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命運的齒輪依舊朝著之前的方向跑著,該出現的人,都會出現,從見到郭亮,偶遇宋玉翠,再到他們要開的三強建築公司,都是必然發生的故事……

“哎呦,看看,看看,這就看眼睛裏去了,都呆了,你這是要演出豬八戒背媳婦啊!”宋玉華先發現了趙誌強的不對勁,拍著手笑著道。

趙誌強憨憨一笑:“是姐姐們會打扮,看著像又新娶了個媳婦,賺到了。”

白小蘭扭捏的紅著臉,低著頭,轉身跑回了屋裏。

宋玉華拿出一個高級的禮盒,從裏麵拿出一塊手表:“這是給弟妹的見麵禮,收著。”

趙誌強看著上麵全英文的標識,一眼認出這是瑞士產勞力士手表,盡管是低配版,沒鑲鑽,價格也是過千元。

他也從破編織袋裏掏出了自己的禮物。

看著趙誌強拿著兩根金條,幾個人都愣住了。

他們都知道黃金的價格,像他們雙職工,工資又高,一個金戒指都得攢大半年的工資能買上。

這看著不大的金條,相當於兩年的工資。

“這是我給兩位合夥人的見麵禮。”趙誌強像捏冰棍一樣,把金條拿在手上,塞在了兩姐妹手上。

“這可不行,太貴重了。”郭亮意識到什麽,趕緊嚴肅製止。

但他低估了女人對黃金的喜愛,那沉甸甸的手感加之金閃閃的光澤,已經徹底征服了她們。

“沒事,老弟的心意,收著吧。”宋雲生揮了揮手說道。

“嗯,這是我們三強公司內部的事,和您這個大縣長無關。”趙誌強一句話把禮物的性質定性了。

“啪嚓”

屋裏傳來一聲炸裂聲。

原來是白小蘭看著宋玉華的香水瓶好看,正在拿著玩兒,聽到“大縣長”三個字,心一驚手一抖,把香水瓶掉在了紅漆地板上。

她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就是治安聯防隊的肖主任。

縣長,對於她跟皇帝差不多。

剛剛圍桌笑談的人,居然是位大幹部。

她有點迷糊。

趙誌強聞著屋裏繚繞的香氣,又想到了宋玉霞,這是她最喜歡噴的香奈兒五號香水。

隨即他起身去把手足無措的白小蘭牽在手上,到了客廳。

“正月初六再給哥哥嫂子拜年,我們回去了。”趙誌強順利完成任務,便不再留戀。

身為商人,跟上級的關係既要保持良好,又要有一定的距離。

這就是“距離產生美”。

郭亮還想說什麽,被夫人宋玉華攔下,她笑著對趙誌強夫婦說道:“小蘭這幹妹子,我們家認下了,你這個妹夫要好好表現,不然我們可不會對你手軟的!”

說完還揚了揚拳頭。

趙誌強連忙點頭。

宋玉翠把身上穿的黑色毛呢大衣給白小蘭穿上,又把她穿來的棉衣包起來,送到趙誌強手上:“我看誌強啊,心裏就小蘭一個,將來兩人甜著呢。”

白小蘭不好意的看著她說道:“俺……願意跟你學著織毛衣。”

這一句把略顯尷尬的氣氛又緩和了。

宋玉華把手表戴在了小蘭的右手腕上,小蘭要拒絕,被趙誌強拉住了:“這是姐給咱們的結婚禮物,必須拿著。”

說完禮貌道別,兩人興衝衝的下了樓。

“強子哥,這手表是不是老貴了?我可不敢戴,再讓人搶了咋整?”白小蘭緊張的不行,說著就要解開腕表的皮帶。

“你放一萬個心,跟我一起,沒人敢搶你。”

“嗯,那你天天都得跟我在一起。”

兩人膩歪著到了樓下。

此時肖主任已經在等他們了。

他去公家飯店吃了盤餃子就回到這等著。

見穿著毛呢大衣的白小蘭,也是眼前一亮。

這人靠衣裝,馬靠鞍,白小蘭本就好看,這麽打扮起來,真是光彩照人。

再看身邊的趙誌強依舊是破大衣,狗皮帽子,就顯得太落後,太老土了。

“誌強兄!”兩人剛要上車,一道人影出現攔住了他們。

“陳哥?啥事?”趙誌強看著急匆匆的陳耀東問道。

“哎呦,那十箱酒可惹下大禍了……”陳耀東也是被逼無奈才來郭亮家攔截趙誌強的。

原來那十箱人參酒的事,被傳了出去,都說他能搞到俏貨,各種關係都過來找他要酒。

他一個供銷社小組長,真得罪不起那些大神。

“翠姐家庫裏,還有……”趙誌強算了算庫存,還有幾十箱酒,就一次性給了陳耀東。

“你這次賣三十一瓶,你留五塊錢差價。”他不會讓人白跑腿,仍舊是給陳耀東留了個對縫的機會。

“啊……這不好吧。”陳耀東腦子飛快的算計著差價的總金額,臉上笑開了花,嘴上還拒絕著。

“沒事,等過了年,咱們一起算賬。”趙誌強擺擺手說道。

陳耀東把準備好的紙筆放在了他手上。

趙誌強把條子塞給陳耀東就上了車。

“哥,這衣服光好看,太凍人了。”白小蘭上車後,手都凍僵了,小臉都青了,哆嗦著說道。

“你不懂,這就叫美麗凍人!”趙誌強看著後排座的小嬌妻調皮說道。

肖主任也憋不住笑的前仰後合。

三人回到楊柳村。

村子裏家家戶戶都開始清掃院落,給屋子裏掃灰,講究點兒的用新興的塗料粉刷粉刷屋裏,普通人家用報紙糊糊牆,灶頭的磚頭縫磨平。

大年將至。

鄉村裏的人們個個麵帶喜氣。

隻有黃家關門閉戶一點兒動靜沒有。

黃老邪心眼小,在楊柳村橫行這些年,他就沒輸過。

即便是老村長白富貴他也沒放在眼裏。

現在可好,兒子誣告趙誌強猥褻婦女這事,因為他有病,年前算是擱置,年後還得接著審查,趙誌強家的柴火垛一事,馬所長也提了,意思也要追查下去。

看著被燒個大窟窿的人造毛大衣,他更是心疼,被招呼來打趙誌強的幾個打手,被揍的狠,都住院了,住院費他又掏了好幾十。

想著這些,他就來氣,怒火中燒,牙腫起老高。

黃立冬還好死不死的唉聲歎氣,惦記著白小蘭,父子兩個戰火不斷。

閨女黃豔麗躲同學家根本不回家,家裏連過年的東西都沒準備,滿屋子都是喪氣。

“不行,我得找我侄子去,就不信治不了趙誌強這孫猴子。”黃老邪實在憋不住了,套上被燒壞的大衣,拿了一千塊錢,開著拖拉機就去了鄉裏。

趙誌強對黑白電視,一點兒感覺沒有,吃完飯就回西屋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