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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勃用米粉店的電話按照傳呼上顯示的號碼撥了過來,幾乎號碼剛一撥完,電話就通了,隨即一個語氣淒切的女聲傳進了王勃的耳膜:

“你是王勃嗎?”

“我是——”

“我是圖書館的張薔,張姐。你娘娘喝醉了,現在在天鵝賓館三樓0308號房間。你快點過來接一下她吧。”

“啊,是張姐啊,你好,張姐!我娘娘她怎麽會喝醉的?她平時一般都不喝酒的啊!”王勃吃了一驚。程文瑾不喝酒他是知道的。他曾向梁婭打聽過丈母娘的酒量。梁婭告訴他,她母親很少喝酒,隻是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喝一點啤酒或者紅酒助興。白酒幾乎是不沾的。難道說今晚團拜會,丈母娘放開了,喝嗨了?但是喝嗨了怎麽不找她老公梁經權,找他幹嘛?

張薔正待解釋兩句,突然“咚咚咚”,房門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張薔嚇了一跳,手中的話筒都差點抖落下來,趕緊壓低聲音說了最後一句:“你別問那麽多,快點來吧!天鵝賓館,三樓,0308號房間!一定要趕緊啊!”說完,張薔當即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的張薔沒去開門,而是輕手輕腳的來到衛生間,衝“砰砰”顫抖的房門大喊:

“等一哈兒,在上廁所!”說完後,張薔雙手合十,背靠門邊,心頭不停的求神拜佛,“王勃啊王勃,姐姐我最多隻能為你拖個五六分鍾,五六分鍾後你若不來,接下來的事,我也就無能為力了啊!”

“晦氣!”敲了半天的門沒人開,卻聽張薔說在上廁所,那一定是“解大手”了。如此一想劉誌基便覺晦氣,立刻拿起肥厚的手掌在自己的鼻端猛扇。

想到那張薔正在解大手,一兩分鍾也拉不完,他一個領導一直站在門口萬一被誰看見也不合適,於是便朝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走,準備去跟呆在廁所隔間裏麵的“色鬼高”說一聲,讓對方把心放寬,稍安勿躁。

劉誌基在隻有他和高蘭勇的廁所內呆了四五分鍾,估摸著那張薔已經拉了差不多了,便重新走到0308號房門前,開始敲門。

“馬上,馬上就好!”有人在裏麵高叫,隨即,一陣“嘩嘩嘩”的衝水聲隱隱約約的傳來。

“真TM懶牛懶馬屎尿多!”劉誌基一臉難看的低罵了一聲。

房門到底是打開了。

“程助理怎麽樣了?”劉誌基衝站在自己跟前,滿頭大汗的張薔說,看到對方臉上的汗,劉誌基就恍惚看到了張薔坐在馬桶上努力硬憋的模樣,這又讓他大倒胃口,一股股胃酸不停的朝嘴上冒。

“還在……在睡!”張薔說,心頭完全快絕望了。

“哦,是嘛?看來程助理真是醉得不輕啊!這都是缺乏鍛煉的後果呐!看來,我以後還是要讓你們多鍛煉鍛煉。會喝酒,能喝酒,這是作為一個為人民服務的公務員最基本的素質!連一點酒都喝不了,或者一喝就醉,這還怎麽工作?怎麽為人民服務?人民會相信你?領導會放心你?……”劉誌基一邊朝內間走去,一邊借題發揮,教育著這個讓自己等了半天的手下。

“是,是,館長說得是!”張薔像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心頭依舊在祈禱不已,期待程文瑾的侄兒能早點過來。

走到程文瑾所睡的床前,入目的,是一張眼睛緊閉,臉色潮紅,猶如睡美人一樣的絕美的俏臉!劉誌基的呼吸當即又是一滯,下麵的“小基基”也再次有龍抬頭的趨勢。劉誌基趕緊將一隻手伸進自己的西褲口袋,用手把住自己的“小基基”,不讓其亂動,另一隻手則朝張薔揮了揮,說:

“呃,程助理看來是沒什麽大問題了。張薔,你……那個下切吃飯嘛。房卡拿給我好了,我待會兒還給前台。”

“沒事兒,館長,我自己下去還好了——”張薔還想再拖延拖延,不想劉誌基的臉當場一馬,不悅的說:

“喊你拿給我就拿給我,費那麽多話幹啥子?”

不得已,張薔隻有將房卡取下交給劉誌基。

兩人一起出了房間,走在最後的劉誌基用力把房門帶上,兩人開始朝樓梯處走。到了樓梯口,劉誌基忽然對跟在後麵的張薔說:“那個,張薔,我切躺廁所,你自己先下切吧。”

張薔知道劉誌基去廁所的目的,心頭最後一絲希望也跌落到了穀底。她好想對劉誌基說,她已經打電話喊了程文瑾的侄兒過來,對方馬上就要來了。但是她又不敢。如果隻是劉誌基,她可能還會說,但是這其中卻牽扯到四方的常務副市長,她就不敢了,承擔不起破壞大領導好事的後果。

“哦,好好的……”張薔機械的應了聲,邁步朝下,帶著無盡的絕望,無窮的哀傷。

就在這時,“蹬蹬蹬”,一連串的上樓聲響起,一道風一樣的影子隨即出現在了三樓的樓道間。

來者,當然是王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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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張薔掛斷電話後,雖然莫名其妙,但是對方嘴裏的語氣,卻讓王勃感到了事態的緊急。涉及到女友的媽媽,他尊敬欣賞的“程阿姨”,王勃不敢耽擱,當即開上停在米粉店門口的麵包車,就朝天鵝賓館一路殺去。

晚上八九點的四方街頭,除了幾對壓馬路的小青年,已經看不到什麽人影。車也不多。王勃白色的麵包車猶如一輛白色的幽靈,飛速的穿行在四方的大小街頭。

五分鍾後,王勃將車駛到了天鵝賓館的門口,下車,關門,彎也不拐的朝賓館內衝去。

由於張薔已經告訴了王勃具體的房間號,來到賓館大堂的他也沒問人,直接沿著樓梯朝三樓跑。剛到三樓,就看到站在樓梯口準備下樓的張薔。王勃正想叫住張薔,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卻見對方一臉的駭然,輕微的的搖頭,同時隱晦的用手朝旁邊的走廊指。

王勃心頭狐疑,不知道張薔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但是對方一副緊張,害怕不想認他的模樣,他也不好跟張薔打招呼,而且心頭也著實擔心程文瑾,朝對方輕點了一下頭後,便徑直朝旁邊的走廊走去,觀察著房間號。

0308號房間很快出現,王勃站在門口,毫不猶豫的抬手就敲。

“哎哎哎,你是哪個?敲啥子門?”站在樓梯口的張薔突然喊了一聲,不過衝著的對象卻不是王勃,而是已經朝前走了一截路的劉誌基。

張薔喊的聲音很大,已經快要走到廁所的劉誌基也聽到了。劉誌基眉頭一皺,對張薔不分場合的大喊大叫很有些不滿,當即停住腳步,轉身回頭,卻見原本已經下樓的張薔正在朝回走,一邊走,一邊衝一個正在“啪啪啪”拍門的大男孩吼。那大男孩,似乎有點麵熟,對方所站的位置,好像,似乎就是程文瑾所在的房間。

猶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劉誌基一下子就愣住了。

兩個人接下來的對話印證了他的猜測:

“你在幹啥子?”他聽到走過去的張薔大聲的衝那大男孩說。

“我找我娘娘!”男孩大聲的道,一邊說,一邊繼續拍門,“娘娘,開門,我,王勃,來接你了。”

“哎哎哎,你先不要拍門了。到底哪個是你娘娘哦?”張薔又說。

“程文瑾!”男孩說。

“呀,原來你是程助理的侄兒呀?程助理喊你來的嗎?”

“啊……是啊!是我娘娘喊我今天晚上九十點鍾來接她,但是樓底下轉了一圈,都沒看到人。一問,才曉得被她同事送房間休息了。你又是哪個嘛?”

“原來是這樣的呀!我是張薔,是你娘娘的同事。你等一下哈,我這就去給你拿房卡。你娘娘喝醉了,人事不省呢。”

一分鍾後,張薔來到了目瞪口呆的劉誌基的跟前,微笑著說:“劉館長,那個,程助理的侄兒來接她來了,那個房卡,你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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