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靖安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了常江一眼，卻沒再說話。
幾分鍾後，外麵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
莊強被醫護人員抬著擔架上了救護車。
與此同時，地下車庫內。
張靖安把紙箱放到了車子的後備箱裏。
他關上後備箱，看著旁邊雙手插兜的常江和一旁紅了眼眶的秘書。
“老常，小梅跟在我身邊那麽多年，能力絕對沒有問題。”
“我去南海省再也不回來了，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在背後搞什麽小動作。”
“放心大膽的用，當最後幫我一個忙。”
張靖安看著常江，臉上落寞之餘，多了幾分鬆弛。
小梅聞言默默低下頭沒有說話。
常江撓了撓頭，麵露為難道：“我身邊秘書是幹什麽的，你又不是不清楚。”
“這麽好的女孩，放到我身邊，到時候我可控製不住自己，糟踏了怪可惜的。”
“不如跟你一起走，反正跟著你這些年，她也沒少賺。”
“趁著機會，從這片是非之地脫身，未必是件壞事。”
常江掏出一根煙，點了起來。
張靖安聞言看向了小梅道：“小梅，這件事你自己看著辦。”
“你要是想繼續留在席氏集團，我可以拜托常總，給你安排到其他的部門，保證能讓你平安無事的工作。”
“要是打算離開，我也能保證沒人會為難你。”
張靖安和小梅的關係，除了基本的協助關係外，還摻雜了不少其他的關係在內。
雖然倆人從來沒有深入了解過，但多年的形影不離，早以在倆人之間形成了一種若即若離的默契。
這種情愫不言而喻，他哪怕不看功勞，看在苦勞的份上，也要給小梅一個選擇的機會。
小梅思索片刻，緩緩抬起頭道：“張總，您不在席氏集團了，我也不想再繼續幹下去。”
“這麽多年，我也想歇一歇。”
“拜托您讓我能平安的離開席氏集團。”
小梅說完，深深鞠了一躬。
一旁的常江點了點頭，吐了口煙道：“這就對了，你離職的事情，我親自給你辦。”
“公司要是沒留什麽值錢的東西，你就跟張總一起走吧。”
“沒必要多餘回去一趟。”
常江扔掉剛抽半截的香煙，抬腳踩滅。
小梅思索片刻，朝著常江鞠了一躬道：“那就麻煩您了。”
常江擺了擺手，指了指副駕駛道：“你先上車，我跟張總有話要說。”
小梅點了點頭，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張靖安看著常江道：“席總有什麽讓你轉達的？”
常江輕笑一聲道：“席總到時沒什麽讓我轉達的，這次是我想跟你說兩句。”
“咱們兩個明麵上鬥了這麽多年，都是席總的安排，讓整個集團完全掌控在席總的手裏。”
“現在你要走了，表麵上是我贏了，可實際上，我心裏非常羨慕你。”
“去了南海省好好跟嫂子過日子。”
“再也不要回來了。”
常江伸出手拍了拍張靖安的肩膀。
張靖安微微皺起眉頭，總覺得常江似乎在隱藏著什麽。
他認識的常江，臉上從來不會出現這麽複雜的神情，有種傷感，還有種欣喜，兩種完全相反的表情同時出現在一張臉上，讓他怎麽看怎麽覺得不舒服。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張靖安盯著常江的眼睛。
常江笑了笑道：“我瞞著你的事還少嗎？”
“你走之後，集團之前所有的黑鍋，都會背在你身上，早點離開東海省，以免有些人對你打擊報複。”
“席氏集團的成分，你比誰都清楚，那幫蛀蟲什麽鳥樣，你我早就見識過了。”
“行了，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常江揮了揮手，臉上佯裝出幾分得意的表情。
張靖安苦笑一聲，點了點頭道：“你保重，席總也保重。”
“我走了。”
張靖安話罷，轉身剛準備走卻被張常江叫住。
“等一等！”常江等張靖安轉過身來，直接張開手擁抱了上去道：“到了南海省先買艘遊艇，等我過段時間找你，你可得請我海釣。”
張靖安笑了一聲道：“好，等你。”
常江鬆開手，直接轉身朝著電梯口走去。
張靖安看著常江的背影，直到對方消失在視線中才上了車，坐在了主駕駛的位置上。
副駕駛坐著的小梅，看了看張靖安道：“張總，沒想到您和常總私下的關係那麽好……”
她常年跟在張靖安身邊，深知集團內部跟張靖安最不對付的就是常江！
倆人早年和席天齊一起打拚，後來漸行漸遠，許多事情相互掣肘，關係逐漸惡化。
從而在席氏集團內部，逐漸的分成了兩個團體。
一個是以張靖安為首的財務幫，靠著掌管集團的財務支出，站穩了腳跟，另一個則是常江為首的營銷幫，靠著手中的市場資源，穩坐釣魚台。
兩方相互競爭，反倒是讓席氏集團發展的速度快了不少。
倆人平常在公司也都是水火不容的態度，可今天所見，倆人私下的關係如此要好，反倒是讓她感到意外。
張靖安笑了笑道：“我跟常江都是過命的兄弟，表麵上不和，也是席總的安排。”
“一個集團隨著發展，勢必會衍生出新秀和元老之間的矛盾。”
“這是客觀規律，不以人的主觀意識所改變。”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出現，席總果斷把內部拆分成兩個派係。”
“反正我和常總都聽席總的命令，兩個派係的內鬥，也都維持在可控範圍之內。”
“這就是席總的製衡之術。”
張靖安說話間，目光中滿是唏噓。
明爭暗鬥這麽多年，最後竟落得這個下場，不免有些傷感。
小梅聞言點了點頭道：“席總真是夠厲害的。”
“真是想不明白，席總都這麽厲害了，席氏集團竟然還會被江華集團逼到現在的地步。”
“簡直是無法想象……”
小梅親眼見證了東海商會和席氏集團的輝煌，東海省內的所有企業，想要發展，隻能跟他們簽訂賣身契。
那是何等的風光。
可自從江華集團迅速崛起後，持續了幾十年的東海商會，轟然倒塌，隻剩下一副空架子。
席氏集團苦苦支撐，已經到了極限。
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張靖安歎了口氣道：“華陽可不是一般人。”
“表麵上看是華陽的強勢崛起，葬送了東海商會，把席氏集團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可實際上，並不是這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