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廠給我們投資,讓我們擴大生產規模?”
沈文舉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方式,一時間腦子轉不過彎,“那是不是說以後我們鐵礦就歸鋼廠了?”
“也可以這麽理解。”霍從軍說道:“不過還是會正常交易鐵礦石。”
沈文舉更加迷糊,“你可把我搞糊塗了,這到底是歸鋼廠還是不歸鋼廠?”
聽過霍從軍的詳細說明,沈文舉總算弄明白了是怎麽回事,“那成。別說鐵礦石隻能銷售給鋼廠,就是歸了鋼廠領導我也樂意。”
霍從軍道:“沈礦長,這隻是我們的初步設想,具體的投資金額要看礦山的情況以及我們鋼廠的情況,不如你帶上財務到京城走一趟,順便開個會研究一下,也順便請你們在京城玩一玩。”
沈文舉一口答應,“沒問題!”
將鐵礦的事務交給安全礦長,又叫財務整理好賬目,和霍從軍三人坐長途車返回京城。
回到鋼廠的時候,已經是下班時間,霍從軍吩咐食堂做了一桌子菜,招待沈文舉二人。
第二天,雙方在會議室開始正式商談,沈文舉那邊有財務,鋼廠這邊霍從軍也叫來了財務小馬。
經過兩天商議,最後一致決定水廠礦山加入鋼廠,做為鋼廠下屬的單位,雙方實行內部交易和結算。內部交易就是水廠礦山的鐵礦石隻銷售給鋼廠,鋼廠的鐵礦廠需求也首先考慮水廠礦山;內部結算則是平時雙方的交易隻進行賬麵記錄,每半年進行一次結算,結清雙方的款項。
條件是鋼廠在五年內要給水廠鐵礦總投資一百萬,幫助水廠鐵礦正常運營以及擴大生產線,首期投資額是十二萬,主要用來給水廠鐵礦擴展生產線。
能達成這樣的協議,沈文舉非常滿意,“小霍啊,還得說你們年輕人腦瓜子就是靈活,這市場經濟啊就得交給你們來搞!”
霍從軍道:“老沈你可把我捧得太高了,以前計劃經濟的時候不就用得這一套辦法嗎。隻不過那個時候是由上級統一指派,擴展生產線也是上級製訂計劃,現在隻是改成了我們私下交洽而已。”
沈文舉哈哈大笑:“你說的也是!”
事情辦妥,霍從軍叫小富陪著沈文舉和財務到京城各處景點去逛一逛玩一玩,他自己可是一點休息的空隙也沒有,又開始思考下一步的打算。
鐵礦石原料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該解決燃料的問題了。
大同廣靈的無煙煤質量非常可靠,那邊的生產也非常穩定,隻要有單子都會按時運達,但是有個問題,成本偏高。
鋼廠想要擴大生產,必須得從各個方麵往下壓縮成本,燃料成本在其中占了相當大的一塊,隻有這一塊降下來了,利潤才能更好地提上去。
“我們鋼廠以前也用一部分焦煤。”徐福貴道。
這個情況霍從軍也了解,從鋼廠建立開始,焦煤就是一項燃料的選擇,鋼廠也有自己的小煉焦廠,但是一直以來煉焦的技術不怎麽樣,生產出的焦煤質量特別不穩定。
霍從軍道:“看來我們得想辦法把這塊骨頭啃下來才行!走,我們到煉焦廠看看去!”
煉焦廠就在鋼廠的北邊,離著也就是四五百米的距離,中間隔著一大塊空地,都是當初建廠的時候劃進來的。
路過這片空地時,霍從軍道:“以後我們要辦法把這些空地都利用起來,國家給配備好的資源可不能浪費了。”
走進煉焦廠,隻見裏麵死氣沉沉,見不到一絲煙塵,也聽不到一點機器的動靜,包括門衛都在門房裏打瞌睡。
看到霍從軍麵色不悅,徐福貴道:“我去叫醒他!”
霍從軍搖搖頭,攔下徐福貴,“這件事也賴我,鋼廠一直有任務,這裏卻沒有任務,工人們難免懈怠,處理某一個人並不解決整體問題。”
進了廠裏麵,更見蕭條,上千平米的煉焦廠裏一個工人也看不到,煤場上堆放的粉煤都已經罩上了厚厚的一層灰,從黑色變成了灰色。
來到辦公室外,就聽到裏麵傳出吆喝聲:“對三!”
“哈哈,想不到吧,兩個紅三都在我手裏!”
徐福貴眉頭皺起,臉色沉下,“太不像話了!”
踏進辦公室,隻見煉焦廠的廠長朱大民正和三個人在打撲克捉紅三,旁邊還站了幾個人圍觀。
徐福貴勃然作色,霍從軍一擺手將他攔住,不聲不響地也站到人群後麵圍觀。人們都在聚精會神地看打牌,並沒有人察覺到。
剛才贏牌的正是朱大民,這會正滿臉喜色,從煙盒裏拿出幾根大前門,給打牌的三人散了一排,自己也點上一支,吸了口煙道:“繼續,繼續。”
又一把牌搬上來,朱大民笑不起來了,手裏盡是一把小牌,最大的就是紅桃三。
“亮不亮,不亮出牌了。”有人問道。
朱大民猶豫不決,亮了能當三王,牌是大了卻也容易被對方鎖定,不亮的話就憑這幾張牌絕無勝算。
“亮了。”身後響起個聲音。
眾人都聽著陌生,回頭看去,登時慌得牌都沒有地方藏,朱大民強行分辯,“霍廠長!你怎麽來了?我們,我們……”
霍從軍笑道:“亮了還有些勝算。”
這一下搞得眾人都不會了,朱大民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裏的牌出也不是收也不是。
霍從軍笑道:“行了,先收起來吧,等談完正事再打。”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那些不相幹的人趕緊溜出辦公室,朱大民親自去衝了兩杯茶,端到霍從軍眼前,“霍廠長,你坐。”
霍從軍接過茶,喝了一口,放下道:“我承包鋼廠這一年煉焦廠一直沒有運營,工人們的工資發放還正常嗎?”
“從去年開始,一直都是百分之六十。”朱大民想了想,說道:“好在也不生產,工人們倒也沒有太大的意見。”
“小朱,你怎麽能這麽說!這思想覺悟也太落後了!”朱大民四十出頭,徐福貴直接以小朱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