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到半路,卻是遇到了穆星焱。他是來接宋長離的。路上遇到了,二人便一道回了公主府。

那些飯菜雖然不算美味,但是直接扔了也著實是可惜。隻不過呂嫣然準備的飯菜,宋長離可不敢吃。

廚房的廚子搬了一缸魚出來。“姑娘,每道菜扔些給這些魚兒吃。這飯菜能不能入口,便清楚了。”

呂嫣然此人靠不住,不過大家都知道是她邀請了宋長離赴宴,那下毒害人必然是不敢的。但是也保不齊會有別的毒藥,所以百靈就往魚缸裏麵扔了一些菜。

魚兒一看到有吃的,爭相去搶食,沒一會兒,這水麵就幹淨了。

沒有一會兒,那些魚兒便在水缸裏麵不安地遊動,有的還像是無頭蒼蠅一般撞在了一起。

雖然看不出這些飯菜裏被下了什麽藥,但是這些飯菜的確是有問題的。

公主府裏不少下人都是公主府建成之後招的。他們對宋家的感情還不深,宋長離要試菜的時候,他們心裏都覺得宋長離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了。可如今親眼見著這些魚兒異象頻出,便明白宋長離的提防不是空穴來風。

穆星焱麵若寒霜,一言不發。

就在此時,百靈突然拿了筷子將一盤子的炒青菜全都吃進了嘴裏。眾人沒反應過來,想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你做什麽呢!這菜有問題不能吃!”

百靈拿了帕子擦幹淨了嘴,笑道:“公主,人家送上來的把柄,這可不能浪費了。”

宋長離是又感動又生氣,她拉著百靈的手想要責罵,卻又罵不出口。

穆星焱率先反應了過來,說道:“先帶百靈回房間休息,再等片刻,你們就去找大夫,另外再去京畿衙門報官。還有這些菜,多多少少動一下,看著自然一些。”

其他下人們立刻反應了過來,然後將別的幾道菜又往水缸裏麵扔了一些,讓每道菜看著都像是動過一樣。

百靈走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不對勁了。她的臉色通紅,身上開始冒汗,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怪怪的。

原先宋長離還不知道這菜裏麵下的是什麽藥,如今卻是明白了。

這呂嫣然,還當真是惡毒!

沒一會兒,大夫就來了,然後開了些清心解熱的藥方給百靈。大理寺也來了人,他們在飯菜裏麵查驗了一下,果真發現菜裏麵有毒。

與此同時,公主府的下人們也將消息給傳了出去。

“你們聽說了嗎?今天丞相府的呂姑娘請福照公主吃飯,這飯錢居然是福照公主付的。”

“早知道了。不過福照公主說她不愛吃這些菜,為了不浪費呂姑娘的心意,所以才自己付錢,並且打包帶回了公主府。呂姑娘這事兒做得是不地道了一些。”

“可不止這些!”

“哦?難不成還有什麽內情?”

“剛剛公主府那邊找了大夫。我朋友就在那家驛館當學徒的,聽他說,福照公主將那些飯菜帶回公主府之後,就賞賜給下人們了。福照公主的貼身丫鬟自然先用,結果你猜怎麽著,她中毒了!”

所有人的臉色一變。這請客不付錢是一回事,這下毒可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人救回來沒有?”

“倒不是什麽害人性命的毒藥,不過,對於女子來說,也是歹毒得很!”

那人雖說的語焉不詳,但是大部分人都能以此猜測到呂嫣然下的是什麽毒。

消息不過一夜就傳遍了整個都城,第二天早朝的時候,甚至被禦史大夫告到了盛帝的麵前。

呂嫣然昨日本來就是偷偷去找宋長離的麻煩,自然不敢告訴呂丞相。呂丞相什麽都不知道,突然麵對禦史大夫的質問,臉色變幻莫測。

“此事臣並不知曉。請陛下放心,若是小女真的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臣定不會姑息!”

此時,外頭有人稟報,說是穆駙馬來了。

“宣。”

穆星焱走進了大殿,行禮之後站在了階下。

“穆駙馬,你可是為了昨日公主府中毒一事來的?”

“回稟陛下,正是如此。如今宋侯爺在江南忙於修繕水利之事,公主府內卻出了這樣的事情,都是我照顧不周。是穆某無能,請陛下責罰。”穆星焱說著,又朝盛帝跪了下去。

“那個中毒的婢女如何了?”

“回陛下的話,所幸發現得及時,吃過藥後就沒事了。”

“那你覺得,這毒會是誰下的呢?”

頓時,大殿內變得十分的安靜,大臣們連呼吸聲都放輕了。

“此事的確不好說。福照和呂姑娘素未謀麵,想來呂姑娘也沒有理由去害福照。而且,這飯菜都是雲水居準備的,也許是有人心懷不軌,趁機下毒也未可知。呂姑娘是未來的璋王妃,她沒有必要做這樣的事情來毀了她和璋王殿下的婚事。”

“大理寺卿何在。”

此時,大理寺卿江尋走了出來。

“臣在。”

“你們也查了一夜了,可有收獲?”

“已掌握了一些線索,臣本想等著結案了再稟報陛下。”

“無妨,現在就說說吧。”

“是。”江尋的心裏頭在打鼓。大理寺昨天查了一夜,雖然沒有物證,但是有人證,而且這人證對於呂嫣然是非常的不利的。

“回稟陛下,昨夜我們搜查雲水居的時候,並沒有查到類似的藥物。今天一早,大理寺的衙役已經去丞相府找呂姑娘問話了。至於結果,微臣現在還不知道。”

“不過,昨夜雲水居中一個名叫陳安的小二說,呂姑娘身邊的丫鬟巧兒曾找過他,說是若是晚間福照公主喝醉了,身體不適,讓他進去照顧。”

聽到這裏,所有人的心都是一沉。盛帝的臉色也是越發的難看。

這飯菜裏被下了**,又點了個小二照顧,這後麵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

江尋的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但是,他作為大理寺卿,需得公正,所以,他繼續說道:“若陳安所言非虛,那巧兒姑娘的話的確有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