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情緒更加的低落,霍從軍也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小吳蓋在腳上,緊接著張萬也脫下了外套,蓋在小吳腰間,王海波也打算脫,霍從軍道:“天氣冷,小心再有人感冒!”
小富道:“霍總,你和張廠長肖部長不穿外套也會感冒啊!”
王海波也道:“是啊,小吳已經病倒了,你們要是也病倒了,那我們就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說著,硬要將他的外套給霍從軍穿上,小富也要將他的外套讓給肖盛。
見眾人推來推去,霍從軍道:“這樣吧,我們輪流給小吳蓋外套。”
這個意見大家都同意了。
漸漸的天光大亮,囚室內不再像淩晨那般刺骨的冷,眾人也都有了一些活力,霍從軍試了好幾次小吳的額頭,都是燙得厲害,而且還說起了糊話。
霍從軍走到窗口邊,用自己僅會的幾個詞向外大喊,“help!help!webad!”
小富也學著喊了起來,“help!”
終於,他們的吵鬧引來了一個守衛,衝他們說了一句,但大家卻都聽不懂,霍從軍隻能讓開窗口,衝著裏麵示意,邊喊著幫助。
那守衛疑惑地趴近窗口向裏麵看了一眼,明明已經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小吳,卻是什麽反應也沒有,不知道嘟噥了一句什麽,走了。
“他是給我們拿藥去了吧!”王海波揣測著。
“希望如此吧!”小富已經不太抱希望,那名守衛的樣子不像是要幫助他們的樣子。
張萬則道:“要是能給拿藥,那我就喊他一聲爺爺!”
聽到這樣可笑的話,眾人卻是誰也笑不出來,都拔長了脖子等待回音。
然而一直等到正午,也沒能等回守衛,所有人都失望了。
小富又咒罵起來,“什麽破地方,毫無人性!我這輩子要是說黴國一個好字,我富春就不姓富!”
王海波的情緒也是非常的失落,他和小富一樣,受國內媒體的影響,對黴國都抱著極大的幻想,然而眼前冷冰冰的事實擊碎了所有幻想。
肖盛還是有些不明白,問道:“怎麽黴國人這麽冷漠?”
張萬冷哼道:“黴國鬼子向來是這樣,在當年我們在三八線和他們作戰的時候就知道了!隻不過這些年上麵和黴國交好,媒體上就開始各種吹。”
中午一過,大家就都注意到了外麵有了動靜,好像有很多人在行走。
小富慌忙搶到鐵門處從窗口向外張望,還真的看到了很多的兒童,排成兩列,在往莊園外麵的方向走。
那些兒童足有七八十人之多,男孩女孩都有,每個兒童都是精神不振,病奄奄的樣子。
“他們這是要做什麽?”大家都懵了,沒有想到莊園裏竟然還有這麽多的少年信徒。
等到傍晚時分,守衛又沒送晚飯,小富趴到鐵門邊,不停的向外喊著和霍從軍學到的那個詞“help”,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他們這是打算先餓死我們,再殺了我們嗎?”
大家都餓的心慌,小吳更是毫無精神,連糊話都不說了,隻有用力推她,才有一點反應。
“天啊,怎麽辦!”小富已經餓得有氣無力,挨著小吳坐下,好能給她保存一點溫度。
隨意夜幕降臨,寒意再起,沒有食物,眾人的體溫也都開始下降。
霍從軍再次給大家打氣,“說不準就像昨天一樣,半夜的時候就會給我們送食物了!”
一直等到深夜,也沒有等來守衛,這一次霍從軍也生出了絕望的情緒,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裏了嗎?
大家又冷又餓都想躺下休息,但又怕讓小吳失了溫,強撐著坐在她身邊盡力將她圍住,隻是這樣一來,誰也沒有辦法擠到一起,沒過多久,王海波就接連打起了噴嚏。
張萬道:“老霍,這樣不行,我們還得擠在一起保持體溫,不然大家都得感冒!”
霍從軍道:“可是小吳怎麽辦?”
張萬想了想,道:“我們移到角落裏,讓兩個人分別躺在小吳左右,這樣既能保持自己的體溫,也不會讓小吳凍著。”
這個辦法大家都同意,立即開始行動,將小吳連同稻草都移到了囚室門一側的角落裏,先讓小富和王海波分別躺在小吳兩側,將她擠在中間。
如此一來,小富和王海波兩人都能蓋上一部分外套,小吳更是渾身上下都被堵得嚴嚴實實。
剩下霍從軍張萬和肖盛三人,則排成一排,擋在最外麵。
最難熬的一夜來了,霍從軍毫無睡意也睡不著。
眼看著明天要就麵對死亡,而此時此刻,他們還在忍受著饑餓和寒冷,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又怎麽可能找到逃跑的方法!
“霍總,我這輩子能認識你,已經沒有後悔了。”肖盛憶起了當年被霍從軍招進鋼廠時的情形,其他人誰也沒說話,大家都知道,這算是肖盛最後的遺言了。
忽然間,小富哭了出來,“霍總,我還不想死!”
眾人本就心煩意亂,被他這麽一哭更是心浮氣躁動,張萬不耐煩的喝道:“有什麽好哭的,就算你活到一百歲不也還是死嗎?”
小富道:“那能一樣嗎,我還這麽年輕,連孩子都沒有……”
張萬道:“你沒孩子就難過,像老霍,海波還有肖盛他們都有孩子的不得更難過!”
眼看著眾人都開始悲傷,霍從軍趕忙轉移話題,“老張,你說以前的烈士們,他們是怎麽麵對死亡的?我們什麽罪也沒受,都怕的要死,他們堵槍眼,被凍死的,火燒死的,還有那些被屠殺的千千萬萬的烈士們,他們就能一動不動?不害怕嗎?”
王海波說道:“我覺得這些事未必是真的,堵槍眼的好說,憑著一股衝動就能衝上去,那被火燒死的,被凍死的,根本不可能做到。”
張萬道:“都是真的!以前我們村就一個從三八線回來的老兵,他的右胳膊被打沒了,眼也瞎了一隻,給我們講過當年的慘烈。”
清清嗓子,坐直身子說起了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