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鄭慧難以置信。

霍從軍無言地搖搖頭,這還用問嗎,家門鑰匙肯定是趙思怡那套房子的,車鑰匙則是陳河送她的車,銀行卡也是陳河送她的,搞不好那五百萬都還在裏麵。

鄭慧掏出卡片,讀道:“霍廠長,請允許我叫你一聲哥,謝謝你給的關懷,不多,卻很溫暖,房子和車子還有錢我都不需要,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你不要嫌棄。京城我不會再回去了,但我會記得你還有嫂子,我會好好的活下去的,祝你和嫂子白頭偕老幸福一生。小怡。”

“這裏麵是五百萬?”拿著銀行卡,鄭慧簡直難以相信。

這是個萬元戶就是大款的年代,即使是在京城,能拿出個幾十萬的人也已經不是普通人,何況五百萬,趙思怡卻是說留就留,一分都不帶走。

除了這個,還有房子車子,也有好幾十萬,這麽大的一筆財富就這樣留了下來。

“從軍,你說小趙是真喜歡老陳?”鄭慧已經相信,卻又不敢相信,急需要霍從軍幫她確認一下。

霍從軍道:“不然呢。”

“那……”鄭慧猶豫起來,“這些東西我們要上不合適吧?”

霍從軍道:“我們不要還能怎麽辦?”

“要不,還給老陳?”鄭慧剛說完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不行,不能給老陳,小趙現在最討厭的就是他!那要不,我們把房子車子都賣了,連帶五百萬都給小趙匯過去?”

霍從軍笑了,道:“連她的地址也沒有電話也沒有,往哪匯?”

接連想了好幾個方法都不行,鄭慧鬱悶起來,“那怎麽辦?這個錢我們不能拿,拿著不踏實!”

霍從軍思索道:“我們可以把它捐出去,名字就寫小趙的,也算是她的一份心意。”

“這個辦法好!”鄭慧激動起來,“這可是五百萬,能幫助多少人!”

感歎起趙思怡,問道:“從軍,你說社會怎麽就變成這樣了?要是沒變成這樣,像小趙這樣的好女孩肯定能有個好的歸宿。”

霍從軍無奈地笑笑,“這就是大勢所趨吧。”

鄭慧生氣道:“又是大勢所趨,明明就是人做出來的,非得往大勢上推就好像自己不能做主似的。”

霍從軍笑道:“都由著欲.望做主了,可不就是大勢所趨嘛。”

鄭慧道:“你說要是老陳經常陪陪小趙,她覺得幸福了是不是就不會走了?”

霍從軍搖搖頭,問道:“你說什麽是幸福?”

“這個嘛……”鄭慧思索著,“我也說不好,反正就是一種滿足感吧。”

霍從軍道:“即使是滿足感每個人追求的也不一樣,就像小趙要的是感情,而有人要的是物質。可當現在的需求滿足之後,還會不會有更大的需求?”

鄭慧迷茫了,道:“我不知道,反正我就知道,我有你就夠了!”

初八,陳河打來電話,“老霍,上麵說要組織企業家開一個新年茶話會,聽聽大家對新年新發展的規劃和想法,以及對當前局勢的看法。”

霍從軍應了一聲,道:“小趙走了。”

“誰走了?”

“趙思怡走了。”

陳河一下變得沉默,訕訕地說道:“她什麽時候走的,也不告訴我一聲。”

霍從軍道:“她把房子車子還有你給的那五百萬都留下來了,一分錢也沒帶走。”

電話那頭沉默了,久久沒有聲音,不知道陳河在想些什麽,好半天才說道:“她去哪了你知道嗎?”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霍從軍看不到他的臉,但相信此時此刻,他的心情不會好受。

霍從軍道:“我送她上了火車,她買的是去鄭地的票,說是想去那裏逛逛,以後去哪她沒說。”

“我知道了。”陳河沒再說什麽,匆匆地掛了電話。

初九這天,霍從軍收到了上麵下發的正式邀請函,在初十帶著邀請函到了地點。

茶話廳很大,受到邀請的人也很多,光沙發就擺了有三四十個,圍成開口的方形,重複了兩圈多。

主持茶話會的是李中堂,非常的健談,在場的每一個人全都問遍了,一個也沒有落下,談論的話題也很寬泛,從各個單位的生產經營談到整個市場的行情,從京城的情況談到沿海各個開放區,從國內形勢談到國際形勢,就沒停過。

在他的帶動下,整個茶話會的氣氛非常的活躍,人們全都暢所欲言,想談什麽談什麽。

有人道:“我早上剛看到一條新聞,說是華沙條約宣布4月1號的時候要解散。”

華沙組織是那個年代一個極其重要的國際組織,和它相對應的就是背約組織,一個由蘇聯帶頭,一個由黴國帶頭。

兩個組織從建立之初就處於全麵對抗的狀態,聽到其中的華沙要解散,人們都是大為意外,但都對此表示慶賀。

“這下好了,黴國終於戰勝華約了!”

“這是自由的勝利,東歐國家終於要脫離獨裁和專治了。”

“華沙沒了,天下太平了!”

紛紛的議論聲中,出現了一個並不和諧的聲音,“背約和華約是一對,它們組建多年已經形成了相對平衡的局勢,現在華約解散,那背絕組織就會一枝獨大,世界能不能真正的和平,很難說。”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在坐的都認識,是霍從軍。

人們紛紛反對,“霍廠長太多慮了,黴國可是自由的典範,它隻會解放全球,又怎麽會給全球帶來戰事。”

“我覺得背約組織一枝獨大是件好事,有它的存在,可以把自由推廣到更多的地方,讓更多的人生活在民煮裏。”

“華約散得好,它占了我們那麽多領土,還殺害過我們的人!”

李中堂目光閃動,暗自頷首。

麵對諸多反對,霍從軍笑笑,沒再說話。

茶話會開了一上午,中午時分解散,過了兩天,霍從軍突然接到一通電話,說是李中堂要接見他。

這下大出霍從軍意料,一般上麵有什麽情況,陳河那邊都能打探到風聲,提前知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