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左臂帶著白色袖標的士兵,迅的朝著田裏所在的地方跑了過來。

這名士兵的裝扮與其他士兵有著很大的不同,先,他隻配備了一支手槍,而這支手槍除了在訓練的時候拿出來過以外,其他時間幾乎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槍套。

而在這名士兵的肩膀上,掛著一根粗粗的帶子,身體的一側有著一隻箱子。

這便是他的全部裝備,永遠不會衝在第一線,卻又永遠出現在第一線。

醫護兵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閆鬆,又看向田裏,問道:“什麽情況?”

此刻閆鬆身體外部幾乎被血液沾滿,但作為醫護兵,他一眼便看出了這些都是皮外傷,並不足以致命。

但是閆鬆此刻的樣子卻又像是重傷,說句不好聽的,能跟著部隊衝在第一線的,醫術方麵都不算是精通,這些一線的醫護兵大多數是在入伍之後緊急培訓的。

他們會的知識並不多,隻需要知道如何止血,如何包紮,如何應對骨折傷員就可以了。

他們的任務隻有一個,竭盡可能的保證這些傷員不要立即死去,這樣就算是完成了他們的任務。

至於後期的治療,自然會有軍部的醫院負責治療。

“我們進城的時候他就已經躺在這裏了,估計是被炸藥包的衝擊波給震傷的。”田裏回應著。

醫護兵輕輕的將手放在了閆鬆的鼻孔,又撥開眼皮看了看瞳孔,隨後這才輕輕的在閆鬆的身體上摸了起來。

現在閆鬆昏迷不醒,想要通過閆鬆來得知他到底是哪裏受傷,有沒有骨折?這條路顯然是走不通的。

所以也就隻剩下了一個選擇,醫護兵親自去檢查他的全身,一旦有骨折的地方,那裏將會與其他正常的地方有著明顯的區別,雖說醫護兵並不專業,但這種情況還是能夠檢查出來的。

很快,這名醫護兵便將閆鬆的胸前以及兩肋摸了一遍,等全部檢查了一遍之後,這才暗暗的鬆了口氣。

雖然仍然無法確保可以救活他,但至少目前是不用擔心二次傷害的情況生了。

隨後,醫護兵又檢查了閆鬆的雙臂,右臂倒是完好無缺,隻是左臂明顯的有些異常。

“左臂上部骨折,找幾根木板或者木棍過來。”醫護兵立即吩咐道,旋即繼續檢查著其他的地方。

而田裏則是迅的去四周尋找木板或者木棍,這些內容他們這些普通士兵也學習過,所以自然知道應該找什麽樣的木板或者木棍才可以。

不大一會兒,閆鬆手裏便拿了幾根木棍過來,長度大約三十厘米左右,這也是一個正常人上臂的長度,用來固定剛剛好。

很快,在田裏的協助下,醫護兵麻利的將閆鬆的左臂固定了起來。

“外傷目前隻有這一處,傷者應該還有其他的內傷,需要通知師部那邊的專家來治療,在專家過來之前,盡可能的不要動他,另外,將他弄醒,不要讓他睡著了。”醫護兵對著田裏叮囑了一番,然後便離開了現場。

一個連也就隻有一個醫護兵,他不可能一直待在這一處,因為城牆上那邊也開始在喊醫護兵了。

田裏將水壺裏的水倒在了閆鬆的臉上,很快閆鬆便有了反應,不大一會兒便完全的清醒了過來。

隻不過,清醒過來之後的閆鬆,卻是難以忍受身體上的疼痛。

他覺得自己的體內似乎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團漿糊,而且口中竟有些血腥的味道。

除了疼以外,閆鬆倒也沒有其他特別的感覺。

“你說你一小老百姓,外麵打仗呢你不在家好好的待著,跑到城牆這邊做什麽?這次也就是你命大,距離爆炸點還算是稍微遠一些,敢在近一些的話,就是神仙來了也就不活你。”見閆鬆醒了,田裏便開始與其對話。

盡管他知道,先前閆鬆可能參與了抵抗,但是現在,他們卻不能對閆鬆出殺招。

原因很簡單,閆鬆的身上穿著的隻是普通的便服,而且全身上下更是沒有一樣跟軍隊有關的標誌。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即便是明知道閆鬆參與了抵抗,他們也不能做什麽太過份的事情。

畢竟漢軍是來打江山的,而江山是什麽?土地和百姓,二者缺一不可。

這一路上,漢軍正是因為嚴格的紀律,賞罰分明,對待百姓禮待有加,所以才會贏得了那麽多百姓的認可。

不然的話,為什麽他們占領山西以後,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反抗勢力呢?

甚至就連一些落草為寇的土匪,在漢軍占領以後也有很多都回家了,畢竟隻要能夠活下去,誰又願意去幹那天怒人怨的事情?

“我……”閆鬆想要開口說話,但隻說了一個字便覺得身體很不舒服,肚子裏更是有股莫名的東西想要往外翻,急忙停了下來。

或許是看出了閆鬆的異常,田裏立即接過了閆鬆的話:“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不過你們這些人也真是傻的可以,上麵當官的全跑了,就留下你們這些蝦兵蟹將的,看看你們手裏拿著的都是什麽東西?弓箭?大刀?這玩意兒早就落伍一百年了,用來嚇唬一下老百姓還可以。這也就是我們漢軍仁慈,要是換做建國初的八旗兵,怕是整座城都要被屠盡了。”

“行啦,你也別太擔心,我們漢軍可是有紀律的。隻要你奉公守法,不幹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好好的當你的老百姓,我們是不會去找你們麻煩的。再怎麽說也都是漢人,我們應該團結一致抵抗外敵才對,總是內耗這算怎麽回事?”田裏嘟嘟囔囔的說著。

緊接著,田裏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事情,繼續說道:“看你這樣子短期內應該是死不了了,一會呢,師部那邊會有專家過來給你治療,你呢,也就安安心心的養病就可以了,沒事別再幹那些傻事了,我們漢軍雖然人好,但也是有脾氣的。

另外你也勸勸其他人,要是想反抗的話,就先等一段時間再說,看看我們漢軍治理下的荊州跟滿清治理下的荊州有什麽區別,如果你們感覺不滿意了,到時候再去反抗也不遲。

沒理由因為害怕滿清那個**的朝廷而去推翻一個能夠給自己帶來更好生活的新政權,你說是不?”

聽著田裏的話,閆鬆的內心深處深深的感到了震驚。

這還是敵人嗎?他們竟然不殺自己?而且還告訴自己就算要反抗,也要等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再去決定。

這他娘的到底是敵人還是自己人?怎麽感覺他們比朝廷還要靠譜?還要重視老百姓呢?

…………

城外,隨著荊州北門被攻破,其餘的三座城門也相繼被攻破。

在見識到了漢軍的強大之後,這些好不容易才積累起信心的本地守軍,終於還是投降了。

而等待著他們的將會是什麽?沒有人知道。

也許會被砍頭治罪,也許會被關入大牢,沒有人覺得他們能夠平安無事的活下來,當失去了信心之後,所有人都開始無盡的後悔了起來,後悔自己為什麽要腦子一熱的就上了城牆?

而那些昔日的好友,有的與自己一樣,成為了俘虜,有的則是躺在了那裏,成為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而李崇義的身邊,也同樣的出現了不少的爭議。

有的人認為,應當狠狠的懲治那些抵抗的守軍。

也有人認為,既然他們已經投降了,那就是俘虜,出征之前,軍部可是嚴格的下達了軍令的,對於投降的俘虜,不準屠殺報複。

但有些人卻認為,必須要教訓一下那些人,同時也算是給後麵的地方做出一些震懾。

而這些人的意見是,挑起他們的怒火,迫使這些俘虜暴動,然後將其屠殺幹淨。

“殺是殺不完的,我們殺的越多,百姓就會對我們越是沒有認同感,我們的目的是將這些百姓變成支持我們的百姓,而不是將所有人都殺光,殺淨!一味的殺戮,隻會讓我們後麵的路越來越難走,百姓因為害怕屠刀會放在他們的脖子上,所以也就會去支持那些守軍。

這對於我們來說是沒有任何好處的,而且也會給那些列強幹預我們的借口。所以,我認為我們不但不能殺這些俘虜,我們還要放了他們。當然,對於一些有惡跡的俘虜,我們不但要殺,而且還要狠狠的殺。

至於那個叫閆鬆的,我覺得我們可以把他當作一個無辜受到波及的普通百姓,把責任主動的攬到我們的身上,我們出錢給他治傷,換回來的,將會是整個荊州的安穩。

而且也會給其他地區的百姓做個警示,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身份,知道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師部參謀成民說道。

“如果其他的地方讓守軍穿上百姓的衣服來抵抗,我們又該怎麽辦?這不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嗎?不妥,不妥!”另一名參謀否認道。

“現在我軍兵鋒正盛,誰還敢抵抗我們的?這荊州百姓也算是有骨氣的了,可他們才多少人?鼎盛時期應該至少也有上千守軍吧?現在呢?所以,這個問題暫時不用去擔心。

我們要做的,就是將我們漢軍的仁義給傳出去,要讓那些守軍知道,隻要不抵抗,我們是不會傷害他們的。”成民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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