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靳斯轉身去拿了桌上時槿帶回來的傷藥,回到床邊坐下,讓時槿靠在自己懷裏,用一側手臂圈住她,然後再用手小心地蘸了藥膏,給她細細慢慢上藥。
棉簽剛碰觸到傷口處,時槿的身子下意識縮了一下,沒有出聲。
商靳斯心疼不已,一邊對著傷口處輕輕呼著氣,一邊盡量用最輕柔的力度來給她抹藥,這麽多的傷,她昨晚還跟自己說一點事都沒有!
“疼的話可以咬著我的手臂。”
時槿聽完,“嗤嗤”地笑了起來,把臉往他的臂彎裏埋了幾下,笑著說:“我可不咬,等下把你咬傷了,又該到我心疼你了。”
把時槿身上所有傷處不分大小都上了一次藥之後,從醫院帶回來的藥也被商靳斯用了大半瓶。
等他起身把藥放好再回來的時候,時槿已經坐了起來。
拉著商靳斯的手讓他一起坐下,現在時槿才有機會仔細看清楚他的臉。
一雙大大的黑眼圈顯得眼窩也跟著凹陷了一些,下巴處有一圈淺淺的烏青,眼神依舊有神卻擋不住疲憊。
“是不是一晚都沒睡過?你快睡一覺,都回到家了,也見到我了,還有什麽要擔心的?”
時槿一邊說,一邊就把他往**推。
“我還有事要處理。”商靳斯不敢用力反抗,怕不小心碰到她的傷處。隻是看了一眼他的眼神,時槿就知道他說的事情是什麽事情。
昨晚上的事的確需要好好調查,但是不差這一點時間。而且她人現在不是就已經好好的在他麵前了嗎?
“天大的事,也等你睡醒了再說。不許拒絕,你說過會聽我說的話的。”時槿故意嚴肅地板起臉來,佯做生氣。
商靳斯伸手抱住她,把下巴輕輕抵在她的肩膀上:“我睡了你又要去上班了,除非,你陪我一起睡。”
“好好好,那你聽話,先躺下,我讓周嫂送點早餐上來。”
時槿知道怎麽樣安撫商靳斯最有效,把他安撫下來,便打了房間的內線讓周嫂送了早餐上來,兩人一起在**吃了早餐之後,便主動鑽到了商靳斯的懷裏,擁著他一起睡。
她自己的打算是想著商靳斯都這麽累了,又吃飽了肚子,應該很快就會睡著,等他睡著了自己再起來穿上衣服去上班,然後趕緊把工作做完再趕回來,或許商靳斯還沒有睡醒呢,這樣一想,簡直perfect!
沒想到商靳斯的確是很快睡著,但是睡著了還是把她抱得牢牢的。時槿嚐試了很多次,都沒有辦法從他的懷裏掙脫。
又不能太過粗暴,不然他肯定也會被吵醒。
這樣來回多次之後,聽著耳邊商靳斯均勻的呼吸聲,還有睡著之後臉上依舊帶著的倦容,時槿的心軟了,幹脆也放棄了掙紮,閉上眼睛安靜地陪他睡了過去。
一個安靜的早晨就這樣和諧美好地過去,臨近中午時分,商靳斯先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他懷裏,麵對著他恬靜睡著的時槿。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安靜地看著時槿,這似乎還是結婚以來的第一次。商靳斯忍不住低頭親吻上她嬰兒般白皙柔嫩的臉龐,這一吻,又把早上殘留的火星點燃,很快就燒成了熊熊烈火。
時槿也被他的動作弄醒了,一睜開眼睛,首先就是看向商靳斯,看到他睡醒一覺起來,臉色明顯好了很多,也放心下來。
“老公,你相信我,我跟崔子銘真的都已經是過去式了。以前我年輕不懂事,也容易相信別人,所以才會做了那樣的錯事,我真的也挺後悔的。”
“我可以發誓,我絕對不會再和崔子銘有任何的瓜葛,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麽事情,我改變不了過去,但是未來,我可以保證,甚至用我的生命來做保證,我的心裏隻有你一個,我也隻是你一個人的。”
時槿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商靳斯。
他也看到了她眼中的害怕和擔心,還有那發自內心的真誠。
她說,她以後就隻是他一個人的……這句話實在說到商靳斯的心坎裏去了,他什麽都可以通過自己的決定和努力去得到預設的結果,可是唯獨時槿卻總是一次又一次超出他的可控範圍。
現在看到她這樣對自己做出承諾,商靳斯心中高興,看著時槿更覺得美味可口又誘人,一口就咬住了她的小嘴,給她自己全部的熱情。
雖然還是大白天,但是情到濃時的兩人也顧不得那麽多,窗外明媚的陽光灑進來,整個房間都亮堂極了,卻依舊無法阻擋商靳斯和時槿的深入交流。
從醒來的時候臨近中午時分,一直到下午兩點過後,商靳斯和時槿才一起牽著手擁著走下樓。
樓下,陸川和邵寒早就已經等候在這裏。
商靳斯回來的時候就通知他們兩人過來,處理昨晚上時槿的事情,兩人也是接到通知馬上趕過來,來到了卻被告知商靳斯已經睡了,便在一樓這裏等商靳斯起來。
和時槿簡單用過午飯之後,商靳斯對時槿說:“我讓司機送你回公司上班,現在你是公司的總經理,不能剛開始上班就這麽懈怠。早上沒去公司,下午可不能不露麵。”
時槿震驚地抬起頭,似乎不敢相信剛才這一番正經的話是出自商靳斯之口。
早上明明她一直都說要回公司的,是誰各種撒嬌耍賴的不讓她走,剛剛還纏著自己要了一次又一次,現在吃飽喝足了,又忽然記得她是總經理了,要趕她回去上班?
時槿壓低聲音,半帶笑意地說:“是,商總。”
本以為他會有一絲半點的不好意思,沒想到商靳斯的臉色可一點沒變化,還要點點頭,說:“好好工作。”
時槿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的,這個男人原來還有這樣的一麵?她以前怎麽從來都沒發現過?剛剛是誰一邊不知節度地跟她索取,不讓她下床,現在又是誰一本正經的讓她去上班,還叮囑她好好工作?
不過她的確也是打算下午一定要回去工作的,不然昨晚上的活又要擠壓下來。商靳斯安排了邵寒護送時槿去公司,看著時槿和邵寒出了門,商靳斯也起身和陸川回了書房。
回到書房,商靳斯坐下來,抬頭看向陸川:“結果都出來了嗎?”
“車子昨晚打撈起來之後馬上送去做了全麵的檢修,可以確定事故原因是汽車刹車線被剪斷。”
那些人做得十分小心,沒有直接把線全部剪斷,而是留著最後的一點點,這樣時槿剛開車的那段時間還是能夠正常使用的,但是行駛一段路之後,刹車線完全斷掉之後就不能再減速刹車。
“調取停車場監控發現從下午四點到六點期間的監控被損壞,停車場附近的監控看過沒有發現,所以懷疑是內部的人做的手腳。”
“我們連夜查了昨天值班的所有保安,發現其中一個的賬戶莫名的多了一百萬,但是查不到源頭,對方給的肯定是現金,今天早上把人抓起來稍加逼供就全招了……”
聽完陸川的匯報,商靳斯的臉色陰沉,沒有立刻作聲,沉吟片刻之後,冷笑一聲開口說道:“薑家的人,做事也太不幹淨,那就,先從薑超開始。”
有邵寒親自開車護送,時槿一路非常安全,邵寒跟著她一起進電梯上樓,出電梯的時候本還要跟著她去辦公室,時槿覺得這樣似乎太顯眼了,就讓邵寒先去忙別的,等到下班再過來接她。
剛回到總經理辦公室坐下來,時繼明就過來敲開了時槿的門。
“小槿,你昨天出事怎麽都不通知爸爸?要不是時娜告訴我,我都不知道發生了這麽危險的事情。”
看著擔心不已的時繼明,時槿連忙站起來,走到他麵前轉了個圈,笑道:“你看我這不是沒事了嗎?小問題而已,也沒必要弄得眾人皆知的,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她出門之前特意挑選了長袖上衣和長褲,把傷口處幾乎都擋完了,就算這樣近距離麵對麵,也不擔心時繼明會看到。
和時繼明一起走到旁邊休憩區域坐下,時槿讓周培培送了兩杯熱茶進來,父女倆坐著聊了一會兒。
時繼明也不時看向時槿,看她喝水說話都比較自然,沒有硬撐的感覺,也逐漸放心下來。
“對了,時娜是不是回家了?昨晚上說了要在澄園住,我早上起來就沒見到她,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時繼明點點頭,說:“傭人說時娜昨晚大半夜才回到家,也不知道出去是不是吃錯東西了,身上過敏得厲害,整個人又紅又腫,醫生給她開了藥,應該沒什麽大礙。”
頓了頓,時繼明又說:“就是今天早上我出門之前,那丫頭又吵著要進公司。”
“爸你答應她了?”
時娜還真是不死心,之前時繼明就拒絕過她進公司的要求,昨晚上自己也拒絕了,沒想打今天還要重提,估計是仗著自己身體不舒服了,想著時繼明心疼一下就會答應她的要求。
時繼明搖頭,說:“她根本不是這塊材料,別說給她進公司做個中層,就算是低層的職工她也做不來,沒必要進來讓人看笑話。”
聽完時繼明的話,時槿是徹底放心下來了。
雖然有著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時繼明對時娜也算厚待,但是倒還是能夠拎得清,不然要是真讓時娜進了公司,還真會使出不少的幺蛾子來。
“她既然不是工作的料,幹脆給她找個好人家嫁過去也省心,一來也能讓她以後有個依靠,二來也是時候有個人好好管教她了。”
對於時槿的提議,時繼明細想一下,也覺得可行。
反正作為姐姐的時槿都已經結婚了,她年紀和時槿差不多,這個時候開始好好找個人家談戀愛結婚,也不早了。
父女倆一拍即合,說了幾句,正說這海城不知道有哪家的兒子合適,時繼明忽然想起一件事,高興地說:“過幾天的慈善晚宴就是個機會,海城上流圈子的人幾乎都會出席,正好可以物色一下合適時娜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