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板整個人是懵的,而他身邊的張、林兩名老板見同伴被侮辱,紛紛抄起板凳就往沈浪身上招呼。

沈浪哪裏會怕這個,把桌一掀,厚重的玻璃轉台和實木桌麵全砸在三位老板身上。

“好,好!小逼養子,你等著!別跑!”

三名老板相互攙扶著罵罵咧咧衝出酒樓。

馬琳眼神擔憂道:“你太衝動了,這三個人...雖然是跑商的,可在槐城也有很多人脈。”

“你覺得我會怕?”沈浪樂了。

馬琳呃了一聲,確實...敢單槍匹馬去衝白天鵝,去跟幾十名金陵混混械鬥的狠人,又怎麽會懼怕區區三名醉漢?

“陪我喝酒。”

沈浪摟著馬琳進屋,在樓下觀望的經理對身邊幾個服務生叮囑道:“該看的看,不該看的就當沒看見,誰敢把今天的事說出去,不僅是丟工作那麽簡單,聽明白了沒?”

“是是,我們知道了經理。”服務生們連連點頭,在天府當服務生一個月能拿八百塊,活少又輕鬆,誰都不想丟飯碗。

“還不上樓收拾桌子去。”

包房。

沈浪抱著馬琳繼續吃喝。

剛才一口氣幹了半斤白酒,他有點上頭。

“要說你幼稚,你為人處世比我認識的那些四五十歲的糟老頭子都要成熟,可要說你成熟,你又動不動去幹一些別人看不懂的事,那麽衝動...像今天,我陪他們喝杯酒,說幾句場麵話明明就可以解決的,非得把事情搞大幹什麽呀。”馬琳嗔怪道,雙手勾住沈浪脖,身子軟在他懷裏。

“不是我搞事情,他強迫我女人陪他們喝酒,是個男人都忍不了。”沈浪拍了拍馬琳,“下去,你壓著我傷口了,疼。”

“哼...”馬琳丟了個白眼,乖乖坐到一旁開啟投喂模式。

沈浪這邊吃喝了半個多鍾頭,樓下傳來一陣鳴笛聲。

來到窗口往下看,來了十幾輛麵包車,從裏麵出來幾十號人,陣仗挺唬人的,不過他們都是赤手空拳,不像是來打架的樣子。

看到為首的三名老板和王援朝,沈浪樂了,摟著馬琳下樓。

一樓大廳。

趙老板一指沈浪,控訴道:“王哥,就是這個小逼養子打我們,幫我廢了他!”

“小雜毛,我看你今天怎麽死!”另外兩個老板也叫囂起來,畢竟他們人多勢眾。

沈浪雙手插在褲袋裏,笑眯眯看著王援朝道:“吃了沒,要不要喝點。”

王援朝樂了,“那對唄,不然我找你幹嘛?打架啊?兄弟們,上桌,今天敞開了吃喝,我買單。”

“好!謝謝老板!——狼少!”混混們看向沈浪的眼神滿是敬畏。

三位老板麵麵相覷,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嫂子。”王援朝笑著朝馬琳一鞠躬,“不會麻煩到你吧。”

雖然之前聽沈浪說過,他跟王援朝已經和解,可對方如此客氣,她還是有些受寵若驚,忙不迭道:“不……不會,後廚,趕緊動起來。”

“王哥,這到底怎麽回事?”趙老板茫然了。

小弟們在一樓大廳吃喝。

沈浪幾人則在樓上包房,王援朝把事情原委跟三位老板說明,在得知沈浪單槍匹馬衝了白天鵝的事後,三位老板的酒勁當場被嚇掉了七分,慌忙道歉。

“對不起啊狼少,我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他媽喝多了,耍酒瘋,你千萬別跟我們一般見識。”三名老板都在道歉,又給馬琳敬酒:“嫂子,對不起。”

三人雖是商人,卻也按江湖規矩來。

兄弟的女人,一律稱嫂,與年齡大小無關。

沈浪端了一杯,“三位,杯酒泯恩仇,從今往後一起賺錢,一起嗨,隻要來槐城,務必找我,我給你們安排的明明白白。”

“哈哈,多謝狼少,幹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幾個老男人便開始胡扯。

天南地北,國際內外,天上飛的,海裏遊的,地上跑的就沒有他們不懂的東西,聯合國沒請他們當顧問那叫有眼無珠。

見王援朝從兜裏摸出蘿卜幹放在嘴裏嚼,沈浪一挑眉,“你怎麽這麽愛吃這玩意?”

他很奇怪,自家晾曬的蘿卜幹味道確實不錯,但也僅僅隻是不錯而已,像王援朝這種吃過見過的人,不應該這麽上癮才是。

王援朝怔了怔,用力咬了一口,悶悶道:“跟我老娘晾的蘿卜幹味道一樣...我想老娘了。”

沈浪默不作聲,心中一根弦被撥動。

他發現王援朝眼眶中隱隱有淚花閃動。

樹欲靜而風不止。

子欲孝而親不在。

……

次日。

沈浪用過午飯他找來空罐頭瓶,裝了滿滿的一瓶蘿卜幹,放在車筐裏前往市區。

根據王援朝之前給出的地址,沈浪很順利就找到了地方,這原本是家飯店,不知什麽原因倒閉了,一直空著沒往外租,王援朝大手一揮簽約了三年租約,現在正陸續有工人進場。

找到王援朝的時候,他正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假發。——他是個地中海,不戴假發實在沒法看,有損他江湖大佬的形象。

讓沈浪奇怪的是,在王援朝身邊還有個身材高挑,穿的很前衛的女孩,正用腳踢他,“我不管,我就要去!你必須給我錢!”

“給個屁,不準去!”王援朝頭也不回。

“他媽的不行!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女孩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