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當著上官菁的麵講舒悅
上官菁在走過來之後，坐在了劉思雅的身邊，伸出手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這個時候的上官菁，真的很像是一個媽媽，一個大姐姐，讓人格外的心動。
許琅為了不使氣氛變得尷尬，就把電視的遙控器遞給了劉思雅，示意她想看什麽就自己去調。
劉思雅先是看了一眼上官菁，見上官菁點頭之後，她這才接過遙控器，開始看電視起來。
而許琅則起身來到了陽台，在陽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上官菁也跟著走了過來，在剩餘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許琅看到外麵豔陽高照的天空，微微眯了眯眼睛，他緩緩地說道：“你今天帶著思雅過來，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上官菁看了一眼許琅，低下頭，抬起手撥了撥耳邊被清風吹亂的發絲，恬淡一笑說道：“當然不是了。”
“那你今天來是”許琅轉過頭看著這個好像永遠都是那麽恬靜的女人。
上官菁卻沒有去看許琅，而是看著窗外，手搭涼棚放在額頭上，看著外麵的景物，緩緩地說道：“聽說最近發生了兩起命案，不管是死者還是殺人凶手，好像都是從我們城西孤兒院出來的。”
許琅心中一驚，他一臉詫異的看著上官菁的側臉，不知道上官菁是怎麽知道的，無論是牛宏和的案子，還是姚文林的案子，消息都被警方封-鎖了，就連無孔不入的媒體，都不知道這些事情，上官菁又是怎麽知道的？還有就是，許琅在牛宏和坦白交代了他和薑正業等人是從城西孤兒院出來的時候，許琅曾經想過直接找上官菁問一下，可是，他實在有些搞不懂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麽，所以，他沒有貿然的去問，沒想到的是，上官菁今天居然自己提起了這件事，這才是讓許琅真正感到吃驚的地方。
似乎是察覺到了許琅的視線，也許她知道許琅會吃驚，她轉過頭，看著許琅，未語先笑，緩緩說道：“昨天張雷去孤兒院，在吃飯的時候，無意間提起了這件事，加上昨天白天的時候，你看著我說姚文林死了，當時，我真不知道他是誰？你又為什麽那麽看著我，現在我明白了。”
“明白什麽了？”許琅緊蹙著眉頭問道。
“昨天晚上，我翻閱了一下孤兒院的檔案，確實發現了在十五年前，我父親收養了七個孤兒，他們分別是牛宏和、薑正業、餘潔、餘慧心、姚文林、齊朗還有龔力勤。”上官菁依舊是用那副平淡的語氣說道。
“那你們孤兒院是不是有他們的詳細資料？”許琅有些激動的問道。
上官菁看著許琅，卻不說話，隻是那麽淡淡的看著他。
許琅被上官菁這麽看著，他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昨天人家請他去陪人家過生日，他卻像是躲瘟神一樣躲著人家，現在，聽到和兩起命案有關的事情，他就這麽急不可耐，他確實覺得不好意思。
好在上官菁沒有為難許琅，她點點頭，說道：“有，我父親在創辦那個孤兒院，收養的每一個孩子，都有詳細的資料記載，這些年，一直都是如此。”
“那資料呢？你帶來了沒有？”許琅再次問道。
上官菁睜大了眼睛看著許琅，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沒有，那些資料很多，而且因為孤兒院的環境不是很理想，很多資料都快散架了，我更不敢搬動了。”
許琅再次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上官菁。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許琅看著上官菁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上官菁似乎知道許琅想說什麽，就開口道：“如果你今天有時間的話，跟我回一趟孤兒院，你要的那些資料都在哪裏。”
“好啊，那走吧。”
許琅就在等上官菁這句話，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上官菁。
上官菁也從椅子上站起來，她先是看了看許琅，然後又看了看正坐在沙發上，津津有味看電視的劉思雅，意思很明顯，要不要帶劉思雅一起回去？
許琅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現在才下午兩點鍾，從這裏去城西區也就一個小時，看資料最多也就花個兩三個小時，然後再從孤兒院回來，也就下午七八點鍾，剛好到了吃完飯的時間，想到這，許琅想了想，說道：“要不讓思雅留在家裏，我跟你去一趟孤兒院吧？”
上官菁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她走過去，來到劉思雅的身邊，輕聲跟小女孩說了幾句，小女孩先是一把拉住了上官菁的胳膊，明亮的眼睛頓時布滿了水霧，看向上官菁的眼神，是那麽的可憐，小女孩聲音有些哽咽的問道：“菁菁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上官菁笑著搖搖頭，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腦袋，然後伸出手指幫小女孩擦幹淨臉頰上的淚珠說道：“菁菁姐沒有不要你，隻是，我和許琅哥哥有事情，要回去一趟孤兒院，你留在這裏玩，我們辦完事就回來了，晚上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小女孩愣了一下，她眨動著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上官菁，半信半疑的問道：“真的嗎？晚上真的要帶我去吃好吃的？”
“真的。”上官菁十分肯定的點點頭。
劉思雅猶豫了一會兒，這才鬆開緊拉著上官菁胳膊的手，她看著上官菁說道：“那你們一定要早點回來哦。”
上官菁笑著點點頭。
許琅看到這一幕，眼神複雜，臉上卻沒什麽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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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好劉思雅之後，許琅和上官菁走出了家門。
許琅帶著上官菁來到停車場，拿出車鑰匙打開了一輛布滿灰塵的轎車，許琅坐上駕駛座，而上官菁自然而然的坐在副駕座上。
車子是舒悅的，她在離開的時候，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車子停在了許琅家的停車場，把車鑰匙留給了許琅。
自從許琅回來之後，就很少出門，偶爾出門也都是在小區附近的超市買點生活用品和蔬菜而已，基本上就沒有去開車，但是，今天，許琅想要晚上趕回來，就必須得開車了。
許琅坐上車之後，把車鑰匙插-進鑰匙孔裏，開始係著安全帶。
上官菁在上車之後，她明顯發現這輛車裏麵的裝飾看起來像是一個女人開的，她不但在擋風玻璃發現了一支被使用過的口紅，還看到了一個掛件，掛件上是一張圓形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對男女，正是許琅和舒悅，兩個人看著鏡頭，舒悅把腦袋抵在許琅的肩膀上，兩個人笑的很開心，隻是，照片看樣子有些年代了，照片有些泛黃，而且，照片上的許琅和現在的許琅比起來，顯得略微有些青澀。
上官菁看到掛件之後，眼神微微的眯了眯，然後，她轉過頭，嘴角噙笑的看著許琅問道：“這是你女朋友？”
許琅係好安全帶之後，就啟動了車子，聽到上官菁的問話，他瞥了一眼掛件，一臉幸福的點點頭，說道：“是啊，她叫舒悅。”
車子緩緩地駛出地下室，離開了小區，來到了馬路上，許琅看到上官菁盯著掛件，緊咬著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就出聲提醒道：“安全帶。”
“啊？哦。”
上官菁回過神來，連忙係好安全帶，然後轉過頭，看著認真開車的許琅的側臉，語氣平淡的問道：“她一定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吧？”
許琅點點頭，說道：“是啊，我們從小就是鄰家，也是同學，從小學到高中一直都是。”
“鄰居？同學？”
上官菁看著許琅，她有些疑惑起來，在她的影響裏，許琅小時候是很孤僻的孩子，也很不合群，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人幾個孩子願意跟著他一起玩，雖然當時的孤兒院裏麵，小姑娘不少，但是，似乎所有的孩子都不太喜歡許琅，而且，城西孤兒院附近沒有什麽住戶，更沒有聽說過有什麽叫舒悅的女孩子，如果有，她應該認識才對。
還有一件事，讓上官菁百思不得其解，她記得許琅在很小的時候，在父親突然失蹤之後，許琅也跟著失蹤了，在許琅離開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上學，哪來的同學啊？
上官菁轉過頭凝視著許琅的側臉，心裏產生了疑問，難道他不是許琅？可是，之前自己見到他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啊，雖然兩個人的穿者打扮不同，但是，很明顯是同一個人啊，上官菁想不通這是怎麽回事兒。
許琅開著車，見上官菁始終凝視著自己，一開始許琅還沒有覺得有什麽，可是，就算許琅臉皮再厚，也禁不住被一個人一直盯著看啊，而且，許琅眼角餘光看到上官菁在看著自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在不停的變化，她時而皺眉，時而舒緩眉頭，好像在想什麽為難的事情一般，於是，許琅就開口問道：“你在想什麽呢？”
“啊？你說什麽？”
上官菁被許琅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她疑惑的看著許琅。
許琅無奈的搖搖頭，然後重複說道：“我問你在想什麽呢？”
上官菁看著許琅，眼神複雜，最後搖搖頭，說道：“沒想什麽。”
見上官菁不願意說，許琅也不好意思再問，他繼續開車。
又過了一會兒，上官菁開口說道：“你跟我說說她唄，我想知道她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女孩子。”
“誰？”許琅轉過頭，一臉疑惑的看著上官菁。
當他發現上官菁此刻不在看著自己，而是盯著掛件上的照片的時候，他頓時就明白上官菁問的女孩是誰了，他收回視線，一邊開車一邊說道：“你說舒悅啊，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孩。”
“哦？她都是你女朋友了，你會不知道她是什麽樣的女孩？”上官菁轉過頭看著許琅，明顯不相信許琅說的話。
許琅想了想，猶豫了一番之後，他還是決定跟上官菁說一說舒悅，一來，當他坐上車的時候，看到這個掛件的時候，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舒悅，想知道她現在在哪，過的好不好，二來，許琅看的出來，上官菁好像對自己有些想法，雖然許琅不知道這種想法到底是什麽，是不是男女之情，但是，許琅覺得還是把舒悅的事情告訴她，讓她知道為好，這樣，上官菁以後就不會糾纏自己了，於是，許琅一邊開著車，一邊緩緩地講述了他和舒悅之間的故事。
在許琅進行講述的期間，上官菁一直看著那個掛件，沒有插嘴詢問什麽，也沒有打斷許琅，偶爾，上官菁會轉過頭看著許琅的側臉，她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個自己素未謀麵的女人，在許琅的心中真的很重要，很重要，她發現，許琅在說起舒悅的時候，臉上總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笑容，這種笑容很單純，很幸福，很自然，不是偽裝出來的。
轎車行駛在馬路上，車內的一男一女，一個在講一個在聽，而男人在講述的卻是他和另外一個女人的故事，而坐在男人身邊的女人，仔細聆聽著男人的講述，似乎，男人在說的那個女人就是她一般，車內的氣氛有些詭異起來。
上官菁聽著許琅的講述，她十分的羨慕那個叫舒悅的女人，甚至是嫉妒，而在羨慕和嫉妒之餘，上官菁愈發的迷惑起來，她開始懷疑，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小時候在孤兒院裏，陪著自己一起長大的那個孤僻的男孩子，越聽下去越覺得他不是，可是，他和他為什麽會如此的相像呢？上官菁迷惑了。
許琅大概的在講述了一些他和舒悅之間的故事，他不知道上官菁在聽完這些之後，會想些什麽，就算他知道了上官菁此刻在想的事情，他也不會在意的，對於許琅來說，他這輩子隻在乎過三個女人，第一個是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人殺害的母親張蘭，雖然很多人都說張蘭是被他父親親手殺死的，可是，許琅卻始終不相信，身為警察的許淵，一直是許琅心目當中英雄的父親，會是那個殘忍殺死自己母親的人。
第二個就是姐姐許蟬，在父母雙雙去世之後，一直陪伴著許琅的隻有姐姐許蟬，不管自己小時候在外麵受到了多大的欺負，聽到了多麽難聽的話語，隻有姐姐出現在許琅的麵前，許琅就感到一種久違的安全感，可是，這個對於許琅來說，既是姐姐又是媽媽的女人，卻也在花季年齡被人殺害了。
最後一個許琅最在乎的女人就是舒悅，在許琅讀書的那些年裏，除了姐姐許蟬陪著自己之外，就隻剩下那個喜歡跟在自己屁-股後麵的女孩子，到了後來，姐姐走了，一直陪伴在許琅身邊的也隻有舒悅一個人而已，自從許琅選擇成為一名警察的時候，舒悅就選擇成為一個默默站在許琅背後的女人，這些年裏，她就像是自己的影子一般，已經成為了許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因為舒悅的存在，不管許琅以前還是刑偵二隊隊長的時候，麵對冰山女神葉雪菲法醫也好，還是在辦案期間遇到的那些女孩子們也好，比如艾倫，亦或者是後來自己離開公安係統，認識的寧嫣然也罷，許琅始終和她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大家最多是同事和朋友而已，再多的，許琅給不了，也不想給。
葉雪菲、艾倫，包括現在的上官菁，許琅知道她們對自己的心意，可是，許琅卻不想和她們有太多的情感糾纏，女朋友舒悅隻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則是，殺害母親張蘭和許蟬的凶手，至今都沒有找到，尋找真相，似乎是許琅這麽多年以來最大的事情，可以稱之為夢想也不為過。
車子來到城西區之後，許琅就停止了講述，不是他和舒悅的故事太少，而是太多了，許琅講都講不完，隻是，有些事情，隻屬於他和舒悅兩個人的秘密，他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
上官菁一路上都很沉默，她在聽完許琅的講述之後，過了很久很久，才開口說道：“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姑娘，也是一個很幸運的姑娘。”
“幸運？為什麽會說她很幸運啊？”許琅不解的問道。
“因為她遇到了你啊，這難道還不幸運嗎？”上官菁反問道。
許琅搖搖頭，苦笑道：“我不這麽認為。”
“哦？那你是怎麽認為的？”上官菁看著許琅的側臉問道。
“遇到她，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而她遇到我，可能是這輩子最大的不幸。”許琅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
“為什麽？”上官菁頓時好奇的問道。
然而許琅卻沒有解釋什麽，他搖搖頭，看向車外。
車子停在了距離城西孤兒院不遠處的一個十字路口，原本應該暢通無阻的道路，此刻卻堵塞不堪起來，許琅看到有幾輛響著刺耳鳴笛的消防車，從自己的麵前駛過，許琅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