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外麵,霍從軍更加的鬱悶,鐵麵無私的理解,說話肯定硬氣,可這拿人錢財的怎麽說話也敢這麽硬氣?
要不再去別處試試?
轉念再一想,還是算了,就算能開出證明,後麵的流程也得挨著打了通關才行,這麽一套操作下來,沒有七八九十天也夠嗆。
得想個更快捷的辦法。
忽地想起個人,自己先樂了起來,“我怎麽把他給忘了!”
打出租車連夜回了廣州,直奔省辦公大院。
在門口處毫不意外地被守衛攔下,霍從軍不慌不忙,“我叫霍從軍,來找你們葉領導。”
那個年代沒有網絡,能知道大領導姓名的很少,霍從軍又特別從容,守衛不敢怠慢打電話詢問。
片刻後回複,“您在這裏稍候,王秘書說出來接您。”
過不多時,一名青年男子到了大門口,見過霍從軍,“領導叫我來接您,您跟我來。”
在辦公室裏,霍從軍見到了李楚玥嘴裏的葉大哥,“您好。”
對方道:“都是自己人,用不著您啊您的。你來廣州有什麽事嗎?”
“我在這裏開了家麗柏商場……”霍從軍說起了想去香港看看的事,也提到了辦簽證太費時間。
對方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個隱形富豪,以後商場要是有什麽困難盡管和我說。簽證的事嘛,我打個電話。”
當著霍從軍的麵拿起電話,拔了出去,說了幾句話又報了霍從軍的姓名和工作單位,放下電話道:“你去口岸找宋關長就行,他會處理這件事的。”
那麽難的事,一個電話就搞定了,霍從軍感激萬分,起身致謝,“謝謝您了!”
“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麽客氣。”對方問又道:“外匯換了嗎?”
霍從軍還真把這事給忘了,“哎喲,我……”
對方笑道:“我給你寫個條子。”
又正色道:“這次是意外可以通融,以後可不能這麽著了,知道嗎?”
霍從軍連聲答應,“一定,一定!”
出了辦公大院,霍從軍精神振奮,拿著條子先去國行換了一萬港幣,之後又打了輛出租返回深圳羅湖口岸。
沒有遇到任何阻礙,甚至都沒走通關通道,直接從聯檢大樓的後院就到了香港地界。
“您慢走!”送霍從軍過關的工作人員揮手作別,回了大樓。
霍從軍揮手,目送對方走了,才轉回身,看著遠方的香港市區,感覺特別妙。
走了一段路,在城鐵站搭上東鐵線晃悠悠往市區駛去。
重生前,霍從軍也曾到過香港一次,不過那次是乘飛機直接降落在了香港機場,隻在市區裏逛了二三天,並沒有見過市區外的景象。
這時在城鐵上看著沿途的景物,並不覺得這裏發展的有多好,甚至連深圳都不如,和東莞差不多的樣子。
城鐵行駛了十幾分鍾以後,外麵的景物才漸漸繁華,過了中文大學,市區在望,又行駛了十多分鍾,穿過一段高架之後,城鐵轉入地下,車廂內語音播報響起:“下一站是紅磡站”。
兩三分鍾後,地鐵緩緩停下,霍從軍隨著人流下了車。走出地鐵站,一股現代化的氣息撲麵而來。
和重生前的景象相比,此時的香港顯得陳舊破敗,但和當時的內地相比,已經是高樓林立,大街上行人匆匆,不時有分不清國籍的外國人穿行而過,抬頭看去,滿街都是橫向伸出的各色招牌,花花綠綠,如同美元。
而另一邊,卻是完全不同的景象,說不清是什麽顏色的樓房亂七八糟地擠在一處,像是淘氣的孩子隨手排列的玩具,遠遠望去,這些玩具上密密麻麻全都是窗戶,小到數不清,窗戶上掛滿了各色廉價衣服和物品,花花綠綠,如同難民營。
人們在樓房間狹窄的縫隙裏穿行,終年看不見陽光,和地下的螞蟻一樣,沒有人會在乎他們的生活和生死。
維多利亞灣對麵的太平山上,則又是一副景象,富豪們的別墅星星點點散落在綠蔭中,俯瞰著香港市區,山上鳥語花香清靜幽雅,偶爾有一輛豪車駛過,宛如人間仙境。
霍從軍走到路邊,剛要抬手攔出租車,旁邊就響起尖叫聲,有女子大喊,“我的包!”
轉頭看去,劫匪抓著包往北邊狂跑,女子在後麵猛猛,滿街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卻沒有人報警更沒有人出麵幫忙。
霍從軍拔腿要追,想了想還是作罷,現在可是回歸前,再加上人生地不熟,天知道那劫匪有沒有同夥是什麽來頭,萬一把小命搭進去可就不值了。
招手攔了輛出租車,坐了上去,詢問司機,“李賈臣住在哪?”
在香港唯一算是認識的人,隻有李賈臣,上次會麵還是在陳河的婚禮上,再大的忙不敢說,去找他打問打問賺錢的門路,應該還是可以的。
司機笑了,帶著調侃嘲笑的語氣說道:“你們大陸人好奇心可真重,他住在深水灣那邊,你要去嗎?”
“你怎麽知道我是大陸的?”霍從軍很好奇,在廣州待了半年,後來又來過好幾次,一直都有專門學習廣東話,雖然說的還不那麽標準,但是也七七八八了。
剛才隻問了“李賈臣住在哪”,一共才六個字,對方就能聽出自己的口音?
司機鄙夷地瞧了眼霍從軍,道:“也不看看你那身打扮,土得要命。”
又道:“走不走,不走下車,別耽誤我拉客。”
霍從軍也懶得和對方理論,說道:“走,去深水灣!”
那司機詫異地看了眼他,按下計價器,穿過紅磡海底隧道,上了香港島,一路向南。
深水灣在香港島南邊的正中地帶,背山麵水,這裏是一處遊泳海灘,因其海水深度比東南的淺水灣要深而得名,很多富豪看中了這裏的風水,都在半山上蓋了豪宅。
在路上,霍從軍向司機問過李賈臣家的具體地址,司機問道:“你怎麽認識的李老板?”
霍從軍也沒有什麽可隱瞞的,“在朋友的婚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