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從軍簡單算了下，一架賺六千萬，四架就是兩億四千萬，怪不得陳河這麽興奮都睡不著了。

陳河笑得更加的燦爛，“什麽六成，是九成！”

“九成？”被他這麽一說，霍從軍倒迷糊了，反複算了好幾次，怎麽也算不到九成。

陳河笑眯眯說道：“一架一個億，四架不就四個億嗎，一共和咱們要四千萬，你算算是不是九成？”

霍從軍倒吸口涼氣，“四架才要四千萬？”

陳河連連點頭，愜意地喝了一口解酒茶，讚道：“小敏這茶泡的不錯。”

小敏道：“您過獎了。”

陳河又問，“老霍給你開獎了沒，沒開跟我過那屋，我給你開開。”

小敏望向霍從軍，霍從軍笑道：“陳局今天是昂.揚少年，你跟他過去吧。”小敏這才貼了過去。

陳河起身，嘻嘻哈哈地一手摟著一個走了，房間裏安靜下來，霍從軍卻是思緒翻滾，一架飛機就隻賣一千萬，這何止是白給，簡直就是白拿。

民航機這麽重要的東西都敢拿，可想而知其它的東西也都被瓜分完了，蘇聯不解體才怪，侵吞資產的，拿到錢的都可以到黴國到海外去瀟灑去花天酒地，剩下的苦難就隻有那些潤不了的民眾去承擔了。

從唐三市回京城，一路上霍從軍都在思索飛機的事，陳河說了這件事不能以官方名義出麵，包括霍從軍也不能用鋼廠的名義，這麽一來就隻剩下私人名義。

在國外私人名義怎麽都好說，也不用考慮資金問題，直接就能把四架飛機運回來，可是運回來以後怎麽出手，這是個大問題。

這個年代市場化還沒有那麽深，很多東西都還沒有徹底的完成私有化，特別是像飛機這樣的大家夥，這要是一出手肯定會引起轟動和社會輿論，那就不合適了。

一直回到京城又回了單位，霍從軍也沒有想出好一點的辦法，秘書小吳轉告，說方誌新打來電話，已經半年了讓霍從軍去麗柏視察工作。

四月份的時候，受林道龍邀請去了趟深市，順便也去羊城看過方誌新了，她卻又說要讓自己去視察，分明就是又想自己了，不過念及她對自己的一片癡心，兩人又始終克之以禮，也沒有說破，當時就給方誌新回了一個電話，表示不日就將南下去羊城。

方誌新非常高興，“哥，我會讓保姆在家裏做菜的，你也別住酒店了，就在我家裏住就行了！我讓保姆和我臨時擠一擠。”

“行，到時候再說吧。”

答應過這件事，霍從軍叫來張萬安排鋼廠的工作，其實也沒有太多需要安排的，自從張萬接替徐福貴的職位以後，他的脾氣改了不少，再加上事事都是以身作則，鋼廠上下做事全都是認認真真。

小富還是按著以前的習慣，要去訂飛機票，霍從軍特別安頓，“這次不坐飛機，我們坐火車，要綠皮車！”

在當時，綠皮車是火車裏速度最慢的，票價也是最便宜的。

小富想不明白，“霍廠長，綠皮車上特別的不安全，小偷也多人也特別擠，我還是去買兩張特快吧。”

霍從軍道：“不用，就坐綠皮車。我已經有太久沒有體會過民間的生活，這次正好體驗一下。”

自上次收費站的事情之後，霍從軍覺得自己離生活太遠了，再這樣下去，很快就會成為何不食肉糜的一員，所以才有了做綠皮車的想法。

小富答應一聲，去火車站訂票了。

沒有網絡的年代，做很多的事情都是非常的不方便，不過好在霍從軍不用自己跑腿。

當天中午，小富就訂好了票，是當天晚上十一點二十的，在京城西站。

下班後，霍從軍回家和鄭慧說了要南下，鄭慧也沒當回事，隻是叮囑他在外麵要照顧好自己。

晚上九點，司機先去接了小富，又來接上霍從軍，將二人送到了京城西站。

西站裏人來人往，非常的擁擠，霍從軍專門四處走了走，發現整體不錯，並沒有發現小偷什麽的，隻是農民工特別的多，甚至有很多人都是拉家帶口的，身上的衣服也是不那麽幹淨整潔。

小富注意到了霍從軍所觀察的，說道：“我們正在發展中，這也是正常現象。”

霍從軍點點頭，沒說什麽。

等到十點五十，火車開始檢票，入口處迅速排起了長龍，一眼望不到頭。

霍從軍和小富兩人排在隊伍中間，立刻就感受到了擁擠，每個人離著前麵的人都非常非常的近，幾乎都快貼到了身上。

霍從軍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場麵，問道：“小富，這麽多人都是和我們同一趟列車？”

小富在後麵回答道：“對啊，霍廠長，我都和您說了，綠皮車人非常的多，要不我們還是別坐綠皮車了，哪怕去坐個特快也行。”

霍從軍搖頭，堅決地說道：“不，我們這次就坐綠皮車！”

隨著人潮攘動了好久，才終於檢了票，走進通道，終於沒那麽擁擠，霍從軍鬆了口氣，道：“上了車應該就好了吧。”

等二人穿過通道來到月台，立刻就傻眼了，長長的列車前每節車廂門口都排著長隊，無數的農民工們帶著大包小包都在用力地往車上擠，列車員拿著擴音喇叭，不停地喊著：“不要擠！每個人都能上車！”

最初霍從軍還不能理解這句話什麽意思，等到上了車就明白了，車廂裏都是人，除去硬座之外，過道裏站滿了人，還有很多人早早的就躺進了座位底下，甚至個別膽子大的居然躺到了座位窄窄的靠背上。

除了這些，在車廂的連結處也是擠滿了人，包括廁所也站著兩三個人，每當有人想上廁所時，都需要先把裏麵的人請出來。

一瞬間，霍從軍想起了第一次南下羊城的記憶，當時的綠皮火車也很擠，但是和現在比起來，簡直是天堂。

小富緊緊地靠在廁所旁邊的車廂上，收起胸膛和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