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玉聽到這話，並沒有生氣。
她反而覺得，因為這兩個渣男渣女生氣有些不值得。
不過付瑩瑩這般主動，想必是去布置賞花燈大會當天的相關事宜了。
這個所謂的相關事宜，恐怕就是為付玉落水，白嚴行英雄救美做鋪墊呢。
“他們可說了什麽？”
“遠處看到的丫鬟說，好像提到小姐您不想練習舞姿之類的，還說生怕小姐落水。”
喝，好一個打一棒又給個甜棗。
先是貶低，後是關心，這話說的好像是個憂國憂民的聖人。
既然都已經打好鋪墊，她要是不成人之美就有些不識趣了。
付玉冷笑著。
“這些丫鬟還真是沒事閑的愛嚼舌根。”
“小姐，但是她們說的有鼻子有眼，怕對小姐不利。”
“無妨，等到花燈大會當天自有分曉。”
*****
安心修養了三天，付玉終於迎來了和付瑩瑩同台的機會。
當然，她們的服裝出奇的一致。
因為花燈大會是在剛剛入夜的時候才開始，所以付玉和付瑩瑩都是吃過晚飯出門。
站在馬車前，付察氏看著付瑩瑩，一身的異域風情，尤其是遮住麵紗，露出一雙黑色瞳孔的眼睛，好似一汪清水，深不見底，任憑誰看了一眼就會深深的陷入黑暗的旋渦。
一身墨綠色的緊身魚尾長裙，外麵掛著一層鑲嵌珍珠的漁網般的薄沙，有種又純又欲的感覺。
“娘，今晚一定會有好事發生。”
“瑩瑩，今晚會有很多王公貴族，上一次丞相府的二公子不是第二天來求親了嗎？”
“娘，你可別提及此事，叫人心寒，不過是丞相府的二公子，難道是我庶女就隻能配得上庶子？”
付察氏的麵色一緊，當然知道付瑩瑩的意思。
畢竟她們在將軍府雖然自在一些，畢竟老爺和夫人常年在外，但礙於付玉這個嫡女又是凰女的身份，她們也自然沒了光彩。
在京城中，也無外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毫無特別可言。
本以為背靠將軍府會有些許的名氣，誰知道付玉就是一個扶不起來的阿鬥，不僅琴棋書畫樣樣不行，就連舞刀弄槍也成了全城的笑柄，但付玉竟然渾然不知外人對她的瞧不起一般的評價，反而更加我行我素。
興許是基於這一點，付瑩瑩想要抓住機會，博得好彩頭，讓所有人都傾向於她，稱她是嫡小姐。
付察氏剛要說什麽，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姐姐，真是勞煩你在這裏等我。”
付察氏轉過頭，和付瑩瑩對視了一眼。
她們的神情有些古怪，就好像看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果不其然，付玉穿了一件和付瑩瑩一模一樣的裙子，在配上麵紗，簡直難辨誰是誰。
“妹妹，你這一身……”
“既然是雙人舞，你我又是姐妹，穿的一樣才會讓人羨慕，姐姐，你說是吧？”
付瑩瑩有點尷尬的笑了笑。
這話沒錯，在這種等級分明的家族裏，即便有長幼尊卑，但也有高低貴賤。
付玉一出生就是嫡女，就算比付瑩瑩小，但也是嫡小姐，這就是身份的象征。
“妹妹說的是，這倒顯著我們姐妹情深了。”
“不然呢？穿著不一樣又如何，無外乎都是想要凸顯自己而已。”
“妹妹說的是。”
付瑩瑩有些接不住付玉的話。
這話不僅帶刺，還有些諷刺。
付察氏笑意滿滿。
“別誤了時辰，快上車吧。”
付瑩瑩微微行禮，向後退了一步，讓付玉先上。
此時她們站在一輛墨藍色的馬車麵前，這是付玉的專屬馬車，且隻有這一輛馬車停靠在將軍府的門前。
來往的百姓都投射出羨慕的眸光，畢竟付玉和付瑩瑩穿著一樣，均是高挑的身材，皮膚白皙，令人感歎的同時，忍不住多看兩眼。
付玉眸光一閃。
“姐姐，這裏距離賞花燈的地方不遠，許久沒有出門，何不走走？”
付瑩瑩一愣，要穿成這樣走在大街上嗎？
且不說街上人多嘴雜，就連微塵都能沾染衣服，這種材質的衣服說白了，很吸灰，很不利於皮膚的潔淨。
“妹妹，街上人多，如果遇到了不尊敬的人怎麽辦？”
“這麽多人，量那人也不敢有所行為，無妨，咱們就沿著湖邊走，那裏清淨。”
付瑩瑩見付玉是鐵了心要走著去，也不相勸，而且幽怨的看了一眼付察氏。
“娘，我們去去就回。”
付察氏雖然不滿意，但並沒有說什麽，而是微微點頭，輕聲的囑咐一句。
“路上小心，兩個丫頭小心伺候著。”
身後的墨蘭和秋菊行禮，齊刷刷的回答著，“是。”
付玉笑了笑，拉住付瑩瑩的手。
“姐姐，你怕黑，不妨我們牽手走。”
付瑩瑩也不好意思抽回手臂，就這樣任由付玉拉著。
兩人就這樣淡然的走在湖邊，望著下麵黑漆漆的水麵，還真有些心驚膽戰。
而恰好，付瑩瑩是在靠近湖邊的這一側行走。
秋菊有些不滿，小聲嘀咕著。
“明知道我們小姐怕水，還走在湖邊，這不是誠心的嗎？”
墨蘭白了一眼，低聲回複著。
“有本事去人多的地方走啊，沒準掉下去的更快。”
“你，墨蘭，別以為你家小姐是嫡小姐你就能放肆，要知道，論風評，還不是我們小姐更勝一籌。”
“風評？那些莫須有的名聲有什麽用，捧得越高摔得越重，這點道理你都不懂？”
“我看你就是不盼著我們小姐好。”
兩人的聲音雖然低沉，卻也落進了付玉的耳朵。
畢竟她從小跟著習武，耳聰目明。
重活一世，對於這些人的話語更加敏感。
她知道，籠絡住一個忠心耿耿的丫鬟的重要性，因為這個丫鬟會時時刻刻的維護自己主子的名譽。
而那些看似衷心的丫鬟也不過是狐假虎威，待退去主人的光環，她們所有的行為都顯得十分的單薄。
走了一段距離之後，便看到許多人正在排隊上船。
的確，她們就這樣走到了碼頭，而對於不經常鍛煉的付瑩瑩來講，此時有些嬌喘。
她雙腿開始發軟，整個人都說不上話來。
“姐姐，前麵有兩艘船，你看上哪個？”
“哪個，都行。”
付瑩瑩吞著口水，略顯嗓音幹澀。
付玉淡淡一笑，眼神中帶著些許的不屑。
她死死的拉住付瑩瑩的手，突然朝著前麵奔跑。
“前麵的船，等一下。”
付瑩瑩不明所以，不知道為什麽付玉偏偏要趕上第一艘船。
“妹妹，不急。”
“姐姐，你不懂，隻有第一艘船上的人才是身份高貴的人。”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