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滿是渴求的眼睛看著江遠塵。
害怕他拒絕,還提起了江家人一直在關注兩人的感情進展。
如果他們兩個人繼續分居,會有很多不利於兩人的流言傳出來。
特別是江泊淮,一定會把兩個人結婚到現在都沒有在一起過的事情當成笑料四處說。
不管對她還是對江遠塵都會是一樁麻煩事。
“留下來,好嗎?”
她的姿態幾乎低到塵埃裏。
如果這樣江遠塵還不鬆口,她就要開始懷疑江遠塵是不是有其他難言之隱了。
不然怎麽會甘願被江泊淮議論嘲笑也不碰她。
看著江遠塵的麵色一點點變得凝重,她以為江遠塵又要拒絕她。
垂在身側的手暗暗攥緊。
下一秒,卻看到他拿出手機,撥給了助理一通電話。
讓助理推掉晚上的應酬。
意思就是他要留下來陪著她。
聽到江遠塵答應留下來,她眼中的驚喜藏都藏不住,更進一步試探著靠上了他的肩膀。
這一次江遠塵沒有躲開。
……
回醫院的路上,易景深收到了江遠塵發來的短信。
隻一句話。
‘如果她不記得我出現過就不要告訴她了。’
很簡潔。
江遠塵不希望裴晨星知道是他第一時間趕到的現場。
做了英雄救美的好事卻不留名,實在讓人懷疑。
“查查江遠塵,特別是和裴晨星有關的,任何小事都不許落下。”
就因為易伍嘉動了裴晨星,這個一向遮掩自己鋒芒的江遠塵就下死手把易伍嘉打成那樣。
說兩個人之前沒有什麽刻骨銘心的曾經根本說不過去。
必須要查清楚。
易景深進病房時,裴晨星正用受傷的手舀粥喝。
姿勢古怪又別扭。
他脫掉外套徑直走過去,沉默著拿過她手裏的勺子。
耐心的把碗裏的粥用小風扇吹涼,再遞到她的嘴邊。
“我自己來……”
“張嘴。”
易景深很強勢。
隻兩個字,就讓裴晨星收回了準備拿回勺子的動作,乖乖的張了嘴。
吃到一半,她盯著易景深規整的沒有一絲褶皺的白襯衫袖口微微出神。
反應過來後又悄悄抬眼觀察了下他的表情。
見他麵上平靜,試探著問出了心裏的疑問。
“昨天晚上你穿的是黑色襯衫嗎?”
易景深的眼底飛快掀起了一抹波瀾。
不等她察覺,一切就恢複如初。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疑問,而是看著她,說出了她真正想問的問題。
“你懷疑第一個趕到包廂的人不是我?”
就這麽被戳穿了心思,裴晨星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不自在的想要解釋。
卻被易景深打斷。
“既然覺得那人不是我,你覺得是誰?”
“我不知道。”
她沒有說謊。
是真的猜不到。
不然也不會這麽試探易景深。
“不知道是誰,隻覺得那個人不會是我,是這個意思嗎?”
易景深麵上仍沒什麽表情,可說出的這句話卻讓裴晨星覺得他生氣了。
隻是無從驗證。
害怕氣氛更加僵滯,她隻能轉移話題。
問起了易伍嘉現在的情況。
“我和他無冤無仇,一次麵都沒有見過,他突然盯上我會不會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他?”
昨天薑燦燦的手機丟的很蹊蹺。
明明是在咖啡館和方婉若見麵的時候丟的,卻好巧不巧的到了易伍嘉手裏。
對方還知道她開了定位,一路引導她找過去。
在她找到樓上後故意破壞了她能向外求助的手機,她不相信這些都是機緣巧合。
一定和方婉若有脫不開的關係。
可她沒有證據能證明。
方婉若敢參與進來,就一定做好了全身而退的準備。
貿然指認說不準會讓易景深覺得她是在故意誣陷。
但要讓她就咽下這口氣,她做不到。
如果她沒有用性命威脅易伍嘉收手,易景深沒有及時趕到,她現在不止會斷了手還很有可能失身。
會因為相信易伍嘉的故意挑撥懷疑薑燦燦。
將一切都怪在她最好的朋友身上。
會失去再進入賽場的機會,失去朋友,說不準還會被易景深嫌棄趕出易家。
心思何其狠毒才能算的這麽盡。
不給她留一點活路。
這口氣她咽不下去。
她不相信易景深想不到這些。
如果他選擇保護方婉若、故意忽視其中的問題,她會自己想辦法出了這口氣。
遲遲沒有等到回答的她已經不再對易景深抱有希望。
收回視線拽過被子就要休息。
閉上眼卻沒有一點睡意。
滿腦子都隻有一個念頭,親自去找方婉若將一切挑明。
她想看看等方婉若親口承認一切時,易景深是不是還會繼續不顧一切的袒護方婉若。
“傷害你的易伍嘉已經受到了應得的懲罰,其餘的我會再讓人去查。
在沒有證據之前,不要隨便向任何人提及你的猜測。”
易景深的話不像是給她的交代,更像是一種警告。
警告她不許向任何人說不利於方婉若的話。
他還是在保護方婉若,哪怕他也猜到了這件事裏方婉若不會是完全無辜的那個。
盡管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真的從他口中聽到,裴晨星心裏還是有些難過。
但她隻允許自己難過那麽一會兒。
在易景深再次開口前,她已經調整好了情緒。
用客套又疏離的語氣讓易景深放心,說她會管住自己的這張嘴。
至於他剛說的會繼續調查……
“這是我和燦燦之間的事,我們應該自己解決,就不勞易總費心了。”
說這話時裴晨星一直縮在被子裏背對著易景深。
並未看到他驟然眯緊的黑眸和陰沉下來的臉色。
用被子蒙住腦袋前還不客氣的對他下了逐客令。
說她想要自己一個人安靜一會兒,讓易景深早點回去休息。
從沒有人敢這麽趕易景深。
裴晨星是第一個。
即便她是他的妻子,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僅存的耐心徹底消耗幹淨,他恢複上位者睥睨一切的姿態。
“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冷冷的扔下這麽一句話後就轉身離開。
聽到關門聲,她悄悄從被子裏探出頭。
果然,易景深不在了。
房間內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她住的是特護病房,不僅比普通病房寬敞,布置的也更有溫度。
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覺得房間裏冷的出奇。
蓋著被子也抵禦不了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