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月梅,月梅……”

徐麗麗聽到母親喊自己婆婆的名字,立馬好奇的問道:“媽媽,怎麽了這是?”

陳翠蓮把電話扔在了一旁的沙發上,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徐麗麗。

徐麗麗聽完以後,瞬間慌了。

“媽媽,月梅阿姨為什麽要這樣說?她是不是因為我們懷疑季論和慕寧有染,不喜歡我了?”

“她不喜歡就不喜歡,我們懷疑一下有錯嗎?萬一她兒子真的和那女人有什麽,我們也好及時止損,畢竟,男人不自愛,就和大白菜一樣。”

“媽,我不要及時止損,我就要和季論在一起,我隻喜歡他,而且,可能,可能是我真的誤會季論哥哥了吧,他和那個女人,除了說說笑笑,也沒有做出什麽越界的行為。”

陳翠蓮聽到徐麗麗這話,差點氣的吐血,這要是別的人,她早就一個耳光扇了過去了。

但是徐麗麗不一樣,徐麗麗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她硬生生的給忍了下來。

“你這個死丫頭,真是太讓我生氣了,你,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麽辦?懷疑委屈的是你,現在選擇相信的人,又是你,你讓你媽裏裏外外不是人啊。”

“媽媽,我錯了嘛,媽媽這麽愛我,一定會原諒我的對不對?”

“下不為例,今天那小賤人,可把你媽氣壞了。”

“媽你消消氣,你不覺得那小賤人,有幾分的手段嗎?你看你說,在去找慕寧之前,月梅阿姨還和我們一隊,怎麽和她見了麵,說幾句話就變卦了呢?”

“那必然是有幾分手段的,還好那女人結婚了,如果沒有結婚,不是媽不看好你,你真不一定會是那騷狐狸的對手呢。”

畢竟,那女人要長相有長相,還有自己的事業,全身上下沒有一個缺點不說,還閃閃發光。

完美優秀的女人,別說男人會喜歡了,就連女人也會喜歡。

說實話,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和她的女兒有仇,她都要去喜歡了。

回去的時候,黎聿深安靜的開著車,緊抿著薄唇,不發一言。

雖然他麵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可慕寧認識黎聿深這麽長時間,對於這個男人,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了。

看著他這個樣子,慕寧篤定,黎聿深一定是生氣了。

慕寧扣了扣手指,看著窗外大片大片綠色的椰子樹,低聲說道:“黎聿深,你生氣了嗎?”

“我有什麽資格生氣?”

慕寧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以後,發出“嘖”的聲音,笑著說道:“之前還不確定,現在是真確定你生氣了。”

“我生氣了又能怎麽樣?你會在意嗎?”

“不是黎聿深,先不說我會不會在意,你總得告訴我,你為什麽生氣吧?你生氣的點,在哪裏呢?”

黎聿深陰翳冰冷的眼眸,邪睨了慕寧一眼,便不再言語,無視了慕寧的話,但開車的速度,卻快了不少。

慕寧看著黎聿深隱隱有飆車的趨勢,暗暗的抓緊了手中的安全帶。

“黎聿深,你開慢一點,我害怕。”

慕寧也有些生氣了,什麽人嘛。

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他不說,她怎麽知道,他生氣的點在哪裏嘛。

他這樣生悶氣,給她甩臉子,飆車,能解決問題嗎?

黎聿深沒有回應慕寧的話,但開車的速度,卻慢了下來。

很快就到了招待所,黎聿深把車停了下來,對慕寧說道:“你先上去吧,我去工廠一趟。”

這些天一直被黎聿深小心翼翼,說是捧在手心裏對待也不為過,猛然被他這樣冷漠的對待,慕寧感到很不習慣。

她是一個喜歡出現問題,就去解決問題的人,在回去的這一路上,慕寧也想了很多,黎聿深為什麽生氣。

是因為那些照片嗎?

不至於吧?

那些照片,她和季論離的都很遠,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兩個沒有什麽,黎聿深在慕寧的心裏,也不是什麽無理取鬧的人。

應該也不會因為這些照片去生氣吧?

難道是因為她和季論的母親,杜月梅去見麵,黎聿深生氣了?

不,不對,如果黎聿深真的介意,她和季論的母親,杜月梅去見麵,根本不會讓她去,更不要說,他還跟著一起去的情況了。

黎聿深見慕寧沒有動靜,便想率先一步下車,去給慕寧拉開車門。

慕寧拉住了男人的手腕,對黎聿深說道:“黎聿深,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生氣嗎?”

“或者說,我哪裏有做了不對的事情,引起了你的不開心,你都可以告訴我,沒有必要,這個樣子哦。”

如果是之前,黎聿深敢在慕寧的麵前擺臉色,慕寧才懶得搭理他呢。

但現在兩個人,在深城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黎聿深對慕寧還挺照顧的。

這也讓慕寧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細心和好處,兩個人以後就算做不成戀人。

就單從黎奶奶這一層的關係上,慕寧也不想和黎聿深做仇人。

慕寧本以為自己都這麽主動求和了,黎聿深應該會順著台階下了,可出乎意料的是,黎聿深把慕寧的手,直接推開了。

他的臉上,是兩個人初見時,冷酷正經的模樣,他這幅樣子,和上一世,他麵對她的冷漠表情,漸漸重疊了起來。

“我沒有生氣,我還有事,你先下車吧。”

語氣冷漠且平靜,慕寧的手僵硬在原地,看著黎聿深這個樣子,慕寧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這段時間,黎聿深對她太好,太溫柔,太過於百依百順,以至於,讓慕寧忘了,黎聿深原本的樣子。

是啊,黎聿深原本就是這個樣子的啊,上一世,初見他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的呀。

一絲不苟,冷酷,且正經,拒人於千裏之外。

她早該知道的,早該知道的啊。

慕寧把手收了回來,再也沒有說什麽,把車門打開,頭也不回的上了招待所。

黎聿深看著慕寧纖細的背影,進去了招待所,看著她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他大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

她在季論的麵前,笑的那麽開心,在他的麵前,連笑容都很少。

他隻是表達了自己的不滿,隻是想讓慕寧去哄哄他而已,她都不願意。

黎聿深狹長的眼尾微微泛紅,開車去往製造廠的路上,給小劉打過去了電話。

“喂,深哥,你怎麽舍得給我打電話?”

“出來喝酒,位置我發給你。”

小劉跟在黎聿深的身邊很多年了,對於黎聿深的情緒,再了解不過。

聽到黎聿深這樣說,小劉的第一反應,就是黎聿深的心情不好。

在這個世界上,能讓黎聿深的心情不好的人,除了慕寧,應該沒有其他的人了吧?

小劉舔了舔幹澀的唇,試探的問道:“深哥,聽你的語氣不太對勁,你是和嫂子吵架了嗎?”

黎聿深沒有說話,但小劉知道,黎聿深一旦不說話的情況下,就是默認了。

“深哥,你真的是,嫂子好不容易來一次深城,還懷著孕,你怎麽能和她吵架呢?”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話,嫂子現在還在和你鬧離婚,你和她吵架,你不要命了嗎?”

“都是一樣的結果。”

“什麽一樣的結果,你的意思是,你和嫂子,吵架不吵架,她都要和你離婚嗎?”

小劉對黎聿深和慕寧之間的關係,也有些搞不懂。

不過,黎聿深的脾氣,他最了解不過,倔強,一旦自己決定的事情,一般不會輕易改變,整個人嚴酷,且一絲不苟。

估計,慕寧也是這種性格的人。

雖然,他和慕寧相處的時候,慕寧的脾氣挺溫和的,但過日子,和在朋友麵前展示的性格並不一樣。

兩個這種性格的人,湊合到一起,確實會產生摩擦。

“出來陪我喝酒。”

“行行行,我把工作安排一下”。

慕寧走進招待所的時候,招待所的老板娘,看到回來的隻有慕寧一個人,好奇的問道:“慕同誌,你愛人呢?”

要知道,他們兩個在這裏住的這段時間,她就沒有見這女同誌自己回來過一次。

每一次都是這女同誌的男人,陪在她的身邊,兩個人的感情看起來很好,說是如膠似漆都不為過。

今天還是頭一遭,看到這女同誌,自己一個人回來,她有些好奇。

慕寧心情不太好,也就不太想和別人說那麽多。

她強扯出來一抹笑容,對招待所的老板娘說道:“他廠裏有點事情,去處理了,我就一個人先回來了。”

招待所的老板,是知道黎聿深是一個大廠子的老板的。

畢竟,依著黎聿深的大手筆,開著的小轎車,他自己說自己是普通人,也沒有人相信。

“哦,這樣啊,那慕同誌你餓不餓,晚上想吃什麽?”

“我不餓,不用麻煩了阿姨。”

“這樣啊,那你如果餓了,一定要告訴我,千萬別客氣。”

“好。”

慕寧去了招待所,剛準備去洗個澡,電話就響了起來,慕寧的心忍不住緊了起來。

快速的把電話拿了起來,本以為是黎聿深打過來的,可看到電話屏幕上顯示的是季論。

慕寧剛剛提起來的心,瞬間跌落至了穀底。

她深呼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心情,一邊接通了電話,一邊往天台走去。

“喂,慕寧?”

“喂,季論,有什麽事情嗎?”

“沒什麽大事,就是想問一下你,電動縫紉機買好了嗎?”

“買好了。”

“那就好,說起來這個事情,我還要給你說一聲抱歉呢,本來早早的就答應了你,你如果想來南方買電動縫紉機,我帶你去挑選”。

“奈何這段時間,我這生意有些忙,就放了你的鴿子,實在是不好意思。”

“沒事的,哪能什麽事情都麻煩你呢?”

季論聽到慕寧這話,沉默了許久以後,戲謔的說道:“我們的關係,還用麻煩嗎?”

“我們什麽關係呢?”

慕寧的反問,把季論給問住了。

但常年經商的他,口才肯定是不錯的。

“我們是合夥關係和朋友關係。”

“對啊,我們隻是這兩種關係。”

季論不是傻子,從慕寧的語氣中,他敏銳的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便打直球,直截了當的問道:“慕寧,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見季論突然這樣問,慕寧一時之間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季論。

慕寧也不是心底能夠藏事的人,不然也不會在季論打過來電話以後,明明已經做了心理準備,可還是忍不住想要發泄出來。

“也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就是今天您的母親,請我喝茶了。”

“你,你說什麽?”

“我說你的母親,和一位女士,約我喝茶,讓我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多想,你從小就熱心腸,你我隻是單純的合作關係,讓我離你遠一點。”

“這事情是今天發生的嗎?她約你喝茶,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她沒有對你做什麽吧?”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是鴻門宴,想著是你的母親,出於尊重,我就去了,黎聿深跟著我,她沒有對我怎麽樣。”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會約你喝茶,還給你說這樣一番話。”

“我知道,如果你真的知道的話,結果就不是這樣的了,其實即使不用杜阿姨去說,我也知道,我們兩個是單純的合作關係。”

季論那麽聰明,怎麽可能聽不明白,慕寧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她這是在告訴他,他們之間沒有可能。

隻是單純的合作關係,讓他也不要多想。

這是他早就知道的,可為什麽聽到以後,心裏還是會那麽的痛,那麽的難過,那麽的憋悶呢?

杜月梅看到季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臉色很難看,她坐在了他的身旁,忍不住問道:“兒子,你的臉色怎麽那麽差,是身體不舒服嗎?”

季論回過神,昔日溫柔的眼眸,如今變得犀利而又冷漠,直直的看著杜月梅,沉聲說道:“您今天去做什麽了?”

“你怎麽突然問我去做什麽了?我這當媽的,做什麽,還要和你報告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