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萬一要是你一會後悔了，豈不是我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謝晚凝很清楚這個道理，一般的情況下都不會多管閑事。
“放心，孤跟你說這些，沒有想害你的意思。”
“好吧，這就是你至今還留在大越的原因嗎？”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他的原計劃應該早就已經準備要回去了才對。
蕭玄策輕笑，“不然你以為孤為什麽會留在大越？難不成真的是樂不思蜀了？”
他很少會對某件事這樣執著，但此事事關民生，更是關乎到他們燕國的未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妥協。
“你要是早說，說不定玖哥哥還能幫你，如今陛下昏迷不醒，你這談判怕是要出事。”
“所以孤才會說，夜瑾琛這樣的人坐到皇位上去，大概就是我們兩國開戰的時候了。”他的眼裏帶著一絲憂愁。
沒有人會喜歡戰爭。
不過是有些時候他們實在沒有辦法存活下去，才會如此執著。
謝晚凝抿了抿唇，“我會幫你跟玖哥哥說的，陛下也不會一直昏迷不醒，說不定他很快就會醒過來？”
“那就借你吉言了。”
因為這件事，謝晚凝一整日都是神不守舍的。
回去的時候就直奔裴翎玖的書房，準備跟他好好商量一下。
裴翎玖的手中拿著一封書信，見她這樣匆匆忙忙的樣子，還愣了一下。
“晚凝，可是有什麽急事？”
“玖哥哥，我來就是想要問問你，有沒有法子可以賣些耕地給蕭玄策。”
在謝晚凝的眼裏，這件事隻能找裴翎玖做決定。
她不懂朝堂上的事情，隻知道裴翎玖不會讓百姓們吃虧。
裴翎玖劍眉微蹙，“這是蕭玄策告訴你的？他當真是有本事，讓一個女人來求我。”
他怎麽會不知道？隻不過是暫時還沒有合適的對策罷了。
“那陛下與他之間談得怎麽樣了？你可以繼續跟他談下去，說不定很快就可以解決了呢？若是兩國開戰，對誰都好處。”
她不喜歡戰爭。
裴翎玖歎了一口氣，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晚凝，沒有人會喜歡戰爭，隻不過是大家都逼不得已罷了，你考慮過，要是他們買了耕地，到時候那些失去耕地的百姓要如何？”
他早就考慮過，可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事欠考慮。
看似是可以解決很多問題，卻也會出現隱患。
“玖哥哥，你是不是想多了？要是這些土地都是在百姓的手裏，每年就不會有那麽多的人餓肚子了，這些土地暫時都在地主的手中，他們想要耕種，就必須要租賃。”
謝晚凝之前也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對田間的事情還算是熟悉，所以說起來的時候也是頭頭是道。
“你可能是沒有耕過田，所以對這件事不是很理解，在他們租賃土地之後，這土地上的糧食大部分都是要到地主的口袋裏的，他們扣了稅，扣去口糧，其實就不剩下什麽了。”
她想到之前所見到的情況，就忍不住為這些百姓惋惜。
裴翎玖也是皺起眉頭，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你現在與其是在考慮他們失去了耕地之後不能活，不如考慮給他們其他的補償，這些東西對於他們來說可未必是損失。”
“可地主手中的地被賣出去之後，他們不能繼續耕作，就算是有補償，這日子也怕是不能長久。”
裴翎玖考慮的也很長遠，他擔心的是百姓的未來，而不是眼前的利益。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可以給他們安排一些簡單的容易上手的差事，會一技之長的人，也可以找到合適的位置，這樣豈不是比他們耕種要好得多？”
現在唯一要損失的大概就是這些地主的利益了。
謝晚凝一想到那些人肥頭大耳的樣子，也沒有什麽憐憫的意思，“這征收他們的土地，必然是要給予補償的，這些地主的萬貫家財，足夠他們生活一輩子了。”
這些東西必須要分到百姓的手中才是。
裴翎玖思考了片刻，還是決定要實地考察一下。
“晚凝，我過段時間可能會離開京城，到時候京城的事情就交給你來幫我盯著，切記千萬要小心。”
“玖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擔心你會出什麽意外，而且我對這比你熟悉。”謝晚凝知道他之前肯定沒有了解過這些，所以想跟著一起去幫忙。
“此次路途艱險，既然要分走一些人的利益，勢必會遇到更多麻煩，路上發生什麽事情都未可知，你與我一同去，說不定會有危險。”
裴翎玖太了解人性了，所以也很擔心。
“可是玖哥哥，你應該也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我想你平平安安，想讓百姓們不再受戰亂的苦楚，既然都已經決定要去做了，還會怕危險嗎？”
“這……”
“你們二人就去吧，府上的事情有我在。”裴老太君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書房的門口。
瞧見他們二人這樣糾結的樣子，笑著說道：“就算你把晚凝留在京中，也未必安全，她跟你一起去就不一樣了，你好歹還可以貼身保護她。”
裴翎玖沉默了下來。
謝晚凝見狀，連忙點頭，“玖哥哥，你也知道京中有很多的妖魔鬼怪，要是我留在京中，怕是更加危險，我要跟你一起去。”
兩人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裴翎玖，就算他的心中有再多的抗拒，也隻能暫時妥協了。
“好，不過你必須要答應，千萬不能離開我的身邊。”
他們這一次要劃分出來合適的耕地給燕國，是之後造福萬世的舉動，但若是做不好，便會被萬民唾棄。
“玖哥哥，是福是禍我都會與你一同承擔，你無需擔心我會承受不住，我遠比你想的還要堅強。”
她什麽大風大浪都走過來了，難道還會怕這個？
當然，謝晚凝覺得這件事還是有必要跟蕭玄策提前說說的。
裴翎玖也沒有異議，隻是見麵之後，他依舊沒有辦法對他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