唐古拉回去了，古烈卻還是呆呆地坐在地上。他在腦中不斷回憶唐古拉之前說的話，沒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這些都是經驗、都是財富，通過精神力大師的指點，他在精神力方麵的又有了新的領悟。
不僅僅是這樣，原本進步緩慢的精神力數值，竟然在一個晚上就增加了200多點，這讓他怎麽能不感到驚喜。不過他也知道，這隻是領悟了洞察之眼後的表現，以後肯定不會有這樣大的飛躍，精神力的修煉還是要一步一步來。
沒多久，大門再次打開，還是那兩個蜥蜴人，同樣一人抱著一個筐進來，將他和唐古拉牢房前的空筐替換出去。
精神力的消耗有時候比體力消耗更大，古烈感覺到餓了，從筐裏拿出一片肉幹，想了想，最後還是狠狠地在上麵咬了一口。
麵包、水果的量都比晚餐有所增加，替換掉了晚餐才有的酒。沒有了酒，古烈反倒是開始有點想念了，青果酒的味道不錯，對他來說就像在喝飲料，而且這東西比水還要幹淨。
連續兩天，唐古拉都沒有再過來，也沒有跟他說一句話，給了他足夠的思考空間。也正是這兩天，古烈在洞察之眼的領悟上突飛猛進，現在已經可以在兩秒內凝結成洞察之眼了。
當然，這距離唐古拉的要求還有一定差距。
唐古拉靜坐在牢房裏，這兩天他都沒吃東西，隻是正對著小窗，全黑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突然，他的眼角跳了兩下，眉頭微微皺起，然後舒緩，然後再皺起來，再舒緩……
唐古拉好像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甚至難到讓他遲疑不定，兩天的時間愣是沒有做出選擇。
突然，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自嘲般低聲道：“真是越老越愛惜生命，連這樣的決定都不敢做了！”
唐古拉站起來，從縫隙擠出去，午飯和晚飯都擺在麵前，他拖著兩個筐走了過去。
“大師，你來了！”
古烈正在吃晚飯，見銷聲匿跡兩天的唐古拉又從牢房裏出來，不由得驚喜地說道。
唐古拉沒動筐裏的食物，隻是將四瓶酒拿了出來，從縫隙裏遞給古烈，然後擠了進去。
接過兩瓶酒，唐古拉坐在地上一聲不吭地喝悶酒。這次他是真的坐在地上，沒有使用一點精神力。
古烈也不知道他為何會這樣，也隻能默默地陪著他喝酒。
兩瓶酒喝完，唐古拉似乎意猶未盡，隻見他肩膀一晃，整個小房都震動起來，古烈詫異於他的行為時，厚重的房門“砰”的一聲打開了。
當值蜥蜴人驚慌地走進來，見唐古拉還在，長長地出了口氣，甚至對他和古烈坐在一個牢房裏都視而不見，恭敬地說道：“大師，有什麽事？”
“酒，越多越好的酒！”唐古拉頭也不抬，毫不客氣地說道。
“是，我明白了！”當值蜥蜴人連忙對身後的手下喊道，“酒，快給大師送酒過來，越多越好！沒有就上外麵去買，要快！”
“你出去吧，一會兒把酒送來就行！”
“是，大師！”當值蜥蜴人很恭敬地退了出去。
古烈瞪著眼睛，半天都沒說話，他一直都在奇怪，以唐古拉的實力，想要逃離這裏跟玩一樣，可偏偏他卻不走。現在終於知道了，連當值蜥蜴人都那麽恭敬，他完全就是這裏的“太上皇”，要什麽有什麽。
“大師，你……”古烈感覺唐古拉有心事，隻是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沒什麽，最近我在思考一件事，隻是最後還有結論而已！”唐古拉似乎並不想說太多，輕輕地擺擺手，古烈聰明地閉口不言。
很快，六個蜥蜴人抬了三大筐酒進來。
古烈和唐古拉就這樣你一瓶我一瓶喝了起來，可酒畢竟是酒，青果酒再像飲料，裏麵也有一定的酒精含量。兩人不知道喝了多少瓶，隻知道喝光了就有蜥蜴人進來，撤走空瓶再送上來新酒。
兩人一直喝到天亮，期間還有的沒的聊幾句，古烈終於堅持不住了，酒精濃度積攢到一定程度突然爆發出來，他隻感覺眼前的唐古拉變成雙影，然後暈暈乎乎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