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瑾玨得以常常被邀請去勇毅侯內做錦上添花的陪客,認識了不少的京都官員,大家知道薄瑾玨的身份之後,自然是以禮相待。

不說是看在薄瑾年的侯爺身份上,薄瑾玨隻當作是自己的魅力風度讓眾人欣賞,自信不已,三天兩頭便在外麵參加宴會,很是忙的樣子。

容青青每每聽薄瑾玨吹噓,便也信了,在侯府中更是爭搶權利。

每日沈弋冉要去巡查店鋪了,容青青必然恰好上門來,必定正好沒事,要跟著一起出去看看。

沒到一家店鋪,便搶著和掌櫃的夥計們談話說笑,事情沒做好,沈弋冉教訓的時候,她便在旁邊勸說,爭取人心。

而沈弋冉就什麽話也不說,任由容青青去做。

容青青隻當自己壓住了沈弋冉,心中分外高興,卻不想連續十多日之後,被老太君叫了過去。

“古玩鋪裏,張三偷竊雇主財物逃走,這件事你可知道了?”

容青青想也沒想,先就推脫責任來:“老太君怕是搞錯了,管理店鋪之人是三弟妹呀?”

老太君哼一聲道:“前日這個張三手腳不幹淨,被掌櫃的暗示給冉冉,冉冉要開除他的,結果是你在旁邊勸說讓他留下了,可有此事?”

容青青聽得,便知道自己又被沈弋冉暗搓搓算計了。

當時她在勸說的時候,沈弋冉哪怕給出一點信號,也不至於出今日這種事情。

老太君見到容青青沉默不言語,便也沒有繼續追責,隻是說道:“冉冉帶著人將財物追回來了,還及時阻止了消息泄露,咱們的當鋪才得以保存。”

老嬤嬤在旁緩緩說道:“還好掌櫃察覺及時,立刻通知了二夫人。”

容青青尷尬笑道:“我也不過偶然過去一次,哪裏知道這些人的底細,不過是看那人說著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聽著可憐,所以多幫著說了兩句話。”

“三弟妹當時既然知道事情就該和我隻會一聲,免得出了事情到來怪我!”

老太君聽得,蹙了蹙眉:“冉冉說了,因著你才去走動,不想要在掌櫃和夥計跟前扶了你的麵子,才這樣做的,她是顧及你的麵子啊!”

容青青知道再爭辯下去,老太君也不會站在她這邊,這次錯就錯在消息不靈通,沒有把握住時機,若是她能先來說,就算是沈弋冉如何巧舌如簧,老太君也會懷疑的!

老太君瞧著容青青麵上毫無愧色,也不想慪氣,擺擺手說道:“下去吧。”

“是。”

容青青走出來,一麵暗罵一麵走,迎麵瞧見了念佛齋,三位夫人便在裏麵念經打坐。

這可真是悲哀,侯爺去世了,正牌娘子們就得青燈古佛伴隨一生,這若是換做她的話,絕對不肯!

容青青還是回門的時候來拜見過了,今日瞧著便順道進去拜見。

三位夫人清一色的打扮,穿著尼姑服裝,手中握著串珠沉浸念經。

“媳婦給三位夫人請安。”

三人一起停下來,回頭看去,薄瑾玨的生母點頭道:“你來了。”

容青青點頭,瞧著其他的兩位夫人點了點頭便自去念經了,過來攙扶二夫人道:“母親,咱們出去走走如何?”

念佛齋以圍牆圈住,有個小小的花園,容青青就扶著二夫人在其中走。

“玨兒如何了?”

容青青立刻委屈說道:“除了娘親誰還關心他啊,在侯府死不了,但是也別想出頭。”

“阿彌陀佛,兒媳啊,人要修心,別總是急功近利,貪欲過盛,平安一生便是福。”

這話容青青聽得隻覺得迂腐,完全不往耳朵裏麵走,隨口說道:“不知道三弟妹可有偏頗二夫人,讓母親受委屈?”

“哪裏有這等事,你莫要擔心,也不要出去亂說。”

容青青覺得難受,可是花園才走了一半,此刻卻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中途離開,隻得自己嘀咕道:“這個爵位怎麽就落到了三弟手中呢?”

二夫人沉靜道:“自然是侯爺在世的時候決定的。”

容青青聽得便很不平衡:“看樣子父母都偏疼小兒子!”

二夫人搖頭:“非也,當初在侯爺的臥榻旁邊,我三位夫人也在,親眼見證的當時的場景,侯爺沒有偏頗。”

容青青立刻追問:“那侯爺到底是如何選擇的?”

“阿彌陀佛,侯爺隻問了一個問題。”

“一個問題?”

“正是。侯爺說他被對手陷害,偽造有通敵叛國的書信,問三子,誰肯去處理。”

容青青聽得,立刻就抱怨道:“這話說的,我家夫君便沒有機會了!”

“都是一樣的機會。”

“哪裏一樣了?誰不知道我家相公就愛讀書,根本就不會刀槍,這樣的事情,他哪裏做得來?”

二夫人一點都不被容青青的情緒帶動,很平靜解釋起來。

“當初,大郎在兵部當書吏,你二哥已經高中進士,而三郎才十七歲,也是個愛讀書之人。雖然是侯府的少年,卻並沒有誰的武藝高過誰的。”

“大郎當時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根本無心工事,而三郎年幼,尚且不能持家,侯爺的心意是看重二郎的。”

容青青聽得,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記得當初中進士的時候,她已經過門。

那日從侯爺床邊出來之後,薄瑾玨就滿臉愁緒,容青青問他為何如此,他隻說了一句,得趕快離開,免得被禍及!

薄瑾玨憑著容青青嶽父曾經的人脈得到推薦,當即拿到了一個外放的官職,不大,可是清高的薄瑾玨並未嫌棄,三日內不等侯爺斷氣便出發了。

二夫人歎口氣道:“二郎一走,侯爺便不好了,想必是太過失望吧!”

容青青隻能轉移話題:“那大郎呢?他已經在兵部任職了,他來做這件事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二郎一走,大郎就摔斷了腿,在家中躺著,連侯爺都未曾親自侍奉。”

二夫人搖著頭,事實如何,大家心中都門清。

“最後三郎徹夜照顧侯爺,然後答應侯爺務必挽狂瀾之將傾,護住侯府上下幾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