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簡陋,房間有限。宋長離他們一行人加上那些隨行的侍衛和丫鬟,能住滿整個驛站。
宋長離自然和穆星焱一個房間。但是此處的房間也非常的簡陋,隻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並沒有軟塌。**的被子也隻有一條,還不是新的。
宋長離頗為嫌棄,不過也隻是在這裏住一晚上,將就一下也就過去了。
等到了晚間,穆星焱隻坐在桌邊。宋長離躺在**,糾結了很久。
那次醉酒已經過去很久了,他二人也都沒有提起。隻是今日,宋長離自然不好讓穆星焱坐著過一夜。
“夫君,你過來一起睡吧。”
宋長離的被子蓋得高高的,隻露出了兩隻眼睛。她用被子蓋著自己的臉頰,似乎這樣,就不會讓人發現她紅通通的臉。
穆星焱正襟危坐,說道:“不必。一夜而已,我可以的。你安心睡吧。”
“天氣這樣冷,你若是病了可怎麽辦?我們馬上就要進西南了,你可得知道輕重。”宋長離板著一張臉,非常的嚴肅認真。
穆星焱微微低頭,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但是,他還是說道:“我覺得此處不安全,還是坐在這裏守著的好。”
“那更要一起睡了。萬一刺客進來,發現你坐在桌子邊,豈不是叫人懷疑?”
穆星焱此時才站了起來,有些勉為其難地說道:“那好吧。”
隨著穆星焱一步一步地走近,宋長離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她整個腦袋都鑽進被子裏去了。穆星焱掀被子進來的時候,她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穆星焱躺好,也是極為緊張地吐了一口氣。轉頭,便看到旁邊的位置隻露出了毛茸茸的頭頂,忍不住失笑。
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宋長離的發頂,說道:“你是要憋死自己不成?”
宋長離這才從被子裏鑽出來。二人雙目對視的那一刻,尷尬,非常的尷尬。
上一回宋長離是喝醉了,她自己借著酒勁肆意,穆星焱也沒那麽緊張。現在兩個人都是清醒著的,反而緊張的不行。
宋長離正絞盡腦汁地想話題呢,卻是頭一歪,直接睡了過去。
穆星焱一看便知道她這是進入了夢境。他伸手想握住宋長離的手,讓她的夢境快一些。可又想到她剛剛緊張的動也不敢動,估計真的醒了反而睡不好,便又整個人往外挪了挪。
就算是陷入夢境,好歹也是在睡覺。
就讓她這樣睡著吧。
宋長離也知道自己是進入了夢境,頗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我就知道,此行必然不太平。”
夢境之中,他們所有人在驛站的大堂裏坐著吃朝食。昨天深夜,此地下了雪,紛紛揚揚的到現在都還沒有停。
不少人都看著外頭紛紛揚揚的大雪,覺得有些不妙。
這個驛站十分的孤獨,方圓百裏沒有別的人家。平日裏還好,現在下了大雪,這驛站就變成了一座孤島。
如此大雪,鍾友邊自然是到不了了。宋長離一行人不得已,隻能先暫時在驛站繼續住著。
此時,廚房那邊發出了一聲驚呼,眾人趕了過去,竟然是有幾個賊人藏在那裏。
宋長離定睛一看,那哪裏是賊人。那些分明是暗衛隊的人。
這一路上,他們都在不遠不近地跟著。若是不下雪,他們本該是露宿在外頭的。隻是這突然而來的大雪讓他們無處可去,隻能潛進了驛站。
在夢境之中,宋長離雖然救下了他們,但是與此同時,這些暗衛的存在也就暴露了。
沒過多久,突然有人中毒。而這些突然出現的暗衛自然變成了大家心裏的嫌疑人。
宋長離繼續替他們作保,但是那些不明真相的侍衛卻連帶著連宋家一起懷疑。
那些侍衛會覺得,林於成才是皇子,是盛帝的親兒子,必然不會作出威脅大霄或者是盛帝的事情來。
而宋家是外姓人,偷摸帶著十個暗衛本身就十分的可疑。
在林於成的挑撥之下,那些侍衛就更加不信任宋家人。
此番去往西南是為了和平寧國打通商路的,宋長離他們沒必要再另外帶人,除非他們另有目的。
外麵的大雪還在下,而驛站內就已經內亂了。
宋家的三個人被侍衛們囚禁,自此他們這一行人全由林於成做主。而那是個暗衛,也全被誅殺。
宋長離醒來的時候,天才蒙蒙亮。耳邊,是穆星焱均勻的呼吸聲。
宋長離顧不上害羞,趕緊起身去救那些暗衛。
穆星焱睡得很淺,也跟著醒了過來。
“那十個暗衛潛藏在驛站,我們要把他們藏起來。”
時間緊迫,穆星焱也來不及問為什麽,就和宋長離一起去找人了。
此時天色很早,整個驛站都靜悄悄的。走到外麵,就隻能感受到刺骨的寒風和紛紛揚揚的大雪。
雖然晚上有安排侍衛守夜護衛,但是這風雪太大了,侍衛們都凍僵了。宋長離讓他們都先回去休息。
“這大雪都積起來了,哪裏還會有人來。你們回去休息吧,若是得了風寒,還怎麽保護我們?”
侍衛們這才退下。
宋長離記得夢境裏是在廚房那邊被發現,所以她就先去了廚房。
他們果然藏在這裏。
廚房的灶台裏麵有吃的,而且還有柴火可以燒了取暖。
宋長離剛靠近,守夜的暗衛就發現了她。
“外頭實在太冷了,請公主恕罪。”
“無妨,你們全都跟我走。”
穆星焱在前麵探路,暗衛們以最快的速度和悄無聲息的腳步來到了宋長離和穆星焱的臥房。
這臥房雖然小,但是藏下這些人足矣。
“璋王和我們宋家不是一條心,若是你們被他發現了,他定會拿來做文章。你們就躲在此處,不要走動。”
暗衛們都記得,盛帝當時交代他們的是,若是萬不得已,隻保護宋長離一人。
現在宋長離說林於成和她不是一條心,那麽林於成就算是皇子,那也是敵人。
外頭的天漸漸亮了起來,雪依然沒停。宋長離記得,這雪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