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若的話並沒有讓裴晨星的心掀起什麽波瀾。

反倒為她終於露出了真麵目鬆了口氣。

不然一直兜圈子,裴晨星還要一直警惕著她是不是還有其他目的。

“方小姐就隻想說這些?那幹嘛不早說,兜兜轉轉的繞那麽多圈子。”

裴晨星剛拿上的包放回到椅子上,人也退回來坐下。

“方小姐找我說這些是想讓我和易景深離婚?”

“你不離也可以。”方婉若詫異於裴晨星的冷靜,但並沒有表現出來。

語氣平靜的繼續道:“隻是你要無休止的包容他要把一部分時間精力放在我們母子身上。”

“還有,景深答應我說這輩子他隻會有一個孩子,就是我們兩個人的孩子,裴小姐這一輩子都不會有景深的孩子,你甘心嗎?”

真麵目暴露,方婉若也沒有了一開始的溫婉模樣。

步步緊逼,就等著裴晨星接受不了主動退出。

可裴晨星的回答還是讓她失望了。

“我……為什麽不甘心?”

一句話,讓方婉若成了不淡定的那個。

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願意一輩子都沒有自己的孩子?未來易家的資產都會是我和景深的孩子的,你一分都分不到。”

“哦。”

裴晨星仍舊淡然。

不是故意在方婉若麵前演戲。

她本就不在乎易景深的遺產會不會有她的份。

易景深每年定期體檢,吃的都是營養師依據他的體檢報告定製的營養餐。

還經常抽出時間健身。

身體比練習擊劍十幾年的裴晨星還要健康。

她多少還有些職業病,易景深連身體上的職業病都沒有。

真到了那個時候,誰分誰的遺產還不一定呢。

她現在開始擔心這些就算是未雨綢繆也未免太早了吧。

再說她和易景深的婚姻也維持不到那個時候。

如果方婉若說這些是為了故意激怒她,隻怕是要失望了。

至於孩子……

在沒有拿到那塊渴求了十幾年的金牌之前,她沒有生孩子的打算。

不然也不會背著易景深偷吃避孕藥。

剛知道方婉若和易景深有個孩子的時候她的確很震驚,但距離知道這個消息已經過去了好幾天的時間,她已經冷靜了下來。

情緒上實在很難再掀起什麽波瀾。

方婉若要是想用孩子來施壓看她情緒失控還是太小看她了。

“方小姐沒必要把時間精力耗費在我身上,隻要易景深提出離婚我一定答應。

但也希望方小姐想清楚,我們的婚禮才剛過去幾天時間,有些事情鬧起來影響的會是兩家的聲譽。”

說完裴晨星再次起身,大方的笑道:“那我就先走了,方小姐……”

“你不能走!”

方婉若突然站起來,先是控製住她的手。

緊接著拿起桌上的咖啡杯。

在裴晨星下意識的以為方婉若要潑她偏頭去躲的時候。

咖啡杯調轉方向,直直潑在了方婉若的臉上、身上。

咖啡液順著方婉若的頭發滴落,讓她看起來格外的狼狽。

沒想到她會突然對自己下手的裴晨星怔愣在這兒。

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身後響起熟悉的腳步聲,那樣急。

緊接著凜冽的寒鬆香氣鑽入鼻息。

易景深出現在了裴晨星的麵前、方婉若的身邊。

一下就了然了一切的裴晨星隻想苦笑。

二十一世紀了竟然還用這種栽贓嫁禍的老把戲。

難道方婉若上一世就是用這種伎倆騙過的易景深,逼著裴佳韻去死的?

不等裴晨星得出結論,方婉若的眼淚就湧出了眼眶。

哽咽著裴晨星為什麽要這麽做,是不是擔心那個孩子影響到她的位置。

裴晨星沒回答方婉若。

而是看向了在讓人拿紙巾過來幫方婉若清理的易景深。

在他緊蹙著眉心看過來的時候迎上他森寒的目光。

一字一頓:“我沒潑她。”

“裴小姐對自己做出來的事情敢做不敢當嗎?你沒有潑我,難道是我潑的我自己就為了陷害你?”

“對啊,你不就是這麽想的嗎。”

哪怕裴晨星一遍遍的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急。

易景深信不信她都沒關係。

可還是下意識的找監控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看了一圈都沒有收獲的她終於意識到方婉若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特意找了最裏麵的監控死角坐下。

為的就是讓她無處伸冤。

看著方婉若還在拉著易景深的手小聲啜泣,哽咽著控訴她的‘惡行’。

她笑著搖頭。

下一秒她拉住了身邊服務生的胳膊,把托盤上要送到其他桌上的咖啡拿下來。

直接潑在了方婉若的臉上。

方婉若剛剛擦幹淨的臉上再次布滿咖啡液,眼淚也被咖啡液全部遮蓋住。

沒想到裴晨星會這麽做的方婉若整個人呆站在了原地,連哭都忘了哭。

被驚到的不止方婉若,還有一旁的易景深。

裴晨星壓製住心裏那股不適,毫不避諱易景深冷冽又陌生的眼神。

“我不想白白被冤枉,幹脆自己潑一杯。

第一杯是她自己潑自己想要冤枉我,第二次才是我潑的,我做的事我會認,但冤枉我不行。”

終於回過了神的方婉若還想繼續拉著易景深哭訴解釋。

但剛一開口就被易景深喝住了。

易景深一句話都沒有和裴晨星說,隻用透著怒意的眼神看著她。

毅然拉著方婉若離開。

看著那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店,隻剩下她自己麵對眼前的狼藉,裴晨星一點沒有打了勝仗的喜悅。

哪怕早就想到了易景深會選擇相信方婉若,真的看著他帶著方婉若離開心裏還是會覺得失落。

胸口像是壓著一塊石頭,沉悶的她喘不過氣。

“抱歉啊,害你們要多打掃一下了。”

裴晨星愧疚的對著店員說,想從包裏找出現金支付那兩杯咖啡錢加清洗費。

包都翻了個遍也就隻找出一張僅夠打車的五十塊。

“能刷卡嗎?”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她把易景深之前給她的那張無限額的副卡遞了過去。

方婉若惹出的事端,易景深花錢收尾情理之中。

等著服務生送卡回來的時間,她靠在椅背上失神。

察覺到身前多出了一個人影時緩緩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