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寶兒知道風小雨容易衝動,但不相信風小雨會對秦天柱動刀,可是風小雨昏倒在現場,手中確實握著血淋淋的刀,他對酒醉以後的事也記憶模糊,隻能算證據確鑿。

秦天柱傷勢很重,絲毫做不得假,而在揚州和秦天柱有過節的隻能是風小雨,雖然傷的是自己的未婚夫,不知為什麽方寶兒就是恨不起來,還有點為風小雨擔心,不過不敢太流露,在四海酒樓,員工們在這件事上對她也是有點不滿,一時間滿肚子苦水不知向誰訴說,現在無意中聽到風小雨的事另有內幕,怎麽能不大吃一驚,一種好奇油然而生,不由自主地靠近房門凝神細聽。

“李武,你太過分了。”秦天柱的聲音有點惱羞成怒,大聲吼道:“你別以為你是幫了我的忙我就會感激你一輩子,你這是敲詐勒索。”

“我如此做確實不太光明,可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李武毫不退讓:“為了扳倒風小雨,不惜傷害自己,你夠狠的。這樣吧,最後一次,給我一萬,那件事就算過去了,我李武絕不再提。”

“你這話提過多少次了?哄小孩是不是。”秦天柱冷笑著說道:“讓你刺我一刀,可不是幾刀,而且差點要了我的命。”

“這可不能怨我,要不是傷得很重風小雨根本進不了大牢。”李武聲音毫不緊張:‘這你還得謝謝我。”

“你讓我怎麽謝你。”秦天柱冷冷說道:“老實告訴你,今天一分錢你也別想拿到,乘早在我麵前消失,不然別怪我心狠手辣。”

“我可不怕你。”李武針鋒相對地說道:“你的錢我現在不要了,我馬上把真相大白於天下,看你怎麽在烹調界混下去。”

“你真是個白癡。”秦天柱譏笑道:“你是不是打算頂個陷害風小雨的罪名,到那時我跑不了,你同樣要蹲大獄。”

“這、、、、”李武一時語塞。稍微愣了愣,色厲內茬地說道:“我告訴方寶兒總是可以的吧。”

“不用說了。”方寶兒忽然推開房門,大聲罵道:“你們就是兩個畜生。”

說完,方寶兒拔腿向樓下跑去。秦天柱大吃一驚,臉色一刹那變得煞白,緊接著快步追了出去:“寶兒,寶兒,你聽我解釋。”

方寶兒一路奔跑,腦袋亂如麻,不知道究竟該怎麽辦,去報案嗎?可是秦天柱在父親心中可是個好女婿,病重的老人如何承受這個打擊,況且風小雨就算放出來,廚王的寶座已經失去了,他辛辛苦苦的努力早已付之東流,現在挽救也是無濟於事。

一路回到家中,直奔二樓自己的房間,方寶兒剛坐下,秦天柱就跟著推門進來,一臉獻媚的笑:“寶兒,那可是過去的事了,完全是李武的主意,我隻是一時糊塗

“卑鄙。”方寶兒拿起枕頭用力向秦天柱扔去,大聲叫道:“你們實在太卑鄙了。”

“是我錯了還不行嗎。”秦天柱接住枕頭,靠近方寶兒柔聲說道:“可我也是為了我們兩的將來作想。”

“別拿我的將來和你卑鄙的手段連在一起。”方寶兒俏目圓睜:“從今天起我不想再見你。”

“你不想再見我,就是因為那個風小雨。”秦天柱語氣也激動起來:“我有什麽錯,我原本是烹調界的老大,就因為他,那個鄉巴佬,他聯合藍盈盈奪走了廚王的寶座,他的下場也是報應,沒有藍盈盈的配合他至於神智大亂嗎,你把一切都歸結於我的不是,難道對我就是公平嗎?”

“你給我滾,我不想再聽到你的聲音。”方寶兒看著秦天柱扭曲的臉頰,心中泛起一陣厭惡,指著房門大聲說道:“混,快點給我滾。”

“走就走,要不是為了烹調協會的位子,我才懶得理你。”秦天柱冷聲說道:“現在四海酒樓翻不起大浪,你爹又病入膏肓,我做不了會長,至少副會長的位子唾手可得。”

說完,秦天柱拉開房門抬腳向外走去,剛走了一步,猛然怔住,隻見方建業扶著門框,臉色鐵青,手指著秦天柱,嘴唇顫抖:“你,你、、、你這個王八蛋。”

秦天柱還是懼怕一點方建業的威嚴,臉色一紅,從方建業身旁溜了過去,快步走向樓下,方建業看著他的身影,倚在門框上,緩緩癱了下去。

“爹,爹。”方寶兒帶著哭聲尖叫著,拿起電話,撥打著號碼,不一會兒,一輛救護車疾馳而來,載著父女兩向附近的醫院奔去。

方建業雖然身體孱弱,但是久病之人身體有很好的耐性,經過一天的搶救,第二天剛亮,他悠悠醒來,看著坐在床邊的方寶兒,微微歎息一聲:“孩子,是我看錯人了。”

“爹,不怪你,是秦天柱裝得太像了,幸好他早點露出真麵目。”方寶兒臉色憔悴,聲音輕柔:“現在好了,女兒一心一意陪著您。”

“傻孩子,你怎麽能陪我一輩子。”方建業對這個堅強的女兒笑了笑:“要是有中意的,快點再找一個吧。”

“我暫時不想終身大事,您的身體太弱,我還是陪著您。”方寶兒拿起一個蘋果用刀削著。

“你放心,我還要好好活著。”方建業慢慢坐起來,臉上帶著一點倔強的微笑:“我還不想讓秦天柱得逞。”

“爹,您先養好身體,其他的暫時不要考慮。”方寶兒連忙扶住父親的肩膀。

“我原來是想和其他人商量把位子留給秦天柱的,現在我還得要操勞。”方建業欠了欠身子:“你買份報紙來,我要看看最近烹調界有什麽大事。”

“恐怕沒有什麽好消息。”方寶兒搖了搖頭:“最近生活報都是秦天柱和藍盈盈的消息,秦天柱被吹得天花亂墜,看了您更生氣。”

“你爹還不至於心胸狹小,沉不住氣。”方建業笑了笑:“月滿則虧水滿則盈,他們也會有弱點,不尋找怎麽知道。”

方寶兒不大情願地走了出去,不一會兒提著一個保溫壺進來,把一遝報紙放在

床頭:“爹,我剛買的八寶粥,您吃一點。”

“先放著,我不餓。看一會報紙。”方建業擺了擺手,拿起報紙翻閱。

“你不吃,我吃,我可有點餓了。”秦天柱一直梗在方寶兒心中,鬧翻了反而放鬆不少,方寶兒調皮地笑了笑,把八寶粥倒在一個小碗裏,慢慢吃起來。

“寶兒,你多久沒有回四海酒樓了。”方建業忽然抬起頭,滿臉疑惑地看著女兒。

“一個多禮拜吧。”方寶兒放下碗:“怎麽了,出事了?”

“你自己看。”方建業把報紙遞給方寶兒。

“怎麽回事,是不是關門了。”方寶兒有點心驚膽顫,慢慢把目光移到報紙上,一條新聞躍入眼簾:四海酒樓為了感謝各位新老顧客和朋友的厚愛,明日舉行宴會,希望各位光臨,屆時將推出正宗川菜和淮揚菜。

接下來是一連串菜名,不僅有各種地道的淮揚菜還有各式川菜,更令方寶兒驚奇的是藍盈盈拿手的兩道菜甜蜜和美和百年好合赫然在目。

“這是誰的主意?”方寶兒愕然地晃著報紙:“如此大的手筆,就是藍盈盈也未必做得出,是不是張豔紅他們瘋了,想孤注一擲。”

“我看未必。”方建業搖了搖頭:‘這麽大的動靜,還動用了蕭雅總經理的名頭,如果沒有真才實學無異於自找毀滅,你們四海酒樓的張豔紅一介女流沒這個膽色。“

“那會是誰?”方寶兒滿臉疑惑。

“你還是回去看看吧。”方建業笑了笑:“說不定四海酒樓再次輝煌就從這次開始了,也是秦天柱計劃告破的開始。”

“我現在就回去。”方寶兒走到病房門前,忽然又轉了回來,擔憂地看著方建業:“您剛醒來,我還是留在這裏吧。”

“去吧,去吧。”方建業理解地笑了笑,揮了一下手:“在這裏你也不安心。”

出門,方寶兒攔住一輛的士,快速向四海酒樓奔去。雪過天晴,陽光格外溫和,照在酒樓門前的大招牌上,格外耀眼。玻璃門剛擦過,點塵不染。

大廳內,服務員們正歡聲笑語地忙碌著,四周掛上火紅的燈籠,一片喜慶之氣。見到方寶兒,高玉梅大聲笑道:“寶兒經理,你爹身體好了點嗎。”

“好多了。”方寶兒看著高玉梅等人榮光華發的樣子,和不久前的垂頭傷氣天壤之別,疑惑地說道:“報紙上的事為什麽沒有向我匯報。”

“你是說宴請客人的事。”高玉梅略微愣了一下:“廚房間剛決定的,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

“明天就舉行了,你們打算等到什麽時候通知我。”方寶兒微微有點不悅:“我可是你們的經理,做決定之前總要和我商量一下吧。”

高玉梅一時語塞,他們確實商量過通知方寶兒,可高寒建議遲一點說,以防秦天柱知道,從中作梗,既然要來個出其不意,就要出奇到別人毫無防備,沒想到方寶兒忽然出現,高玉梅一下子難住了。

“別怪他們,決定是我做出的。”一個渾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方寶兒全身一怔,一種複雜的感覺從心頭升起,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誰,那個讓自己一直惦記,心慌意亂的風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