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把手點點頭，上前握住霍從軍的手，說道：“霍總，我都聽秘書說了，如果會議能早點結束，及時的處理這裏的問題，也不會出這麽大的事！”

巡捕副局長嚇了一大跳，沒有想到霍從軍竟然是劉一把手的貴客，倉皇地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霍從軍道：“我就不在這裏添亂了，你先處理事故吧。”

劉一把手點點頭，叫過各部門工作人員，開始布置任務。

事後統計，這場大火共有80人喪生，55人受傷，商場的直接損失有四百多萬。

這些傷亡和損失令所有人的心情都感到沉重，想起之前屢屢反映卻是頻頻被無視的經曆，小富的心緒終於平緩一些，問道：“霍總，這下大家總能長點記性了吧？”

霍從軍卻是搖搖頭，“希望能吧。”

小富很不理解，“這事都全國通報了，其他地方不會引以為戒嗎？”

霍從軍無奈地笑笑，長歎口氣。

從唐三市回到鋼廠，張萬就來報告了一個既好又壞的消息。

“老霍，我們鋼廠的產量今年又提升了百分之二十！”

“這不是挺好嗎？”見張萬的樣子並不怎麽開心，霍從軍納悶地問道。

張萬滿腹愁腸，“好是好，可是銷量跟不上去了。”

霍從軍大為意外，“銷量跟不上去了？最近各地的經濟狀況不是挺好的嗎？”

張萬點點頭，說道：“看那些數據都特別的好，可是實際情況是我們廠的鋼材銷量下降了，目前各型鋼材算起來，已經積存了六百多萬噸！”

霍從軍更加的意外，“怎麽現在才說？”

張萬道：“元旦前積存了四百多萬噸，按著往年的銷量情況，馬上要過年，各地的工程都暫停暫緩了，銷量暫時下降也正常，我就沒和你說。可沒想到，這年都過完了，銷量還是沒有上去，反倒開始下降了。”

霍從軍點點頭，對秘書小吳說道：“把肖盛叫來，我們開個碰頭會。”

鋼廠開始向集團化轉變以後，肖盛也從銷售部長提升成了銷售總經理，不用再像以前那樣出去跑市場，而是在鋼廠坐鎮，負責調配各個地區的銷量。

沒過一會，肖盛就來了，“霍總。”

霍從軍指指沙發，“我們坐下說。”

待肖盛就坐，霍從軍問道：“張廠長說最近這段時間，我們廠的銷量下降了，具體是什麽情況？”

肖盛不慌不忙報告，“東北華北區域的銷量非常穩定，還是和以前一樣，華中地區的銷量比去年上漲了百分五，華東地區的銷量比去年下降了百分之八，西北區和西南區市場太小不適合開展銷售，目前對銷量影響最大的是華南區，下降了百分之二十七。”

霍從軍問道：“華南區是經濟發展區，目前也有大規模的房地產建設，銷量怎麽會下降？”

肖盛搖搖頭，皺起了眉頭，說道：“這個我也感到很困惑，從銷售人員看到的情況來講，那邊的房地產公司確實有很多，在建的樓盤也是非常的多，但就是鋼材銷售量上不去。尤其是瓊島，那邊的房地產公司已經有二萬多家，開建的樓盤也有四五千處，可就是賣不動鋼材。”

又道：“我已經讓銷售人員們想辦法擴大銷售量了。”

聽到這些，霍從軍已經明白了是怎麽個情況。

按著重生前的記憶，就在今年，瓊島的房地產就會被吹破。房地產公司是非常的多，但絕大多數都是在炒地皮和樓盤，公司本身根本就沒有實際產業。

這也是這個時代最常見一種形態，皮包公司。

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肖盛出去以後，張萬說道：“老霍，這樣不行啊。如果銷量上不去，產量跟著也會下降，再往後發展，鋼廠肯定得進入半停工狀態，我可不想再像前幾年那樣。”

霍從軍笑道：“放心吧，肯定不會的。”

張萬道：“怎麽就不會，你有什麽依據就敢這麽說？”

霍從軍問道：“你想想以前為什麽停工。”

“這我怎麽知道。”張萬想了想，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你說也真是奇怪，那個時候咱們廠一切運行都正常，可就是沒有任務派下來。也不知道前麵那些年的任務都是哪來的。”

霍從軍道：“你已經抓住重點了。”

張萬猛地醒悟，“你是說我們以前是計劃，後來沒有計劃了，所以國營單位才會全麵停產？”

霍從軍點點頭，“就是這個情況。”

張萬又道：“怎麽就沒有計劃了？”忽然間想到了什麽，雙睜瞪大，目視著霍從軍，“老霍，沒有計劃下來是因為……”後麵的卻是怎麽也不敢再說下去。

霍從軍又點點頭，張萬已經完全想明白，說道：“計劃時代講究的就是全局一盤棋，大家都是有計劃有條理的發展，這時候隻要有人停了計劃，那所有的單位就隻能養懶人了，單位也肯定會變成虧損。”

他越說越明白，又道：“這個時候再說國營單位是落後的，不能發展的，那肯定人們就信了，然後再把這些單位的資產轉讓和賤賣出去，資產就從國營的變成了私人的，這不是，這不是……”

說到這裏，張萬倒吸口寒氣，驚出一身汗來，和霍從軍麵麵相覷，兩人都露出了苦笑。

“怪不得會變成現在這樣呢！”張萬又問道：“你說下一步會怎麽變？”

霍從軍道：“讓國營單位的人都離職，自謀生路。”

張萬難以置信，“真的會這樣？那可是上億的職工啊！”

霍從軍無奈地笑笑，道：“我們還是先關心一下我們怎麽存活下去吧。”

張萬問道：“你有什麽好辦法？”

霍從軍道：“目前國內的經濟情況就是這樣了，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再有新的增長點，我們必須想辦法往外走。”

“你是說？”

霍從軍點點頭，道：“我們要打開國外的銷路！”

“我滴個乖乖！”張萬生出敬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