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筒打開,一股清香充斥著山洞的每一個角落,野雞的葷香混合著竹子的味道,帶著山野的氣息席卷而來。美味,佳人,美妙的歌聲,風小雨有點醉了,此時此刻,缺少的就是美酒,風小雨微微有點後悔沒有帶來,忍不住歎息一聲。
歎息聲未落,一個古色古香的白瓷瓶出想在眼前,風小雨驚喜地叫了一聲:“竹葉青,你怎麽帶著這樣的美酒?”
“你和吳浩一樣,他沒教會你手藝之前就教會你喝酒了。”柳如煙把酒瓶打開:“我當然知道你的愛好。”
“謝謝。”風小雨拿起酒聞了聞,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幸福就是一種感覺,不是錦衣玉食,依紅偎翠,隻是一點細微的關心就夠了。
美酒佳肴確實是絕配,風小雨臉頰的笑容更加溫柔自然。野雞那種天然的美味本來就讓人流連,現在又融入小鳥的淡淡鮮味和竹子的清香,真是讓人蕩氣回腸。柳如煙連聲讚歎:“風小雨,你不愧是一位名廚,我們吃了幾十年的竹筒烤野雞被你一加工立即與眾不同。”
“我隻是把美味發掘加以改進而已,沒什麽了不起。”風小雨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我還是想起你剛才的話,這道菜如果融入河裏遊的就是頂級美味了。”
“你還不滿意。”柳如煙瞪大秀麗的眼睛:“你打算加入什麽,鱖魚還是味道鮮美的鰣魚。”
“你想得太俗套了。”風小雨搖了搖頭:“既然是野味,要加入的應該是蛇。”
“蛇?”柳如煙在山區雖然司空見慣,但還是有點驚悚,她和許多女孩一樣,明知道蛇肉很鮮美,依然有點抵觸:“味道肯定不錯,但是我還是不大喜歡。”
“世上沒有十全十美。”風小雨忽然愣了一下,略有所思:“我追求美味的同時忽略了人的差異,看來一個完全沒有瑕疵的菜肴是絕對沒有的。”
“你也別太執著。”柳如煙微笑著說道:“順其自然才是你的本色。”
“或許吧。”風小雨喝了一口酒,笑得坦然:“我還是願意回到家鄉,輕鬆自在。”
“你注定不屬於任何人。”柳如煙語氣忽然有點惆悵:“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吧。”
“這裏?”風小雨打量著一塊塊凸起的石頭。
“隨我來。”柳如煙打開一個手電筒,提著包向裏麵走了不遠,一塊平坦的大石頭有半人高,如同一張天然的床。
“太好了。”風小雨用手掌撫摸著石頭光滑的表麵,笑著說道:“睡在上麵一定清涼無比。”
“那樣會著涼的。”柳如煙拿出一個毯子,細心鋪好,拍了拍手:“好了,可以就寢。”
“這毯子不大,我們兩個人、、、、、、”風小雨皺了皺眉。
“怎麽?你還害怕不成。”柳如煙咯咯嬌笑。
“我怕什麽。”風小雨一縱身躺了上去,柳如煙也毫不猶豫地慢慢躺在風小雨的身邊,透過單薄的衣衫,風小雨清晰感覺到柳如煙皮膚的彈性和溫存,略顯局促不安。
柳如煙舉動雖然大方,可是一接觸風小雨也感到一陣心跳,她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風小雨,驚喜之餘,一顆久已封閉的心也微微顫動起來,兩人一時無語,靜寂的山野也顯得旖旎起來。
有時候,靜寂比言語更加令人心動,風小雨是個飽嚐女人滋味的人,就像一隻貓,你無法用規矩讓他放棄對魚的渴望。柳如煙的嫵媚不斷在他眼前閃動,他心中慢慢沸騰起來,加上酒精的刺激,越來越強烈,終於爆發出來,她一翻身用力摟住柳如煙。
“別這樣。”柳如煙輕輕推了一把,忽然歎息一聲:“今天心不知為什麽很亂,改天吧,我們有的是時間。”
柳如煙不是黃花大閨女,控製力比風小雨還要好,她雖然也動心,但沒有風小雨那樣強烈,不知為什麽,心中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怎麽啦?”風小雨伏在柳如煙的胸前,呼吸急促。柳如煙伸手撫摸一下風小雨的頭發:“我也不知為什麽,或許是有點多心吧,過了今天,我隨你。”
“好吧。”風小雨泄氣地仰臉躺在床上,柳如煙的話說得夠明白了,這種**的事勉強不得。
“我給你唱首歌。”柳如煙輕輕抓住風小雨的手,聲音輕柔,唱的是一首小調,月光下的鳳尾竹:“月光啊下麵的鳳尾竹喲,輕柔啊美麗像綠色的霧喲,竹樓裏的好姑娘,光彩奪目像夜明珠聽啊,多少深情的葫蘆笙,對你傾訴著心中的愛慕哎,金孔雀般的好姑娘為什麽不打開哎你的窗戶、、、、、、、、、”
這首歌清涼悠長,一下子把風小雨帶入一副優美的畫麵,青竹,月光,姑娘,竹樓、、、、、風小雨心中的煩熱被想象中的月色清洗得一幹二淨,輕輕和著柳如煙,吹起了口哨。
恬淡,清新,一種關切和依賴緊緊連接在兩人心間,風小雨就在一片溫馨中甜甜睡去。他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中有自己的歡笑還有柳如煙美麗的倩影。事實上,他在這裏自由自在,已經脫離了犯人的束縛,和柳如煙的溫馨指日可待。
然而,命運總是在不恰當的時候給人一個轉折,風小雨和柳如煙做夢也沒想到,看起來順理成章的一夜風流就這樣和他們擦肩而過,而且是永遠。許多年以後,柳如煙想起今天晚上的情景,隻有一聲長長的歎息。
光線透進山洞,隱隱約約,風小雨伸了個懶腰,坐起身,四處觀望。柳如煙已經不見了蹤影,他信步向洞外走去。
一堆火在熊熊燃燒,柳如煙正在忙碌著,見風小雨出來,大聲笑道:“你看,我打了一隻野兔,剛煮好,調料還沒放,快過來幫忙。”
“辛苦你了。”風小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第一次在山裏遊玩一整天,可能太累了,這麽晚才起來。”
“沒關係,打獵不累。”柳如煙笑著說道:“就是扒野兔費了我好大功夫。”
“你幹嘛不喊我。”風小雨搓了搓手:“扒野兔可是我的基本功。”
“我看你睡得香,就沒有打擾你。”柳如煙臉頰紅潤:“反正有的是時間,不著急。”
有的是時間,風小雨忽然想起昨晚柳如煙也說過這樣的話,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壞壞的笑。笑得柳如煙的臉頰更加豔紅,她嬌嗔的噘了噘嘴:“你笑什麽。”
“我笑你就像個小媳婦。”風小雨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長。
“想得美。”柳如煙白了風小雨一眼:“別貧嘴,快點做飯。”
“是。”風小雨恭敬地敬了一個禮,惹得柳如煙咯咯嬌笑。
野兔很大,兩個人一頓早餐綽綽有餘,柳如煙抹了抹嘴,有點依依不舍地看著剩下的一直兔腿:“是不是帶回去。”
“野兔盡是油,我們的包好像不好帶。”風小雨遺憾地撇了撇嘴:“我們回去的路上再打幾隻”
“也好。”柳如煙收拾一下東西,自己拿著槍,讓風小雨把兩個包提著,包裏的東西已經用得差不多,倒也不重,風小雨提著毫不費力。
清晨的山林寧靜悠遠,小鳥悠閑地唱著自己的歌,兩人在附近轉了轉,一無所獲,柳如煙收起槍:“回去吧,不浪費時間了,今天下午還要上課。”
“等等。”風小雨忽然豎起耳朵:“好像有動靜。”
“在哪?”柳如煙一邊觀望一邊凝聽,臉色微微變了變,疑惑地說道:“這麽早,誰會上山?”
“我們瞧瞧。”風小雨拉著柳如煙站到一叢小樹後麵。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幾個身影出現在視野中,風小雨全身一震,低聲驚呼:“胡雲。”
“什麽?”柳如煙也是如中雷擊,緊張地抓住風小雨的手,掌心一片冰涼。
胡雲依然一身西裝革履,但是沒有了在揚州時的趾高氣揚,相反有點狼狽,衣衫不整,頭發也有點淩亂,一邊走一邊大聲咒罵著:“這個鬼山區,外麵的人說有許多山洞,昨天轉悠了半天一個沒發現,害得老子露宿一夜,覺都沒睡好。”
“老大。我們要常住嗎?”胡雲身邊的一位青年語氣有點憂愁。
“我們的食物有限,怎麽會常住。”胡雲不滿地瞥了手下一眼:“你能不能放聰明點,山外的公安不可能長期布防,過了這陣風頭就可以出去了。”
“可是我們總不能都露宿山頭吧。”另一位三角眼的青年也有點怨言:“這樣也容易被發現。”
“我們不是正找山洞嗎。”另一個嗓子嘶啞的青年聲音很大,風小雨立即聽出他是從揚州就跟著胡雲的人,手腳應該還是很利落。
“老大,這邊有個山洞。”走在前麵的人忽然叫起來,顯然發現了風小雨和柳如煙剛剛住過的地方。
胡雲立即緊走幾步,看著地上的一堆灰燼,眉頭皺了皺:“還有火星,剛才有人在這裏做飯,應該沒走遠,大家分頭找找。”
五六個人立即分散開來,聲音嘶啞的青年目光掃了一下,直接向風小雨和柳如煙藏身的樹叢走過來。
“你對路道熟悉,先離開。”風小雨低聲對柳如煙說道:“我出去引開他們注意,你悄悄下山報警。”
“不行。”柳如煙搖了搖頭:“胡雲對你恨之入骨,你不能留下來,還是我出去,你走。”
“別婆婆媽媽,來不及了。”風小雨把柳如煙向身後推了推,迎著對麵的青年大步走過去,大聲笑道:“這位大哥,別來無恙。”
“風小雨。”聲音嘶啞的青年吃了一驚,下意識後退幾步,見鬼似的看著眼前的青年。
“冤家路窄。”胡雲忽然陰沉沉笑起來,揮了揮手,帶著幾個人,一步一步向風小雨走過來,臉上的神色變得有點殘忍,就像餓狼看到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