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若並不把自己當成外人,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
餘光掃到薑燦燦剛放在床角那裝著滿滿一包書的背包時還特意多留意了一眼。
看到封皮上的書名用譏諷的語氣故意道。
“原來裴小姐有這種愛好,當初不會就是靠著這裏麵的歪門邪道接近的景深吧。”
裴晨星沒有被方婉若陰陽怪氣的語調影響,沒有表情的反問是與不是和方婉若有什麽關係。
“方小姐真這麽好奇大可以直接去問易景深,我這裏不歡迎你,也不會解答你的任何疑惑。”
說完直接讓開了出去的路就要送客。
方婉若卻不為所動。
遲遲沒有從沙發上起身。
而是自顧自的開始觀察起她的病房。
沒有看到和易景深有關的物品,便篤定她一直是一個人住在醫院。
傷成了這樣易景深都沒有說要留下來陪陪她。
可見裴晨星在易景深那兒並不重要。
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麽今天一早易景深就找到方婉若的公寓來。
開門看到易景深的那刻方婉若又驚又喜,以為他是因為想見她才來的。
他卻一點關心和鋪墊都沒有就問她為什麽要約見薑燦燦,還用審問的語氣問她有沒有和易伍嘉私下聯係過。
明顯是懷疑她和易伍嘉聯手給裴晨星設了一個局。
哪怕她拿出幹淨的通話記錄為自己證明易景深的懷疑都沒有被打消。
是她又拿出了當天去醫院神經科就診治病的報告,讓易景深想起了她身上始終沒有治好的舊傷,激起了他的愧意後他才沒有繼續追問。
如果他真的毫不在意裴晨星,又為什麽要調查這些。
好不容易主動來找她一次,竟是為了幫其他女人查清楚真相。
難道現如今裴晨星這個新人在他心裏的地位已經超過了她這個‘舊人’?
方婉若真的想不通。
心煩意亂的她隻能通過譏諷裴晨星出出心裏的氣。
“裴小姐私下裏喜歡看這些書,我可以理解為你是知道景深心裏沒有你的,所以才會用這種方法試圖籠絡到景深的心,對吧。
既然清楚,為什麽不肯讓出這個位置,至少能成全一對真心相愛的人不是嗎?還是裴小姐以為憑著這些能夠讓景深愛上你?”
說到後麵,在易景深麵前一向溫婉的方婉若情緒漸漸開始不受控。
語氣中滿是怨懟,眼底的怨毒藏都藏不住。
裴晨星雖不知道易景深曾去找過方婉若。
但看她的樣子也猜出了她這次來的真實目的。
一是出氣,二是試圖說服她離開易景深。
“誰說景深心裏沒有我的?”不想讓方婉若如願的裴晨星故意道,“他肯娶我,心裏當然是有我的。不然他為什麽寧肯娶我都不肯娶他真正的心上人?
方小姐好奇怪,上來就挑撥我們夫妻感情。”
“我挑撥你們的感情?”方婉若不屑勾唇嗤笑著,“你們之間哪有什麽感情,不然你也不會黔驢技窮想要看這種書。”
“方小姐這麽想可就想錯了,我看這些書是為了增添情趣,有時候夫妻關係就需要這麽一點幼稚的小套路增添感情。
當然,方小姐沒結過婚,更沒有和景深做過夫妻,不知道他很吃這一套也很正常。”
“你!”
被戳中了痛點的方婉若再也無法維持表麵的平和,驀地從沙發上起身。
瞪著裴晨星的眼神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方婉若認識易景深到現在有八年時間了。
這八年時間裏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嫁給易景深。
可整整八年時間她都沒能如願。
如今聽到坐在她夢寐以求了八年的易少夫人位置上的裴晨星這麽炫耀,她再怎麽能忍也還是沒能控製住情緒。
但這種毫不遮掩的恨並沒有維持多久。
她就很快調整好了情緒,特別是注意到裴晨星身後的門把手有轉動的趨勢時,眼中飛快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趁著裴晨星沒注意,她沒有任何破綻的上前兩步。
站定在距離裴晨星不到半米的位置。
幽幽道:“裴小姐何必對我這麽大的惡意,我今天來完全是出於好心、來提醒你小心身邊人的。”
見裴晨星表情有了鬆動的趨勢立馬乘勝追擊。
繼續道:“你變成現在這樣,身上到處都是傷,險些失去了參加比賽的機會,就沒想過這些很有可能會是你最好的朋友在故意設計你嗎?”
“你什麽意思,是在引導我將一切都怪在燦燦身上?”
裴晨星比方婉若想的要機敏,一下就猜中了她的目的。
但她並沒有因為被揭穿了心思而著急辯解。
接著不緊不慢的說:“我隻是不忍心裴小姐繼續被欺騙下去,才忍不住想要提醒一句,你的朋友根本沒有你以為的那麽值得信任。”
“你憑什麽這麽說?”
“不憑什麽,隻是希望裴小姐好好想一下這世界上會不會真的有那麽巧合的事情。剛好你朋友的手機丟了,又剛好那手機到了易伍嘉那裏,成為引你進入圈套的誘餌,她說一句她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你就打消了所有懷疑,是不是太好騙了一點?”
方婉若循循善誘。
用她最擅長的伎倆蠱惑裴晨星,讓裴晨星和薑燦燦互相懷疑。
即便兩個人以後還是朋友,這次的事情也會成為橫在兩人心中的刺。
不漸漸疏遠也會開始保持距離。
所有關係都是這麽惡化的。
等她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裴晨星就會徹底變成孤身一人。
裴家對她避之不及,最好的朋友也成為陌路。
說裴晨星沒有問誰會相信。
這樣一個‘眾叛親離’的人一定會讓易景深開始厭煩的。
她們的婚姻早晚會維係不住。
到時候裴晨星再意識到有問題也沒有辦法挽回了。
這就是和她方婉若搶東西的下場。
眼看裴晨星被說的視線漂浮不定,她嘴角漸漸升起滿意的弧度。
正準備再說點什麽讓裴晨星心裏那個懷疑的種子盡快生根發芽時,裴晨星忽然收回了左右飄忽的視線。
抬手就給了她一個巴掌。
病房內煞時陷入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