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凝搖搖頭，對黑衣老道的身份暫時沒有什麽頭緒。
“祖母，我沒有線索，不過您不用擔心，既然人都已經抓住了，玖哥哥必然會審問出他們的目的。”
她對這些手段並不在意，不過是想讓她惶恐不安罷了。
說不定那老道也隻是隨口一說，是她太過敏感。
“你能這麽想，我就放心了。”
裴老太君也看得出來，她的心裏裝了不少事情，沒忍住囑咐一句，“你若是有什麽事，便與翎玖好好商量，他還是第一次對姑娘如此上心，必然不會辜負你。”
她將兩人的事情看在眼裏，知道他們能走到這一步是多難得。
“祖母，我知道的。”
她怎麽會不知道裴翎玖對她好？隻是她現在的心情有些複雜，在她身上發生這樣離奇的事情，怎麽可能會有人相信？
“祖母，你放心吧，我會跟玖哥哥好好商量的，您就不要擔心我了。”
她跟裴老太君聊了一會，隨後離開了她的院落。
裴老太君看著她這心事重重的樣子，也隻能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這孩子還真是跟翎玖一樣倔。”
也可能是因為這個，他們兩個才會這樣合得來吧。
裴翎玖此時也下了早朝，隻不過這一次身邊多了一個人。
謝晚凝瞧見他，也並沒有什麽意外的，“沈大人這是？”
沈之章不好意思地對著謝晚凝一抱拳，“老夫是特意來給王妃賠罪的，之前的事情說來慚愧，老夫一時情急，竟然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沈之章說到這，老臉一紅，心中很是羞愧。
謝晚凝本來也沒覺得是他的問題，聞言，隻是好脾氣地笑了笑，“沈大人不需要這般客氣，此事並未對我造成什麽影響，我也可以理解沈大人的心情。”
那個時候的沈之章，完全是有病亂投醫。
“不過我也有些事情想問問沈大人，這黑衣老道是何許人也？為何您會找上他？”
按照他的脾氣，應當不會隨意相信牛鬼蛇神這一套才對。
沈之章仔細思索了一番，還是將這老道的底細和盤托出。
“這老道是被太醫院的張太醫帶到沈家的，張太醫的意思是，既然藥石無靈，便尋求其他的辦法，當時老夫也是慌了神，這才會將他留下。”
他對這個黑衣老道並不熟悉，所以並沒有相信他的一麵之詞。
但若是加上張太醫這樣的人，那這件事便增加了幾分可信度。
聽到熟悉的名字，裴翎玖冷哼一聲，“張太醫是夜瑾堯的狗，沈大人應當是知道的。”
他當日中毒之後，接手這件事的太醫也是他，現在想想，當真是難忘的經曆。
謝晚凝倒是沒有將這些事情怪罪到他的身上，“沈大人，既然這件事是個誤會，那便無需道歉，我也不會遷怒於您。沈公子的情況如何？可還需要薛神醫去瞧瞧？”
“不必不必，犬子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今日老夫來不僅是給王妃道歉，更是感謝王妃。”
沈之章從懷裏拿出了一個信封，這信封看起來有些年頭，讓謝晚凝一時間有些迷茫。
“這是？”
“是王妃的母親留下來的。”
他看著謝晚凝的眼神也帶了一些感慨的味道。
“當初的事情老夫一直很愧疚，如今想想，就算不能救你的母親，也最少應當把你救出來才是，想必王妃這些年過得極為辛苦。”
沈之章對謝家的事情看上去極為了解。
謝晚凝深吸一口氣，拆開信的時候，眼眶還是忍不住紅了。
看著那熟悉的簪花小楷，她如何能不落淚？
這封信不是很長，但可以看出來，後續的內容已經逐漸無力，甚至可以感受到提筆之人的慌亂。
謝晚凝不敢想象，那時的母親到底是如何將這封信給送出去的？
那時的情況必然十分緊急，可她最後等到的，卻是一場徹底的背叛。
“當時老夫看到這封信也很震驚，隻是那時恰好被派往邊疆，一時半刻無法趕回家中，才會錯過了救你母親的時間。”
當時的情況過於複雜，三言兩語也無法說清楚。
但從沈之章的話語中，她也可以感覺到那時的巧合不少。
“多謝沈大人告訴我這些。”
這也算是解了她這麽多年的疑惑，為何在那時沈之章會救她一命？原來，是為當初這封信。
不管怎麽說，沈之章已經仁至義盡。
她能活下來，知道過往的真相，那便是老天在給她機會去報仇。
裴翎玖看出來她的心情很糟糕，幹脆揮揮手，讓沈之章先回去。
沈之章臨走之前，眼神複雜地看著謝晚凝，“王妃，當日的事情是老夫這輩子的遺憾，若是有機會，你也可以來沈家瞧瞧，我們夫妻二人與你的母親還是有些交情的。”
說完，他才離開了院落。
謝晚凝目送他離開後，將信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晚凝，當初的事情不論是什麽原因，隻要你想，我隨時都可以將謝永福押到你的前麵。”
“玖哥哥，死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便宜他們了，像是他們這樣的人，就應該一直煎熬下去。”
謝晚凝的眼裏帶著濃烈的恨意，可見她對謝家的一切都是如此厭惡。
“那你想如何對他們？”裴翎玖有無數的法子可以折磨他們，隻要她想，他就可以做到。
謝晚凝深吸一口氣，說出自己的想法，“我要他們身敗名裂，要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做的那些惡毒的事情！”
她要看著他們如同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好。”裴翎玖知道她如今的心情，隻是淡淡答了一聲，便將她輕輕地攬在懷中，想讓她緩和一下情緒。
隻是還沒開口多說，胸口就感受到一片濕潤。
他沒再說什麽，隻是輕輕拍著她的背，像是在哄一個失去了一切的孩子。
“玖哥哥，你說為什麽他們會這樣的殘忍？明明我的母親什麽都沒有做錯，可他們卻用最為殘忍的手段害了她。”她的語氣哽咽，小臉上布滿淚花，很是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