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怎麽形容呢?

霍雲深此刻竟有點詞窮。

他就像再一次,看到了那個神女臨世的她。

優雅高貴,悲天憫人。

一字肩的白色緞麵婚紗,在肩頭披掛著一層珠鏈,裙身隱有金色暗紋,是羽毛的形狀。

就像那日,鳳凰涅槃,拯救蒼生。

霍雲深生平的所有緊張似乎都給了眼前這個女人,他又忍不住想扶額了。

傅挽晴看著他臉上並沒有明顯的表情,“你不喜歡嗎?”

出於本能的一句“喜歡”,脫口而出。

“那你怎麽毫無反應?”

霍雲深苦笑道:“我隻是在想,我這身禮服可能配不上你了。”

“不會啊,挺帥的。”傅挽晴倒是實誠人。

霍雲深起身伸出胳膊,傅挽晴從善如流地挽了上去。

看著鏡中的二人,就連油嘴滑舌的經理都不由得發自真心地感歎了一聲,“真是一對璧人啊。”

傅挽晴忍不住再一次點了點頭,“確實挺配的。”

霍雲深眼角漾出冰川消融的暖意,“你配得上全世界最好的一切,包括新郎。”

傅挽晴撲哧一聲笑了,那彎月一般的眼睛和深深的酒窩,就像敦煌的月牙泉,時刻滌**著他的神魂。

“別笑了,再笑我怕等不到下個月了。”霍雲深破天荒地開起了玩笑。

傅挽晴突然好奇道:“你以前也是這般嘴甜的嗎?”

“不是。”

“你怎麽變了。”

“因為,你喜歡這樣的。”

如果沒有失憶的傅挽晴此刻站在這,肯定會驚呼,這人肯定不是他認識的霍雲深。

這麽肉麻的話絕對不會從他嘴裏說出來。

“我喜歡什麽你就會變成什麽樣?”

“嗯。”霍雲深毫不猶豫,因為他無法容忍有一絲一毫失去她的可能性。

“我以前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能讓你愛成這樣?”

“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心懷大義,悲憫人間。”

“你這說的是女菩薩,不是我。”

霍雲深笑而不語,那笑容似乎藏著一段塵封的過往。

......

時光如梭,一轉眼便來到下月初八。

“挽晴,快起床,六點了,再不起來就遲了。”傅容錦邊說著邊衝了進來。

看著**四仰八叉的傅挽晴和沈青,捏住自己的太陽穴。

“沈青!你不喊她起床就算了,你怎麽也睡上了!”

傅挽晴一驚,坐了起來。

捂住頭痛欲裂的額頭隻想吐。

事情還要退到一個月前開始說起。

沈青自從知道她失憶後便衝上門聲稱她是自己的唯一一個閨蜜。

更是在她這住下了,拉著她說了三天三夜的故事。

起初她還半信半疑,但當她聽到兩人同仇敵愾地指責陳百靈時,她確認過眼神,沈青這個閨蜜是真的。

直到昨天,她吵著要為自己辦一場單身party,勢要嗨到天明。

傅挽晴都不知道她哪來這麽多精力。

可不知道是哪裏走漏了風聲,他們剛準備上車去酒吧,就被霍雲深一個電話給逼了回來。

當沈青接完電話後,便蔫頭耷腦道:“你未婚夫可真是難纏,竟然威脅我,說隻要帶你去酒吧,他就讓濠江的產業變成傅家的。”

傅挽晴喜笑顏開,“還有這種好事?”

沈青一個巴掌拍在了傅挽晴的肩膀上,“還是不是親姐妹了?你這說的是人話?”

傅挽晴摸了摸發紅的胳膊,嬉皮笑臉,“還不是跟你學的。”

沈青氣結。

她拉著傅挽晴去傅家的酒窖翻箱倒櫃地抱了好幾瓶極品紅酒,帶回了傅挽晴的房間。

傅挽晴沒了記憶,自是不認識這些酒,她隻是覺得還挺好喝,忍不住就多飲了幾杯。

殊不知,這一瓶就是一輛車。

沈青喝到高興處,還大聲宣揚道:“哦,還忘了跟你說,我小叔叔現在和你大姐就差臨門一腳了,我在中間可是出了不少力。”

傅挽晴也來了精神,“快說。”

沈青得意洋洋道:“自從我們走後,我小叔叔在與你大姐一天天的獨處中逐漸迷失了自我,那叫一個情難自控為愛癡狂。”

傅挽晴睜大了眼睛,“有你說的這麽誇張嗎?你不是說你哥是黑幫老大,不近女色嗎?”

沈青灌了一口酒道:“那你是不知道他們那種老房子著火有多麽恐怖!我小叔叔算一個,你未婚夫算一個!”

傅挽晴來了興趣,“怎麽說?”

沈青貼著她的耳邊神神秘秘道:“有一天晚上淩晨,我接到了我小叔叔的電話,對話那頭我小叔叔喝得醉醺醺的,對著我喊你大姐的名字,我當時睡得迷迷糊糊,以為在做夢,後來聽到我小叔叔用我這輩子都沒有聽過的溫柔嗓音在那深情告白,我一個激靈就清醒了,馬上找了個錄音筆把他的話一字不落地錄了下來。”

傅挽晴下巴都要驚掉了。

默默地對她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這還不算玩,更加炸裂的是沈青接下來說的話,“然後我第二天就加急送到了你大姐手上。”

傅挽晴本來在喝酒壓驚,結果這下直接一口酒噴了出來。

正好噴了沈青一臉一身,“啊!你噴我?你給我等著。”說著便猛灌了一口酒朝她噴了過來。

於是傅挽晴的單人party便在兩人互噴中結束了。

傅容錦看著眼前衣衫不整,一臉髒汙的二人氣不打一處來。

“傅挽晴,你今天這婚還結不結?”

傅挽晴被大姐這一嗓子吼得瞬間清醒,一想到自己那軟磨硬泡死纏爛打的未婚夫,本能地害怕道:“結結結。”

傅容錦柳眉倒豎,“結你還不去洗漱,化妝師都到了。”

傅挽晴在慌張爬下床時不小心踩了沈青兩腳,直接把她踩得嗷嗷亂叫。

直到看到傅容錦那隱含怒容的表情時,也乖乖爬起來洗漱去了。

一頓兵荒馬亂,傅挽晴終於穿戴完畢,坐在**等著霍雲深的到來。

今日早起的霍雲深,哦不,也可以說一夜沒睡的他,一大早右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這令他內心十分不安。

俗話說得好,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這大好日子怎麽能右眼跳呢?

他試著在心中默念靜心咒,也完全無用。

他抓住身邊的張秘書,“為何我右眼一直跳個不停?會不會發生什麽事?”

張秘書看著自家大少爺那六神無主的樣子,連忙寬慰道:“能發生什麽事,你為了這場婚禮腳不沾地的忙了整整一個月,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就連昨天晚上還在確認今天婚禮上的每個細節,除非有人來搶親,不然不會出任何差錯的。”

搶親?嗬,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