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子,好幾個下毒案都給破了,所有的線索全都指向了嶽石頭,也同樣間接地指向了琅王黎承安。
穆星焱眉頭緊鎖,總覺得這一切太過容易。而且,根據他上一世對琅王殿下的了解,他的行事風格並非如此。
雖說琅王並不是特別聰慧之人,但是也不至於如此冒進,在這樣的緊要關頭給那麽多人下毒。
“還是得審一審他。”穆星焱說道,“他的口供也很要緊。”
“駙馬說的是。”穀廿五附和著,然後請了穆星焱和江尋到一旁說話。
“二位,這一會兒的審問可否交給我刑部?”
江尋微微粗眉,有些不願。穀廿五又說道:“江少卿,這案子是陛下交與我們二人的。如今這人是你抓到的,上回那十三個刺客還都死在了我刑部的牢房裏。”
“要是我再不出出力,我們刑部沒法子交代啊。大家同朝為官,您就抬抬手,幫幫忙。”
以往刑部和大理寺就會搶案子,那些好斷的案子若是搶到了手,年末給盛帝述職的時候也能多說點。
若是以往,江尋未必會讓。可如今穀廿五親自開口相求,江尋怎麽的也得給他這個麵子。
“穀尚書,那你以後也得記著給我們大理寺抬抬手。”
“當然!當然!多謝江少卿。”穀廿五喜上眉梢。
不過,因為擔心路上出事,所以刑部也沒有把人給帶回刑部的衙門,而是直接在大理寺審問嶽石頭。
穆星焱總覺得事有蹊蹺,便跟著一起去旁聽。
不過他沒有官職,也沒有審問犯人的權力。這旁聽都算是刑部和大理寺給他開後門了。
嶽石頭已經在牢房裏睡了一覺了,如今被帶出來,精神還不錯。
他看到穀廿五很驚訝,還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自己沒有挪窩。
穀廿五將從他床底下搜出來的金子和盒子拿了出來,問道:“這些金子可是你的?”
嶽石頭瞟了一眼,說道:“別人送我的。”
“送你的?送給你幹什麽?”
“我家中老母生病了,這是給她的藥錢。”
穀廿五冷哼一聲,說道:“我看是給你買毒藥的錢吧?”
嶽石頭沒有說話。穀廿五又將那盒子上的狼頭標記露給他看,說道:“這盒子是誰的?”
“你們刑部不是很厲害嗎?自己查去啊。”
“我們刑部的酷刑也很厲害,你想不想嚐一嚐?”
嶽石頭臉上露出了恐懼之色,但是依然沒有回答。
“無妨,大理寺的刑具雖比不上刑部的,但是對付你,足夠了。”
穀廿五使了個眼色,很快就有衙役將鐵烙拿了過來。爐子的火早就備好了,隻是剛才一直蓋著蓋子,沒讓嶽石頭看到。
現在,那蓋頭一揭,熱氣直往外冒。穀廿五拿著鐵烙過了一遍水,再放進爐子裏的時候,隻聽見“滋滋”的聲響。
“一會兒,這鐵烙就會烙在你的皮肉上。你吃過珍饈館的烤肉嗎?就是那個味道。”
穀廿五說著,就拿著鐵烙朝嶽石頭走了過去。
衙役撕開了嶽石頭的上衣,露出了他大片的胸膛。
帶著滾燙熱氣的鐵烙在他的胸前或遠或近地遊走,嶽石頭當即嚇得尿了褲子。
“我說,我說,這盒子是琅王殿下的,這裏麵的金子也是他給我的。這盒子送來的時候裏麵有一張字條,上麵寫得讓我去買毒藥,再去給璋王殿下下毒。還有就是讓我去毒死你們押送回來的那個刺客。”
“你竟敢攀咬琅王?”穀廿五的表情狠戾,“你以為你將此時推給一個王爺,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嗎?”
穀廿五說著,就將那鐵烙燙在了他地肚皮上。
嶽石頭慘叫出聲,猶如殺豬一般。
穆星焱在一旁聽得分明。這嶽石頭這般膽小,雖然供出了黎承安,卻也隻承認了去殺刺客還有給林於成下毒這兩件事情。
“之前刑部的那十三個刺客不是你殺的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已經全都說了。”嶽石頭哀嚎著。
“駙馬,您不能開口過問。”穀廿五轉過頭來提醒。
穆星焱心裏著急,卻也不好再壞規矩。
不過,穀廿五還是十分給麵子,他問了一下穆星焱想問些什麽,然後代他開口詢問。
“這盒子是誰給你的?”
“大人,我剛剛說過了,是琅王殿下。”
“是他親自給你的?”
“殿下怎麽會親自來,肯定是他手下人送的。”
“肯定?”穆星焱抓住了蹊蹺之處,“這麽說你沒有見到送盒子的人?”
穀廿五看向了穆星焱,最後索性就放棄了。
月石頭說道:“我那天值夜睡著了,醒過來的時候手裏就碰著這個盒子。當時給我嚇了一跳。”
穆星焱看下了穀廿五,說道:“那就不能證明就是琅王殿下指使的。這樣的盒子,在小香玉那兒也有好幾個,不排除會有人偷拿。”
“這個簡單。他剛才不是說盒子裏麵有紙條嗎?這筆跡拿來和琅王殿下的字比對一下就知道了。”
“我……我把字條都給燒掉了。”
這也的確是在情理之中。
穀廿五忍不住扶額。原本以為事情已經明朗,結果竟又是峰回路轉。
穆星焱覺得如此才合理,他從心底裏就不覺得這是黎承安做的事情。
“我問你,可是琅王殿下將你送進太醫院的?”
嶽石頭老實點頭,不敢再有半點隱瞞。“我奶奶以前是琅王殿下的生母——熊嬪娘娘的奶娘。我爹死的早,家裏沒有依仗,我奶奶就請了熊嬪幫忙。琅王殿下就出麵將我送進了太醫院。”
“那你這些年,都幫琅王做過哪些事情?”
“不曾做過什麽,這是第一次。”
穀廿五冷笑了一聲,說道:“怎麽可能?你是不是又皮癢了?”
嶽石頭嚇得連連搖頭,說道:“真的,這真的是第一次!”
“第一次你就敢殺人了?”穀廿五不信,穆星焱也不信。
嶽石頭說道:“我這些年雖然在太醫院當藥僮,但其實沒有多少月俸。家裏奶奶和娘親都是靠熊嬪娘娘照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