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鍾友邊並沒有放走呂弋兒。
隔天早上,宋長離再次來到了柴房。
大家隻給呂弋兒喂了點水,並沒有給她吃飯。
而宋長離這次來,卻是帶了西南當地的特色朝食。
呂弋兒背井離鄉那麽久,本來就想念家鄉的風味,又餓了那麽久,看到那些吃食的時候,呂弋兒的一雙眼睛都綠了。
“想吃嗎?”宋長離將香氣扇向了呂弋兒,“想吃的話,我可以給你啊。”
“哼!”呂弋兒別過了臉,說道,“你別枉費心機了!”
“俗話說得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我就是太無聊了,來找你聊聊天的,你別像個刺蝟似的,對我這麽防備啊。”
宋長離將碗放在了呂弋兒的麵前。隻是呂弋兒的手腳都被綁著,就算是放在她麵前,她也吃不了。
宋長離又拿了筷子,直接夾了一塊鮮花餅遞到了呂弋兒的嘴邊。
呂弋兒別過頭,依然是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宋長離直接捏著她的嘴,將鮮花餅給塞了進去。
呂弋兒嚐到了鮮花餅的味道,內心便開始動搖了。
宋長離看著她吃完了一個,又給她夾了一個。
“沒想到這花還能做餡料,真是挺好吃的。”
呂弋兒嘴上仍是不饒人,說道:“這算什麽。我娘做的比這個好吃多了。就你們中原人沒見識。”
“真的啊。那下次見到教主,不知道有沒有這個福氣可以吃上一二。”
呂弋兒像看傻子似的看著宋長離,說道:“就咱們的關係,你就不怕那鮮花餡料裏給你摻點砒霜?”
“這天下哪有一輩子的仇敵啊。現在我還親手給你喂飯吃呢,你之前也想不到吧?還有上次清明雅集的時候,你不是還幫我說話了嗎?”
“那是因為我看呂嫣然不順眼,可不是幫你說話。”
“你幫我說話了。”宋長離揚著一張笑臉,又給呂弋兒夾了一塊鮮花餅。
“你想噎死我啊?來點水喝。”
宋長離這就放下了鮮花餅,把茶杯遞了過去。
“其實我有件事情挺好奇的。當年是你爹拋棄了你娘,還是你娘拋棄了你爹啊?”
“自然是我娘拋棄了我爹。我娘坐擁整個盤蛇教,怎麽可能會為了一個男人尋死覓活的。她生下我之後,外公也給她找了幾個男人,但是我娘都沒看上。後來我也長大了,我娘也就一直一個人。”
呂弋兒看著宋長離的眼神裏帶著一絲絲憐憫,她立馬說道:“你可別誤會了。我娘那是忙的。偌大的一個盤蛇教,上千名教眾,現在又控製了整個西南,你該知道我娘的厲害。她哪兒有功夫和男人攀扯什麽情情愛愛的事情,浪費時間。”
呂弋兒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也很是不屑。能看得出來,這對母女都是不耽於情愛之人。
“我說句實話,你別覺得不好聽。你爹可真是個會演戲的。若非你們出現,我都想不到他居然還有另一副麵孔。我之前是怎麽也不敢相信的。”
“隻是你爹已經是大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了,你又何苦冒著生命危險,幫著別人做事。”
呂弋兒心裏自然也清楚。呂丞相對她,根本沒有什麽父女之情。
“大霄覬覦你們家的錢財,你們宋家就這樣逆來順受了?”
“覬覦我們家錢財的不是朝廷,而是你爹。他十幾年前就開始布局了,將林於歸安排在我家裏,與我日久生情。若非我及時發現,隻怕現在才是散盡家財,替別人做嫁衣。”
宋長離說著,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你們盤蛇教又何嚐不是呢?你爹看上的是我們宋家的巨額家財,看上盤蛇教的,是殺人的本事。狡兔死,走狗烹。這麽看來,咱們兩個還算是同病相憐。”
呂弋兒翻了個白眼,剛想說“誰跟你同病相憐”的時候,宋長離突然說道:“也不是。起碼我和呂丞相非親非故,他算計我也無可厚非。可是你和教主就不一樣了。他和教主好歹也算是夫妻,和你更是親生的父女。這麽看來,你們更可憐一些。”
“誰可憐了!”呂弋兒被宋長離一激,那話是不停地往外冒,“我們盤蛇教並非非和他合作不可。五年前是他找的我們,是他求著我們幫忙的!我娘的確是顧念了一些舊情,但更多的還是利益。不然,誰願意幫他那便宜兒子。”
宋長離故作驚訝,說道:“天呐,他十多年沒找你們,五年前卻還有臉找你們幫忙。他哪裏來的臉皮。真是不要臉!”
“他其實一直注意著我們的消息,隻是還沒到用的時候,就沒來找過我們。說起這個我就來氣。別以為我和我娘不知道,他那個兒子可是一直在他眼皮底下養著的。也怪我不是個兒子,若是我是個兒子,他也不會再找人生。”
如此說來,那個私生子其實一直在都城,年紀比呂弋兒小。
宋長離心裏激動萬分,然而臉上卻是不動聲色,說道:“你可千萬別這麽想。就是因為你是女兒,才能認清他的真麵目。隻是你們要做的事情九死一生,他兒子難道真的什麽都不做,就等著享受成果了?”
“那是自然。既然是他的兒子,必然要藏得好好的才行。”
呂弋兒的表情突然一變,看向宋長離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我倒是小看你了。福照公主。這邊吃飯邊聊天,讓我覺得你就是來解悶的,這不知不覺,就把我的話給套出來了?”
“我套出什麽來了?”宋長離一臉無辜,“你什麽都沒說呢!”
呂弋兒冷笑一聲,不肯再說話。
宋長離點到為止,開始講她小時候的事情。
宋長離隻有一個爹,宋舟遠自小就待她很好。這一點上,其實和呂弋兒是互通的。多說些這些東西,也能拉近她和呂弋兒之間的距離。
“要說套話,我倒是真的有件事情想問你。先前我在一個細作的家裏看到有個姑娘進來,從牆壁裏拿走了什麽東西。那個姑娘是你,還是園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