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資金的事要考慮以外,也要考慮人手的事。
今天有方誌新幫忙,但總不能老讓她幫忙,一來人家也有自己的事業,二來自己已經結了婚,還是要注意一下和女性之間的距離。
這個年代還沒有專門的人才市場,想要招聘普通的售貨員工人很容易,隻要貼出告示就會有人上門。
但是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要想往大了發展,沒有領軍人物不行。
可一時半會上哪找領軍人物去?
不知不覺,已經走進了流花湖公園,霍從軍找了處沒人的長椅坐下,長長伸個懶腰,繼續思索著這件事。
想了半天,還是沒有頭緒。
夜色漸深,公園裏消暑的人們都散了,霍從軍起身回了賓館。
剛進門,前台小妹就喊道:“霍哥,下午有你的電話,說是你心抱。”
心抱在粵語話裏是老婆的意思,來了羊城快兩個月,霍從軍也能聽懂。
上次給家裏打過電話後,就把賓館的電話留給了鄭慧,方便兩人聯係。
“我用用電話。”
這個點郵局已經下班,根本沒有地方打電話,隻能暫時借用賓館的。
前台小妹把座機往前一推,“霍哥你盡管用,別客氣。”
霍從軍笑笑,播下家屬區的電話。
幾聲嘟嘟聲後,那頭接了起來,傳出鄉音,“您哪位?”
親不親故鄉人,鄉音入耳霍從軍有說不出的熟悉感,“郭大爺嗎,我是霍從軍,麻煩您給叫叫鄭慧。”
“霍從軍?”那頭的聲音變得奇怪起來,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哼哼嘰嘰中總流露著一股瞧不起。
“等著!”拋下一句話,電話那頭變得沉默。
霍從軍耐心地等了七八分鍾以後,才聽到聲門響,然後是腳步聲由遠及近。
“從軍!”鄭慧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
“慧!”聽到妻子的聲音,霍從軍激動起來,特別想現在就和愛人分享最新的消息,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人在外地,講究的是財不露白,不管賺了多少錢,都不能在人前顯擺;再一個,鄭慧那邊也有郭大爺聽著呢,要是被他傳了出去,鋼廠的那幫人指不定起什麽心思呢。
鄭慧和老母親在家,真要被人欺負了,都沒有個頂梁柱。
“我剛回賓館,聽說你給我打電話了,家裏都好嗎?”霍從軍的思慮匯聚成最溫暖的問候。
“好,媽和我都好!我就是時間長了沒你的消息,想問問你怎麽樣。”
離著上次霍從軍給家裏打電話,已經過去快一個月。
霍從軍笑道:“我這邊很好!”
有人在旁邊,兩口子誰也沒說貼心話,隻是簡單地聊了幾句近況,就結束了通話。
霍從軍放下電話,掏出張十元錢,遞給前台,“你們買杯茶喝。”
前台收下,甜甜說道:“謝謝霍哥!”
回了房間,霍從軍躺在**卻沒有睡意,沒有重生前,並不覺得生活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重生後那種年代感才漸漸明顯起來,就像現在如果有個電話,和鄭慧聯係起來就方便多了。
可隨即,霍從軍就又蔫了下去,記憶裏重生前直到1987年底的時候才有的大哥大,距離現在還有三年的時間,就算是想買也沒有地方去買。
還是先想想怎麽選拔人才吧。
次日照常起來,八點多到了商場,負責值日的員工已經到了,開了門正在打掃衛生,看到霍從軍馬上問候:“早晨,霍生!”
這是羊城人的問候方式,早晨就代表了早上好,霍生則是對霍先生的代稱。
等到九點正式營業,就有顧客來了,都是聽到了蛤蟆鏡的消息來的,人流量倒也不少,但是和銷售的確良時沒法相比,十幾個售貨員也完全能接待了。
看看商場內運營正常,霍從軍離開商場,去尋找哪裏有人才市場。
到這裏已經近兩個月,大部分時間都在忙碌,根本沒有空去研究了解羊城這座城市,對於城市並不熟悉。
坐著公交車在城裏轉了一大圈,這才知道是真的沒有人才市場。
“這是個機會。”
對於霍從軍來說,沒有什麽就代表著相關市場的空白,在人才這方麵也是。
完全可以開設一家人才市場,搶先一步召到原本屬於其它行業的精英。
說幹就幹!
霍從軍打了輛出租車,直奔羊城火車站,他準備把人才市場開在那裏。
正是剛開放的年代,全國各地的精英紛紛湧入羊城,隻要保證他們一出火車站就能看到人才市場的招聘,就不愁招不到人才!
和剛到羊城時一樣,火車站外麵停滿了紅色的出租車,到處都是討價還價的司機們和乘客們。
在火車站兩側不遠處都有已經改造成門麵房的民居,有的開成了餐館有的開成了旅館,唯獨沒有人才招聘的店麵。
霍從軍來到火車站西側,這裏一溜有七八間門麵都已經租了出去,再往西是火車站廣場派出所。
這個情況霍從軍已經預料到,租出去沒關係,隻要自己多給些租金,肯定有二房東願意出租。
挨著門麵看過去,分別是火車站門市,知青商店,老友餐館,羊城土特產,最後三間都是餐館。
霍從軍走進第二家知青商店。
知青商店是一個早已消失在曆史中的詞匯,自從78年第一批知青返城以後,全國各地才開始出現了由這些知青開設的商店,基本都叫知青商店。
名字一樣,賣的東西就各式各樣了,都是根據實際情況來的。
霍從軍走進的這家知青商店賣的東西很雜,一進門櫃台後掛著幾件服裝男女款都有,挨著的是些布鞋,再往裏一下變成了食品,都是羊城本地的糕點,最裏麵擺的則又變成了土特產。
這也就罷了,進門的另一側,還擺了兩張桌子,上麵放著茶壺茶杯,一看就是賣茶水的。
這麽一圈看下來,霍從軍已經有了結論:這家店的老板,並不擅長於經營。
“請問你需要些什麽?”店主人過來招呼,是個二十五六戴眼鏡的青年,臉龐上還能看出幾分青澀。
霍從軍問道:“這門麵租一年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