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宋淮陽被斷了手送回宋家,原本還沉浸在歡喜的宋家,慌亂起來。

宋敬宸勃然大怒,他的兒子被宋廷晏毀了,揚言也要斷了宋廷晏兩隻手。

宋時乾攔了下來,讓宋敬宸不要輕舉妄動,他會給一個交代。

縱使對宋廷晏做的事情不滿,宋時乾也還是偏愛宋廷晏。

此一舉,也讓宋敬宸明白,他做得再好,也比不過宋廷晏。

對宋廷晏的仇恨,也愈演愈烈。

季崇偉還沒有被放出來,究竟是什麽事,也沒有人打聽出來。

江熙夢為了救季崇偉出來,上上下下找來不少人,還是沒找到門路。

她隻能身心疲憊地回到江家,看到方知嵐和江熙妍在討論訂婚宴的事情,臉色更難看了。

江熙妍注意到她,給她斟茶,

“姐姐,你不要擔心,隻是協助調查,不會出事的。”

“嗯。”江熙夢接過茶杯,擱在手邊,沒有喝。

人與人之間的悲喜,並不相通。

她天天奔波找人打探,她的好妹妹歡歡喜喜準備嫁人。

同在一個家裏,巨大的落差,讓本就驕傲的江熙夢,覺得壓抑窒息。

“爸爸已經托人去問了,我也跟宋老夫人提了一下。說不定,過幾天,姐夫就能回來了。”

江熙妍溫聲安慰著。

“我知道了,你好好準備,我的事情我自己處理。”江熙夢沒心情說話,起身走了。

肯定是出事了,不然怎麽突然就被帶走,好幾天了也沒放出來。

就連平日裏玩得好的幾位太太,也對她避而不見,像是要跟她撇得一幹二淨。

她見不到季崇偉,不知道他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被帶走,想救他都無從下手。

——

江熙妍私底下找過江晚姒,終究是心有不安,每日惶恐地過著,不如主動出擊。

“說吧,你想怎麽樣才不會將照片放出去?”

江熙妍的臉色不算好,日夜煎熬得眼瞼青了一圈,因為懷孕的緣故,也沒有化妝。

宋老夫人將她接到宋家養胎,方方麵麵都管得嚴,說是照顧她,其實是監視她。

這幾日,她才越發感覺到,自己不過也是權貴的生育機器。

若沒有孩子,宋家不一定會讓她名正言順地過門。

“那就要看你舍不舍得了。”

江晚姒點了一杯咖啡,細品慢嚐,散漫隨性。

“你要多少錢?”江熙妍下意識以為她是要錢。

江晚姒輕笑出聲,“我不要錢,我要你把江熙暖送給聞彬。”

江嶼州可還是不死心,秉持著利益最大化的原則,他是不會放過秦微微的。

這幾日,聞彬可是對秦微微各種獻殷勤,還去劇組送吃送喝送花送人情,每天都想約微微去吃飯。

要不是聞彬在京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秦微微都想告他性騷擾了。

“不可能。”江熙妍一口拒絕。

熙暖是她親妹妹,聞彬油膩中年喪偶,她怎麽可能親手推妹妹進地獄?

“棄車保帥,你要是想保全自己,當然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死姐姐還是死妹妹,就看江熙妍自己怎麽選了。

“能不能保住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就看你今日怎麽選了。如果孩子真是宋淮陽的,你就賭贏了,就算孩子不是宋淮陽的,你也如願嫁進宋家。”

“這麽說來,你還得感謝我呢?”

“江晚姒,你閉嘴!你不怕遭報應嗎?”

江熙妍情緒激動,她懷的就是宋淮陽的孩子!

江晚姒眯眼一笑,報應是什麽?我就是報應。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江晚姒喝了一口咖啡,拿起小包包,翩然起身走了。

江熙妍一定會犧牲江熙暖,因為,江家人骨子裏的自私自利。

看著江晚姒離開,江熙妍肩膀垮下來,神色倦怠。

早知如此,就應該在十年前,弄死江晚姒!

我努力了這麽久,就是為了嫁給宋淮陽,我必須嫁給宋淮陽。

熙暖,姐姐隻能對不起你了。

反正,顧栩不會要你,聞彬再不好,也是個有錢的。

你就當是為了姐姐,為了江家,為了你以後的榮華富貴。

等我成了宋少夫人,我再來補償你吧。

江熙妍看著暈乎乎的江熙暖被聞彬攬著腰進了酒店房間。

親手將妹妹送給別的男人,是什麽感覺呢?

麵色平靜,心無波瀾。

江晚姒說得對,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

季崇偉還在接受紀檢的調查,牽連甚廣。

江熙夢吃了不少閉門羹,昔日跟季崇偉有關係的人,全都避門不見,生怕被牽連。

盡管如此,江家與宋家的訂婚宴,如期舉行。

宋淮陽的手接回去了,還在恢複期,勉強可以動一下。

這婚,他是被逼的,不情不願。

江熙妍常來醫院陪他,跟他說孩子。

宋淮陽每次見了她,都會想起江晚姒,她如今在做什麽呢?

宋廷晏那麽殘忍的一個人,江晚姒還是飛蛾撲火。

賓客雲集,喜氣洋洋,江嶼州和方知嵐笑得合不攏嘴。

“淮陽,我知你不喜歡,但為了孩子,你忍一忍,好不好?”

江熙妍身穿中式秀禾服,臉上化了淡妝,遮住了憔悴。

看到宋淮陽臉色沉著,她的心隱隱刺痛。

“嗯。”

宋淮陽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敷衍應了一聲。

“等會兒我們敬完酒,你要是身體不適,我跟奶奶說一聲,你先回去。”

江熙妍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步,卑微祈求。

“嗯。”宋淮陽不鹹不淡,移開視線。

娶江熙妍,隻是為了完成任務,給孩子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

他的心之所向,還是江晚姒。

她今日會來嗎?好久沒看到她了。她知道宋廷晏做的事情嗎?

主持人致辭,宋時乾賀辭,接下來就到了新人敬酒的環節。

“好熱鬧啊,人都沒到齊,怎麽著急敬酒了呢?”

秦微微踩著高跟鞋出場,微卷的墨發散披在身後,一襲中式黑裙,袖口和裙邊都是白的。

“微微,你怎麽才來?剛才我還在找你。”方知嵐站出來圓場子。

可秦微微不給麵,冷笑一聲,“是嗎?方女士,我也正打算找你呢。”

“嗬嗬,微微,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我們晚點回家慢慢說,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家都還等著新人敬酒呢。”

方知嵐趣笑兩聲,上前想拉秦微微的手,卻被躲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大喜的日子?對我來說,不是。”

秦微微神色驟然一變,如寒蟬噤聲,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