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9號,臘月二十八。
上午十一點,“金馬”的股東齊集辦公室。
前一段時間,程驍授權楊春梅組建“金馬集團”,“天馬建築材料有限公司”與“飛馬建築安裝有限公司”全部歸入“金馬”。
程驍任金馬的董事長,楊春梅任總經理,宋鐵樹、曹波和王強三人都是副總。
經過一年多的工地摔打,這三個小夥伴都可以獨當一麵了。
今天,除了程驍、楊春梅、宋鐵樹、曹波、王強五個股東之外,經程驍提議,又增加了工程師周思宇和財務總監杜娟。
這兩人各占1%的股份。
今年兩家公司的純利潤是2260萬,經程驍簽字,杜娟為他們計算分紅的金額。
“楊總占股5%,應得113萬;宋總占股3%,應得67.8萬,曹總占股3%,應得67.8萬;王總3%,應得67.8萬;周工占股1%,應得22.6萬;杜娟占股1%,應得22.6萬!”
念到這裏,杜娟強抑著激動的心情:“大家都算一下,如果覺得我念的沒錯,那就請程總簽字了!”
難怪她會激動,這一年的分紅夠她在彭城市區買兩套房了。
“沒錯!”楊春梅等人比杜娟還激動,他們的聲音都有點亢奮。
這筆錢,稍後杜娟會分別打到他們的銀行卡裏。
“年後我就買輛車!”宋鐵樹說道,“程總,你給我提個建議,買什麽樣的車好?”
因為還有其他人,宋鐵樹就沒叫“老程”。
程驍笑道:“魔都有一款車型,性能好,價格低,還省油!”
聽他這麽一說,曹波和王強都來了興趣:“快說,什麽牌子?”
“‘永久’二八大杠!”
“哈哈哈哈!”眾人爆笑。
“去你的吧!”宋鐵樹手中一個桔子扔過來,“我跟你說正事!”
程驍嚴肅地說:“我跟你說的,也是正事!你想買車,我不攔著,但是你必須注意兩點!”
“哪兩點?”
“第一,不能超速;第二,不能喝酒!”
“你要這麽說,我可得考慮考慮!”宋鐵樹嘟噥道,“我最喜歡的就是酒後開車,有三五分酒意,把油門踩到底,那叫一個爽!”
“打住!”
程驍向身邊的曹波和王強說道:“你們以後看著他,但凡他喝過酒,就把他的車鑰匙奪下來。這是我給你們的任務,一旦出事,你們也有責任!”
曹波和王強也知道程驍是真的關心他們,都是連連點頭。
最後,程驍建議:“買車首選國產車,有錢應該給自己人賺。如果你們實在看不上國產車,就買德係的。我醜話說在前頭,誰要是買日係車,有股份的扣股份,沒股份的扣工資!”
……
下午四點,解放大廈旁邊的“解放大酒店”。
這裏已經被程驍讓人包場了。金馬集團要在這裏舉行年會。
酒店二樓的大廳裏,三十張桌子,幾乎讓“金馬”的員工坐滿了。
年會的程序很簡單,先是程驍和楊春梅致詞,然後就是發獎金。
會計何麗念到誰的名字,誰就上台,從程驍手裏拿到一個紅包,裏麵有500塊錢。
獎金發完,酒店的服務員開始上菜。
程驍帶頭,股東們輪流給每張桌子敬酒。
“程總,對不起啊!”
當程驍敬到謝長水這邊時,謝長水受寵若驚,來了這麽一句。
程驍淡淡說道:“老舅,別這麽說!雖然我跟謝謝沒有走到一起,但是我仍然把你當成長輩。希望你也別把我當外人,尤其不要覺得有什麽內疚的!把工作做好,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好的,程總!好的,程總!”謝長水連聲說道。
程驍拍著他的肩膀:“多掙點錢,讓虎子將來考金陵的大學,我在那邊可以照顧他!”
謝長水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眼睛都濕潤了。
程驍又來到二叔程二印的身邊:“二叔,我隻讓你做個工人,你是不是有意見?”
程二印訥訥地說:“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隻能幹點力氣活。你能讓我監督沙子和磚頭,不用出力,我就已經很知足。但……但是,你二嬸好像有點……”
程驍冷冷一笑:“二嬸是不是覺得,我給你開的工資少了?”
“嗯……”程二印點了點頭。
程驍每月給他開2000,這樣的工資已經不少了,老師和公務員一個月才拿1000多點。
程驍麵帶戲謔:“我每月給你開一萬都可以,問題是,這筆錢你能攥住嗎?是不是二嬸一發威,你就乖乖地把錢交上去?然後,她就輸在賭場裏,或者拿去貼補娘家!”
程二印雙手捂臉:“我從小就沒出息,管不住女人!”
程驍正色道:“我給你發的工資,你到家就交給二嬸,讓她造吧!爺爺的病養死葬,都包在我爸和我身上。牛牛和妞妞今後上學、結婚的一切開銷,我也都包了!”
程二印什麽話也說不出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接下來就輪到程驍的小舅於惠良。
這家夥跟程二印都負責沙子和磚頭的供應。
去年冬天的一段時間,於惠良每天都截留一張沙票和一張磚票,到了月底,他讓本家兄弟於大海拿著沙票和磚票去雙林集團要求兌付,被雙林的財務當場揪住。
程驍知道這件事後,直接不管,讓雙林集團報警。
事後,於大海被關了三個月。
至於於惠良,程驍為了不讓母親傷心,還讓他繼續在工地盯著沙子和磚頭,截留沙票和磚票的事,隻當沒發生。當然,既然楊春梅有防備,於惠良也沒有機會再截留了。
但是,於大海從看守所出來之後,覺得被於惠良騙了,找到工地,把於惠良揍個鼻青臉腫。
於惠敏知道這件事,也是一點辦法沒有,被打的是親弟,打人的是堂弟。
她問明原委,原來這兩個兄弟在聯手坑她的兒子,於惠敏跑到娘家大哭一場。
她也隻能這樣了。
這些事,都是嬈嬈跟程驍說的。
現在,麵對這塊敷不上牆的爛泥,程驍就像麵對普通人一樣,跟他碰了一杯,自己微微一抿,算是心意到了。
年會於晚上八點結束,而程驍和楊春梅已經提前半小時回到了解放大廈的1502。
“真沒想到,去年我們才十幾個人、七八條槍,今年居然就有這麽大的規模了!”
楊春梅一邊脫下羊絨大衣一邊說。
“十幾個人、七八條槍”京劇樣板戲《沙家浜》中的詞兒,原句是“想當年老子的隊伍才開張,總共才有十幾個人、七八條槍”。
楊春梅比程驍大四歲,她們這個年齡段的人,都會唱幾句樣板戲。
她的大衣下麵是緊身的毛衣,將身材勾勒得腰身纖細,胸脯高聳。
程驍一伸手,就將她拉到麵前,邪邪一笑:“算上我這條槍呢!”
楊春梅的小腹緊貼程驍的大腿,能感覺到他身上某個部位的堅挺,她媚笑道:“你這條槍隻能算是‘勃朗寧’!”
“瞎說!我這明明是盒子炮!”
“咯咯咯咯,盒子炮又叫‘二十響’,你能響二十次嗎?”
“能不能,試試不就知道了!”
……
一場肉搏戰過後,楊春梅躺在程驍的懷裏喃喃低語:“明天能不能陪我回一趟老家?”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