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吾兒又開始忘記尊卑長幼了,如今你要做的可不隻是要把柳墨蘭接回來,更主要的是學會王府的規矩。”

謝晚凝看著他的狀態,心中冷意更甚。

他們不是真心相愛的嗎?那就讓他們繼續這樣下去好了。

裴元奕這幾日心中早已積起了怨念。

看著謝晚凝的眼神也變得越發厭煩,“謝晚凝,你怎麽會變得這麽快!”

往日的種種浮現在眼前,謝晚凝輕笑,“是啊,人都是變得這麽快,你最應該清楚這樣的變化,你說是不是?”

他們之前關係也還算融洽,可裴元奕做了什麽?

現如今,不過是對他過去所做之事的報複回去罷了。

“謝晚凝,你就不怕父王知道你的真麵目?你如此過分,到時父王若是知道你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定當不會讓你好過。”

他心中篤定,裴翎玖是不可能會喜歡這樣的人的。

可謝晚凝卻表現得不屑一顧。

“玖哥哥怎麽會不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好兒子,你該不會不知道,王府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逃不過你父王的眼睛吧?”

裴元奕確實不知道,想到往日他說的那些話,臉色不由得發綠。

要是裴翎玖真的知道那些事情,那現在這又算是怎麽回事?

“謝晚凝,你不要以為故意嚇我就能有什麽好處,我絕對不會相信你。”

“我嚇你?不如你去試試看,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什麽叫你所做的一切都在玖哥哥的掌握之中了。”謝晚凝笑得明媚,卻讓裴元奕感受到了徹骨的寒冷。

他突然有些不確定,之前的謝晚凝是不是真實存在的了。

眼前的一切確實讓人很是難以琢磨。

“謝晚凝,你要折磨我到什麽時候?”

“隻要我一日是你的母親,那便會折磨你一日,往日種種我都記在心中,裴元奕,你會明白,你做的那些事情到底是多大的錯誤。”

她不願意再去想那些過往的事情,那一場大火,燒盡了她的單純。

如今的她,必然要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你……”

他幾次想要開口,卻在最後的時候不知道究竟要如何說。

“好了,我的好兒子,為娘勸你最好還是盡快把柳墨蘭給找回來,不然到時候可就不是你說的算的了。”

“墨蘭隻不過是想要在謝家休養一段時日罷了。”他說到這件事的時候,表情扭曲起來。

“若是不能共患難,倒不如休妻,也算是各自歡喜。”謝晚凝瞧了一眼日頭,不願意站在此處與他多說。

有些事情,隻需要現在埋下一顆小小的種子就足夠了。

到時候裴元奕的內心會任由它生根發芽的。

謝晚凝施施然回到書房,瞧見裴翎玖在讀兵法,沒有要打擾的意思。

他的書房因為謝晚凝的存在,早就開辟出來了一方小天地。

謝晚凝平日裏安安靜靜的,總是默默在一旁翻閱醫書,也不會打擾到他。

隻是有時候有問題,還是會去問他,“玖哥哥你好像對這些很是熟悉的樣子。”

“久病成醫,不過爾爾。”他之前也想過治療他的身體,可惜最後的結果並不是很樂觀。

再加上他那段時間的意誌消沉,也浪費了不少時間。

“玖哥哥,你真的什麽都很完美。”她笑著看著裴翎玖,想著若是他現在好好地,是不是已經成為了戰場上赫赫有名的大將軍了?

“玖哥哥,你就沒有找過其他的大夫為你瞧瞧嗎?”謝晚凝突然想到了一個人,說不定是可以幫裴翎玖治療好他的病症。

“太醫院的人來看過,最後的結果如何,想必你應該也知道了。”

裴翎玖說起這段經曆的時候,就像是在說其他人的故事一樣。

謝晚凝卻在這其中聽出了幾分悲涼。

他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分明是麻木的。

“玖哥哥,我會努力治好你的病,不過你腿的病因我至今都未有頭緒,你可是之前遇到了些什麽事情?”

聞言,裴翎玖垂眸斂去了眼中的恨意,“可能是戰場上的原因吧……”

他不願意與謝晚凝多說此事。

他想護謝晚凝周全,必然需要讓她少知道一些朝堂上的事情。

可謝晚凝的心裏卻更加疑惑。

當初的朝廷到底是為什麽會如此快地放棄裴翎玖?這其中明顯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蹲在裴翎玖的麵前,眼裏似是帶著星光,“玖哥哥,我一定會找到真相的,你等我。”

裴翎玖伸手,在謝晚凝的頭上揉了揉,“你這丫頭,慣是會給自己找麻煩,這些事情你不需要插手,日後隻需要照顧好你自己便是。”

謝晚凝搖搖頭,“玖哥哥,你不會明白的,我對你的事情很上心。”

這一刻裴翎玖心中的那堵牆似乎有瓦解的傾向。

隻因為想要敲碎這堵牆的人是謝晚凝。

他拉著謝晚凝,示意她推自己出去走走。

他現在需要一些時間,去好好的消化這些事情,也需要一些時間,不再去想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謝晚凝就這樣靜靜地陪在他身邊,感受著夜風吹拂在兩人左右,這樣的感覺確實讓人忍不住沉迷。

不過這樣的美景,卻總是會被不速之客叨擾。

裴翎玖發現危險後,也是第一時間將謝晚凝護在懷中,“司劍,收拾了那些蒼蠅。”

他此時不想動手。

司劍得令,閃身消失在兩人麵前。

還未等謝晚凝回過神來,就聽到一聲悶哼。

“玖哥哥……”

她想問清楚是怎麽回事,卻被裴翎玖把她按在了胸口上,用另外一隻手蒙著了她的眼。

“晚凝,不要看。”

這些惱人的蒼蠅,總是喜歡沒事找事。

若不是他現在心情好,也不願讓謝晚凝見到那血腥的畫麵,此時動手的人必然是他。

聽到裴翎玖這樣說,謝晚凝大概也可以猜到是怎麽回事。

她有些鬱悶地靠在裴翎玖的胸口,終是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滿,“玖哥哥,你不應該把我想得如此脆弱。”

她並不是什麽脆弱的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