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薄瑾修反而神色如常回到侯府。
徐氏覷眼瞧著,心中疑惑,沈弋冉給掌櫃們的吩咐她都知道,薄瑾修此去隻能討個沒意思。
以她對薄瑾修的了解,他肯定會因為恐懼和憤怒而發狠咒罵沈弋冉,破除對沈弋冉的賊心!
“喲,我看你空手二回,不會是沒敢去吧?”
薄瑾修冷著臉道:“你整日就想要看我不順對吧?咱們是夫妻不是仇人!”
徐氏被嗆了一口,氣呼呼坐起來道:“我不過是問一句罷了!我知道你碰了釘子回來那我撒氣呢!”
薄瑾修不耐煩道:“整天在這屋子中就沒有一句好話可聽,一日安穩日子過,你也想想自己什麽身份,帶了多少嫁妝,就在我跟前說硬話!”
徐氏委屈又憤怒,忍不住哭起來。
薄瑾修見狀,擺手道:“又來,你不煩我都煩了!”
說完便出了門找狐朋狗友喝酒去了。
徐氏見到薄瑾修走了,更加氣,賭氣起身就要收拾包袱回娘家。
丫鬟立刻就將消息傳到了沈弋冉這邊。
沈弋冉並不趁機去取笑,而是回稟了老太君,扶著老太君一起來到蒹葭亭。
徐氏坐在軟塌上拿著手帕哭,包袱皮丟在旁邊,衣衫亂丟在軟塌上。
這哪裏是存心要走,若真的要走,這麽長時間馬車都出發了。
沈弋冉看出來之後,便一句話不說,等著老太君先開口。
“你們兩夫妻也磨合幾年了,怎麽動不動就吵鬧,你讓新嫁入的三媳婦如何看待咱們侯府?”
徐氏見到老太君來了,哭的更委屈了,本指望老太君做主,約束一下薄瑾修,聽得這種時候了,老太君開口閉口還是沈弋冉,附身撲到衣服上大哭大叫起來。
當著老太君的麵這樣,成什麽規矩?
沈弋冉沒有趁機落井下石,而是勸著道:“老太君先別責怪嫂嫂,先問清楚事情緣由吧?”
徐氏憤恨得恨不能指著沈弋冉的鼻子罵她勾引薄瑾修,然而她也知道,沒有證據的話不能在老太君跟前亂說。
“大夫人,別之顧著哭,老太君過來幫你撐腰了,你也得告訴老太君情況才好啊?”
秋菊勸著說道。
徐氏這才抽抽噎噎抬起頭來將來龍去脈完全說了。隻是隱沒了白拿的事實,隻說薄瑾修想要賒賬。
老太君聽得,垂著眼皮並沒有立刻責罵薄瑾修。
沈弋冉見狀,便笑著解釋道:“我第一次掌管店鋪,不知道變通,倒是讓大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嫂嫂隻管怪我便是。”
老太君慢慢說道:“冉冉你的決定沒錯,侯府也是一個大家子,誰都來賒賬,生意如何做?”
“可是大哥這邊怎麽辦?”
沈弋冉裝作不知道如何處置的為難神色說道。
秋菊笑著道:“三夫人要知道,侯府是講規矩的地方,就算是大少爺不能例外。”
沈弋冉心中本就是如此打算了,此刻得到了老太君的讚同,便隻能為難點頭,仿佛這些都是老太君的意思,她是可以通融的。
徐氏看在眼中,憤恨嫉妒之心冒起:“老太君是了解薄瑾修的,他隻會在屋內撒氣,我受不住每天如此,這樣過日子,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完又哭起來,想要引發老太君的憐惜。
老太君隻得說道:“大夫人你別哭了,老婆子一定幫你責罵那個不肖東西,你放心好了。”
“你如今正準備要孩子,也別太過悲傷,傷了身子。”
“男人嘛,當了父親就知道如何做了。”
說的都是敷衍的話,徐氏不忿卻也隻能答應著。
“他總是如此散漫也不是個長久之法,不如讓他去店鋪中曆練吧?咱們在外地也有那麽多的店鋪,派他去試試,那怕是跟著采辦學些眼力也是好的呀!”
隻要薄瑾修離開了,這件事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徐氏知道薄瑾修聽到這話會很憤怒,甚至可能打她,但是為了阻止薄瑾修的歪念,也為了真的讓薄瑾修有一項本事,徐氏也隻能如此了。
“為人父母者,則為之計深遠。嫂嫂大有楊門女楊送夫君上戰場的氣度,弟妹佩服!”
徐氏聽得,倒是有些飄飄然來,想不到最理解她苦心的人竟然是沈弋冉。
老太君聽得,並不立刻就答應。
“既然是如此,還得問問老大的媳婦,我可不能擅自決定。”
老太君這話便是將此事擱置不論的意思。
沈弋冉都覺得詫異,隻得想到老太君年紀大了,想要孫兒們都在身邊之意。
徐氏憋屈,此話若是換了沈弋冉說,老太君肯定二話不說讚同著就安排下去。
“大夫人你是個賢妻,老大不明白,我明白,你放心,不管那個老大說了什麽,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徐氏聽得這話的分量,老太君這是要給她撐腰啊,頓時留下激動的眼淚。
“多謝老太君!”
老太君說道也做到,對著下人吩咐道:“老大回來了,讓他來找我。”
徐氏一臉笑容送出老太君,連帶著對沈弋冉都有了好臉色。
“也不知道三弟什麽時候回來,弟妹這樣等著,我都心疼。”
沈弋冉羞紅了臉,然而此話有暗自她心中不安分之意,當著老太君的麵,分明就是為了讓老太君疑心。
便正色道:“嫂嫂此言差矣,一日為夫妻,終身都是夫妻,我不會因為侯爺不在就覺得不安心。會一直等著侯爺凱旋歸來。”
老太君如何聽不出徐氏的話中意思:“冉冉連嫁妝都送到軍隊中去了,一心為了侯爺著想,已經不需要言語解釋了,大夫人倒是應該學一學,少動嘴,多關心對方,矛盾便會少得多!”
徐氏羞慚不已,剛才被老太君疼愛的感覺煙消雲散,等到老太君一走,進屋便將凳子踢翻在地。
“做什麽都要維護沈弋冉,她就是世界上最完美之人,我們這些媳婦盡心盡力侍奉了這麽多年,都比不上一個才來的!”
“偏心的老太婆!”
不過徐氏倒是想不到,薄瑾修回來之後被叫道靜心堂之後,便和她同樣憤怒起來。
“老太君也太過火了,一點小事便扯這麽多,八輩子的道理的都扯出來講了!”
徐氏立刻說道:“我一直都說老太君偏心三房,你還不信,三弟可曾被如此叫去責罰過?還告訴了下人,連一點麵子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