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點包廂內。
江映雪看著滿滿一桌的肉菜，微微皺起頭道：“老公，點這麽多，咱們倆能吃完嗎？”
華陽脫掉外套掛在椅子上。
“慢慢吃，能吃完。”
“難得請你吃一回飯，得吃好才行。”
“鍋開了，我先下肉。”
華陽拿起筷子，夾起一盤肥牛放進了火鍋內。
江映雪係上服務員事先準備好的圍裙，看向華陽道：“老公，這兩天沒少有人管你借錢吧？”
華陽聞言愣了一下。
“什麽意思？”
華陽說這話，又將另一盤肥牛放進了辣鍋內。
江映雪輕歎一口氣道：“還不是紫荊集團和臣元集團股票暴跌鬧得。”
“不少合作商給我打電話，求我借他們些過橋錢。”
“今天上午李彤還給我打過電話，叫我好好謝謝你。”
“還說要不是有你提醒她，這次恐怕會把錢全都虧進去。”
江映雪拄著下巴，看著鍋內翻滾的氣泡。
華陽笑了笑道：“倒是沒人跟我開口借錢。”
江映雪微微有些詫異道：“曹永安沒跟你借錢？”
“我聽說他這次投了不少錢進去。”
華陽夾起一筷子的肉，放在了江映雪麵前的盤子內。
“曹永安不光沒管我借錢，還幹了一件缺德事。”
“要不是項琛跟我說，我都不知道他這麽沒良心。”
華陽苦笑一聲，夾起一塊肉送進了嘴裏。
江映雪微微皺起眉頭道：“幹什麽缺德事了？”
華陽一邊吃一邊道：“曹永安不敢跟我開口借錢，礙於把所有流動資金全都搭了進去，隻能想了個損招。”
“把他購置的股票，讓公司的管理層，忽悠著賣給基層員工。”
“光一天時間，就回攏了三十萬資金。”
“要不是紫荊集團和臣元集團股價暴跌事情鬧得太凶，導致購買的員工反應過來，說不定能靠這招再忽悠幾十萬回來。”
“明明是他自己的決策失誤，貪心導致資金全部搭了進去，卻偏偏要讓基層的員工分攤責任。”
“這樣做事，多少有點缺德。”
“同樣的事情，他賣給管理層，都不至於讓人這麽生氣。”
“起碼管理層的工資足夠多，該享受的福利全都享受到了，公司出現困難，這幫人出一份力也是應該的。”
“可基層員工，幹最累的活，遭最多的罪，拿最少的錢，卻還要被騙，上哪說理去？”
華陽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他覺得這件事不正常，是因為他是個異類！
資本中的異類。
同樣的事情，在大多數老板們的眼裏，曹永安這招就是絕妙的辦法。
不光不會貶斥，還會積極的學習……
江映雪聞言有些驚訝道：“這真是曹永安做出來的事情嗎？”
“我感覺他不像是這種人。”
她至今還忘不掉，剛搬到高杉創投產業園區的時候，雖說曹永安給他們項目，也是看在華陽的麵子上，但好歹也提供過幫助。
除此之外，之前媛媛上幼兒園的時候，她去接媛媛時，也跟曹永安接觸過幾次，覺得這個人並不壞。
所以她對此還是有些懷疑。
華陽笑道：“老婆，人都是會變的。”
“根據不同的環境，產生相應的變化。”
“當初，曹永安被東海商會壓榨，被嚴承基的環亞連鎖超市騎在頭上打壓，全省所有門店不到兩百家。”
“可現在依靠江華食品公司，一躍成為東海省內零售業的龍頭企業。”
“每個季度的利潤上漲了百分之五十，門店擴充到了三百多家。”
“拿濟山市距離，幾乎每條街上都會有一家聚鑫連鎖超市。”
“繁華一點的街區恨不得有三四家。”
“人一旦賺了錢，心態還能保持和以前一樣，可是件非常難的事情。”
華陽一邊說，一邊往江映雪麵前的盤子裏夾肉。
江映雪看著麵前堆成小山一樣的肉片，夾起一筷子放在了華陽麵前的盤子裏。
“好了，我要吃自己夾。”
“你多吃點。”
“你說的也有道理，別人不說，我都感覺我跟以前的消費觀念不同了。”
“以前，買衣服最多也隻是買一買運動名牌之類的服裝。”
“可現在身上穿的幾乎全都是專賣店或者高級定製的衣服。”
“戴的首飾，每一樣都要好幾百塊錢。”
“這個手鐲，你給我買的，兩萬多塊錢。”
“往常我都會小心翼翼放在家裏，可現在戴在手上，也不覺得有什麽害怕的。”
江映雪說話間，看了眼手腕上的鐲子，有些惆悵。
今天要是華陽不說曹永安，她甚至都沒覺得自己變化那麽大。
華陽笑了笑道：“你跟曹永安可不一樣。”
“你穿戴逐漸變好，是讓你更加自信，在跟客戶談項目的時候，不會怯場。”
“出席重要場合的時候，不會讓人輕視你，從而不會輕視你們公司。”
“你現在的衣著和舉止，代表的已經不單單是你個人了，其中很大一部分都代表著你們公司。”
“作為公司的領導者，穿著講究一些，是對公司有溢的事情。”
華陽並沒有直接安慰江映雪，他很清楚直接的安慰，並沒有任何的作用。
他所說的這番話，句句屬實同樣能起到安慰的作用。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項琛這樣的搭檔，可以像他一樣不被瑣事打擾，依舊保持我行我素。
往往陌生人對一個公司最初的了解，全都是通過公司的董事長或者總經理的穿著和舉止。
這一點不光是放在企業高度上，上升到外交高度上，同樣適用。
當一個人不再代表個人的時候，在公共場合也就沒有了隨便穿著的權力。
就像他剛剛所說，穿著光鮮亮麗會不自覺讓人重視，反倒是穿的破衣爛衫，誰還會看中你所代表的公司。
江映雪深深看了華陽一眼，嘴角不自覺翹起。
“你就會哄我。”
“把我說的這麽高尚。”
“難道我就沒有一點虛榮的成分在裏麵？”
江映雪一邊說，一邊從鍋裏加了塊肉，放在華陽麵前的盤子裏。
華陽搖了搖頭道：“沒有。”
“換成別人或許會有，但你肯定沒有。”
江映雪見華陽滿臉肯定，有些好奇道：“你又不是我，你怎麽就那麽肯定？”
華陽微微一笑道：“我雖然不是你，但我是我，我不喜歡虛榮的女人。”
“所以，你肯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