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齊暉這種人生活中常見,屬於狗仗人勢,溜須拍馬,愛出風頭的人,周宇飛客氣幾句他當服氣,理直氣壯地盯著風小雨,似乎風小雨就是個不值一提的無恥小人。

“看來你們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藍盈盈嘴角露出一絲不屑,她在笑話這夥人的無知和狂妄,父親籃運不止一次在藍盈盈麵前歎息過:這幫弟子眼高於頂,不知天外有天,何時能成大器。

藍盈盈四處打量一眼,指了指廚房間:“師齊暉,你把雕刻刀和那個蘿卜拿來。”

蘿卜是紫紅色花心蘿卜,風小雨接過來在手中掂了幾下,一臉狡黠要說雕刻西瓜盅,風小雨確實不如藍成,但花鳥人物等造型風小雨充滿自信:“那麽,我就獻醜。”

藍盈盈有意讓風小雨教訓教訓藍成等一夥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同時也想親眼見識風小雨的功夫。在家常菜館沒見到風小雨親自動手,藍盈盈總是有點不放心。

周宇飛對風小雨不甚了解,隻是在大明寺風小雨幫過他的忙,一見如故,結為朋友,他也不相信風小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年輕人,手藝能超過日夜操練的藍成。,周宇飛疑惑地盯著風小雨的雙手。

藍成等人也屏住呼吸,一時間靜寂下來,似乎聽到風小雨手中的刀碰在蘿卜上的沙沙聲。

雕刻用的小刀十幾公分長,刀身狹窄,前麵有尖,風小雨右手三個手指握住刀的木柄,左手四個手指輕輕托著蘿卜,右手手腕靈活運轉,左手配合微微轉動,先把蘿卜切成一個半圓形,成毛坯,直刀削出外圍一層盛開的花瓣,接著用內弧彎刀旋轉出一個個疊加的花瓣,再去掉一層,重新雕刻裏麵一層花瓣,就這樣一層層收縮,一朵微微盛開的玫瑰花轉眼出現在風小雨手中。

短短一分鍾,一個蘿卜瞬間變成玫瑰花,花瓣淡紫色,薄而脆嫩,嬌豔欲滴。

風小雨手法嫻熟,一氣嗬成,如行雲流水,歎為觀止。

所有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單單憑一朵花,恐怕揚州市找不到能與風小雨匹敵的高手。

風小雨怪異地笑了笑,一揚手把那朵玫瑰花仍在附近的案板上:“各位大師傅,我們可以走了嗎?”

說完,不等藍盈盈等人回答,拉起周宇飛,輕蔑地掃了一眼,轉身步履方正地慢慢走了出去。

電梯緩緩上升,周宇飛由衷感歎道:“小雨,沒想到你的雕刻功底如此深厚,一定經過名師指導吧?”

“名師?”風小雨自嘲地撇了撇嘴:“我連一個正兒八經的師傅都沒有。”

“怎麽可能?”周宇飛感到不可思意:“你那朵花讓我望塵莫及,恐怕一般人要幾年苦功方能達到你一半水平。”

“過獎了。”風小雨苦澀地笑了笑:“我要是有你那麽好條件就好了,我是跟著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學的,沒事打發時間罷了,久而久之雕刻就有一點點成就了。”

“以後我學到絕活教你。”周宇飛誠懇地微笑著:“你教我雕刻。”

“謝謝你。”風小雨興奮地說到:“不過,我沒有什麽好教的,雕刻技法書裏都有。”

“不。”周宇飛果斷地說道:“你雕刻的手感獨特,怎麽訓練出來的,能告訴我嗎?”

風小雨微微一震,他也沒有細想自己的手怎麽如此敏感,原以為隻是靈巧一點而已,現在看來不是,一定是在老家的時候照著夏爺爺那本書訓練的結果。

周宇飛果然厲害,一眼瞧出連風小雨自己都沒有注意的秘密。

感覺到周宇飛的一片誠意,風小雨心中一熱:“我也是偶爾學來的,有空我告訴你。”

風小雨沒有說出夏爺爺的那本書,主要自己還沒看明白,不想向外泄露。再說周宇飛要是知道有那麽一本書,定會寢食難安,肯定會索取一觀,對這樣的朋友風小雨不知答應還是拒絕。。

周宇飛一聽風小雨果然有秘密,而且答應傳授,不由得心花怒放,親熱地摟著風小雨的肩膀:“你真是好兄弟,以後有什麽要幫忙的說一聲,隻要老哥能辦到的,一定盡力。”

有人為名利,金錢忘乎所以,周宇飛為美食而熱血沸騰,此時此刻的風小雨比他的親兄弟還要親。

人,因為欲望而興奮,瘋狂,甚至於毀滅,人生又因為欲望而多姿多彩,變化萬千。

“美酒加咖啡,我隻要喝一杯,想起了過去,又喝了第二杯,明知道愛情像流水,管他去愛誰,我要美酒加咖啡,一杯再一杯、、、、、、”

回到四樓大廳,一首優美的抒情歌曲縈繞全場,大廳前方一個小舞台上,一位歌手在深情地演唱,聲音甜美脆嫩。不用細看風小雨也知道那是柳如煙。

柳如煙一身火紅,眉眼經過化妝,嫵媚誘人,曲線玲瓏,嬌軀不斷搖擺,全身上下流露出一種激情,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一把能夠點燃男人激情的烈火。

“這女孩在娛樂界混得好像不錯。”周宇飛若有所思地盯著柳如煙:“我在許多場合見過他唱歌。”

“你們有錢人都這樣,見到漂亮女人就色迷迷。”風小雨不屑地推了周宇飛一下:“我們喝茶去。”

肖月青手裏拿著一遝名片,額頭冒出細微的汗珠,麵色紅潤如桃花,四處觀望尋找下一個推銷糕點的人,見到風小雨和周宇飛,她微微一笑,燦爛迷人。

“姑娘,歇一會吧。”周宇飛禮貌地打著招呼。

“謝謝。”肖月青猶豫了一下,她拿不準和風小雨坐在一起合適不合適,他們的秘密不公開。

“再忙總得喝口水吧。”周宇飛依舊微笑著,心裏卻暗暗惱火,今天怎麽這樣倒黴,進門碰到個藍盈盈,冷若冰霜,這個推銷糕點的姑娘對自己也是若即若離。

風小雨先坐下,拍了拍身邊的椅子,瞄了一眼肖月青:“坐。”

肖月青乖乖坐下,周宇飛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風小雨真邪門,自己說了幾句話毫無效果,他隻用一個字姑娘就乖乖坐下。

“姑娘是外地人?”周宇飛給肖月青倒上一杯茶,語氣溫和地問。

“剛到不久。”肖月青捋了一下頭發,坐正身子,語氣溫文婉轉,聽在耳中十分享用。

“你們怎麽想到生產糕點?”風小雨手握茶杯,兩眼看著桌上的糕點。

“糕點是一位老太太的秘方。”肖月青恭敬地回答:“老太太有一天病倒在路旁,我和夏小藝送她去醫院,我還照顧了她十幾天,她沒有親人,臨危的時候把秘方交給了我。”

肖月青說得輕描淡寫,但照顧一個素不相識的老人十幾天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髒苦累,樣樣俱全。

周宇飛忍不住又打量了肖月青幾眼,肖月青低頭望著茶杯繼續說著:“我們把糕點生產出來,送到許多飯店征求意見,都說很好,尤其是藍盈盈姑娘,她讓我們送一百斤過來。糕點放置的時間不宜過長,我隻好先推銷訂貨再生產。”

“為什麽不用真空包裝,保質期要長一些,可以擴大生產。”風小雨一邊思索一邊說著:“加防腐劑也可以。”

“防腐劑絕對不行。”肖月青連忙說:“我們試過,加入防腐劑就沒了那種風味,真空包裝倒是想過,就是機械要好多錢。”

“沒錢?”風小雨自言自語:“辦法可以慢慢想。”

“是。”肖月青低聲說,她有點畏懼這個青梅竹馬的同伴,短短幾月,風小雨成熟了,沒有他就沒有肖月青現在的生活,肖月青格外珍惜,對風小雨的感激使得她對風小雨多了一份敬重。

“風小雨,問那麽多幹嗎?”周宇飛打斷風小雨的話:“你又不是領導,看把人家姑娘問得,都不敢說話了。”

他卻不知道,風小雨恰恰是肖月青那個小廠的創始人。

“我是有點嘮叨了。”風小雨向著肖月青狡黠地笑了笑:“姑娘,對不起,還沒請教你的芳名。”

風小雨眼神滑稽,臉色一本正經,肖月青似乎又看到了那個歡天喜地的風小雨,不由得嫣然一笑:“我叫肖月青。”

“嗯,不錯。”風小雨手指敲打著桌麵,慢條斯理地說著:“名字挺好聽,人也漂亮。“

看著風小雨裝模作樣,似乎又回到兩小無猜的美好歲月,肖月青忍不住撲哧一聲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眉飛色舞。

周宇飛奇怪地打量著風小雨和肖月青,有什麽好笑的,這姑娘笑得居然如此開心。

門口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四大廚王一起出現,他們向到場的人揮手示意,揚州生活報的記者立即拍下這個鏡頭。

場麵比不上電影明星,可也是讓人羨慕。周宇飛站起身迎了過去,風小雨嘴角掠過苦澀的笑,這些人和自己毫無關係,他想巴結都巴結不上。

看四大廚王一呼百應的樣子,顯然弟子和朋友眾多。吳浩似乎和他們有矛盾,而且很深,或許就是吳浩在揚州烹調界無法施展的原因,至於一般人不敢得罪吳浩,也是因為四大廚王,據林華所言吳浩是他們的師哥,多少要給點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