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時,時槿身處豪華的轎車中,額頭布滿了縝密的冷汗,驚恐地看著周圍。

這裏沒有商靳斯,沒有刺骨的寒冷,更沒有死亡的恐懼,有的隻是圍繞在她身上的絲絲暖意。

她的身體是暖的,心髒是跳動的。

她沒有死?

難道是老天爺憐憫她,再給她一次抉擇人生的機會?

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身旁熟睡的男子發出細微的聲響,引起時槿的注意,轉眸朝他看去,這張長得俊逸溫柔,一身白色西裝宛如白馬王子般迷人的男人,就是崔子銘。

曾經,她有多愛這個男人,如今對他的恨就有多深!

18歲,從她與崔子銘的邂逅開始,一張交織著謊言的巨網,就已經牢牢的將她困住。

他根本不愛她,他愛的是她集團千金能帶給他的權利和財富,可她卻看不清|真相,為了他處處跟商靳斯針鋒相對,甚至不惜觸犯法律底線為其盜取商業機密。

可最終她得到了什麽?

離婚後,她迫不及待的嫁給崔子銘,氣得父親中風偏癱。而她最心愛的丈夫,在被她撞破和妹妹的奸|情後,竟為了利益,設局把她送給一個不能人道的變態富商,毀掉了她的人生。

沒有一絲愛意,更沒有一點愧疚,在她掙紮呼救時,她的丈夫卻露出了鄙夷嫌棄的眼神。

多少個夜晚,她是在富商虐打刀割的折磨下熬過來的,渾身的鞭傷、刀傷、血痂讓她想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可一想到中風偏癱的父親還等著她回去,她在心裏告訴自己得活著。

可她的堅持卻等來父親早已被活活餓死......

她恨,好恨!

看著崔子銘這張臉,她眼底凝聚的殺意愈漸放大,長指探進包裏,摸索到一把隨身攜帶的折疊軍刀,狠狠的朝他心口處刺去!

“啊——”

鋒利的刀刃刺破皮膚,千鈞一發之際,崔子銘驟然醒來,迅速徒手截住刀刃。

腥紅的血液從手掌的虎口瞬間湧出,血珠濺在時槿慘白的臉頰上,更染紅了崔子銘的白色西裝,如一朵燦爛盛開的毒花,迅速將猩紅蔓延。

“小槿,你要幹什麽?”

前麵開車的司機聞到車廂內的血腥氣,回頭看去,見她手裏握刀要殺人嗜血的模樣,嚇得握緊方向盤的手都抖了一下,急忙將車靠邊停下大喊:“小姑娘你要幹什麽,殺人可是犯法的!”

“小槿你快鬆手!”

崔子銘的手已被鮮血染紅,強烈的疼痛感令他驚恐地看著眼前情緒突變的時槿,她呆滯的眼中充滿了仇視、憎恨,哪裏還像是那個溫柔婉約的大家閨秀。

現在的她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被|操控了意識的怪物!

時間在遊走,血珠在滴落,時槿盯著崔子銘的眼神如野獸覓食般的冷沉執著,直到崔子銘全力將她推開,她才收斂眼底的仇恨。

一改剛才的狠辣眼神,時槿慌張失措的丟掉刀,眼眶泛著無辜的眸光看著他,“發生什麽事了?我怎麽會拿著刀?你的左手怎麽那麽多血?”

崔子銘忍痛摁壓住傷口止血,他現在疼得想揍人,但看著時槿彷徨無措的眼神,且還有司機在這,心裏即便有怨也不好當場跟她翻臉,隻能假笑地佯裝道:“我沒事,你別自責,是不是做噩夢了?”

噩夢?

是啊,的確是一場噩夢!

夢醒了,她也把這些人麵獸心的畜生看清了。

“都是我不好,我夢到有幾隻似人似獸的畜生朝我撲來,突然醒來沒緩過神,就把你當成那些畜生了。”時槿靠近他,心疼地握住他受傷的左手,表麵是要幫他止血,但長指卻用陰勁戳進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