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在他們不知道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宋長離和穆星焱連夜去東市掛了葫蘆，不出半個時辰，樞陽便打著哈欠出現了。
宋長離一看到樞陽，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趕緊朝他走了過去。
穆星焱卻是眉頭緊皺，對樞陽的身份越發懷疑。
如今是後半夜，所有人都睡著。穆星焱陪著宋長離來這裏掛葫蘆，主要是因為他看宋長離太過害怕激動，在公主府待不下去，才想著先掛上葫蘆，好安撫一下宋長離。
可沒有想到，就是這樣的半夜，樞陽居然看到了這個葫蘆，而且不過半個時辰就出現了。
他必然不是孤身一人在這都城。
隻是窺探過去這種事情過於玄妙。如今宋家大禍臨頭，穆星焱雖有懷疑，現在也不是說出來的時候。
宋長離夢到過很多可怕的噩夢，但是她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她這一世隻想要保宋家的平安，可是不知為何，這宋家突然就大難臨頭了。
樞陽原本還有些吊兒郎當的模樣，看到宋長離這副樣子，他也跟著正經嚴肅了起來。
“你要看什麽時候的？”
“都看，從話本子出現開始。你知道那個話本子吧，就是暗指璋王的那個話本子。”
樞陽緊皺眉頭，說道：“這前前後後加起來都有一個月了。你瘋了嗎？”
“這不是有穆星焱嗎？”
“就算他能加快夢境之中時間的流速，但是你要看將近一個月發生的事情，你要看誰的？你難道還能每個有嫌疑的人都看過去嗎？”
夢境中發生的事情不知道會降臨在哪一日。他們的確沒有時間從頭到尾的看一遍。
“你先冷靜，看看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可疑的事情。”
“可疑的事情……”
宋長離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登聞鼓。
可是這還不至於讓整個宋家償命。他們之前就想過的，就算這個林於成真的不是皇帝的兒子，也欺君之罪也落不到宋家的頭上來。
那還能是什麽事情呢？
宋長離此時已經亂了。她隻覺得自己的腦袋裏是一團的亂麻。穆星焱如今也每日去刑部點卯，忙著幫盛帝找藏在刑部裏的細作，對外頭的事情也沒有那麽了解。
樞陽等了許久，看他們兩個人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隻能出聲提醒。“前段時間琅王黎承安硬闖了璋王府，帶出了神情恍惚的呂嫣然。這麽大的事情，你們不知道？”
這事兒宋長離和穆星焱也都略有耳聞。隻不過呂丞相那邊沒有半點動靜，後來都城內也沒什麽風聲，大家便都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樞陽繼續說道：“黎承安帶出呂嫣然之後，就直接去了皇宮。沒有多久，黎承歸也去了皇宮。再之後，這都城裏就沒有那件事情的風聲了。這街頭巷尾談論的，都變成了今年的科舉。黎承歸的清明雅集也不辦了。”
“就那日！盛帝召璋王進宮的時候開始看！”
“那先找個安靜的地方吧。隨我來。”
而後，樞陽領路，宋長離和穆星焱跟在他身後。他們路過了幾個民坊，最後到了一處民宅。
那宅子看上去平平無奇，是樞陽的住處。
三人進屋之後，點上了蠟燭，像上次那樣圍坐在桌前，而後，手牽著手，進入了夢境。
在夢境之中，宋長離和樞陽聽到了林於成向盛帝承認自己並不是林於歸。
沒有多久，二人從夢境之中出來。宋長離的臉色比剛才還要難看。
“阿離，你看到了什麽？”
宋長離沒有回答，她緊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此時，樞陽一挑眉，說道：“你們殺了林於歸？”
話音剛落，穆星焱的劍已經抵在了樞陽的喉嚨上。
“喂喂喂，你們要借助我的能力，那我肯定會知道一些秘密的。這又不是我自己想聽的，怎麽能怪我。”
穆星焱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這劍尖隻是抵在了樞陽的喉嚨上，而沒有劃破他的喉嚨。
“今日，璋王是不是又進宮了？”
“是啊……咱有話好好說，能把劍先收起來嗎？”
穆星焱看了一眼宋長離，而後收起了劍。
宋長離給穆星焱簡單說了一些夢境裏的內容，穆星焱的臉色也跟著白了。雖然林於成並沒有明說，但是他的弦外之音就連樞陽這個局外人都聽出來了。
“但是，這些話是半個月前對陛下說的。今日，他又進宮了，我才做的這個噩夢。所以，今日的這次進宮，才更重要。”
而後，宋長離就要拉著樞陽再進夢境。樞陽卻是把自己的手背在了身後，說道：“我不要。今日幫忙本來就是看在我師兄的麵子上白送的。剛剛你夫君還拿劍指著我。我這次再看，那還有命嗎？”
穆星焱將臉轉向了另一邊。
樞陽和他們還不算熟悉，而且穆星焱一直覺得他的身份有問題，就更不可能信任他了。
宋長離說道：“你和你師兄的感情很好吧？”
“那是自然。他雖然是我師兄，但是師門前期的一些武功心法，還有異能都是我師兄教我的。”
“燃素國師犧牲了自己，將他的異能給了我和穆星焱，便是想讓我們依靠著他的異能去改變一些事情。而殺林於歸，是我做的第一步。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就這樣白白死掉的，對嗎？”
樞陽看著宋長離，突然覺得她順眼了許多。“我說我師兄怎麽偏偏選中了你。看來，是有些道理的。隻是不知道，你這位夫君能不能信得過我。”
穆星焱起身作揖，說道：“剛才多有冒犯，還望恕罪。”
樞陽的毛被摸順了，這才帶著宋長離再次進入了夢境。
今日林於成說的更為詳細，而盛帝的態度也說明他已經開始懷疑宋家了。
真的是塌天大禍！
宋長離有些後悔了，她後悔為什麽當初就直接殺了林於歸。
她那時候剛剛死於上一世，於這一世重生。看到林於歸的時候，隻有滿腔的仇恨和厭惡。所以，她將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