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小雨進了布幔就沒有了聲息,夏琳感到一絲怪異,扭過頭,臉頰一下子緋紅,慌忙放下裙擺,抬腳要踢風小雨,還沒有踢到,群內的春光又乍現,她急忙退後一步,眼神氣惱:“風小雨,你,你無賴。”

“我怎麽無賴了。”風小雨撇了撇嘴,毫不避諱地說道:“是你自己露出來的,又不是我動手動腳,再說,就算我想動手動腳也不敢啊,你那功夫,別說我,別人對你也會敬而遠之。”

“你的意思是說我嫁不出去。”夏琳又好氣又好笑:“這點不用你操心,你還是想一想自己娶不娶到老婆吧。”

“我們別再這裏鬥嘴了。”風小雨微微歎息一聲:“要是出不去,我們兩就是‘生不同時,死卻同穴’了。”

“我才不想和你死在一起。”夏琳噘了噘嘴。

“我也不想。”風小雨聳了聳肩:“可是我們無法脫身。”

“那倒不一定。”夏琳搖了搖頭,目光轉向牆角,那裏原本是方便的地方,現在卻一點水跡都沒有,這也是她剛才驚叫的原因。

水痕消失得地方是一道裂痕,在石縫間蜿蜒,風小雨仔細看了看,無奈地搖了搖頭,即使有出路,這些石頭也無法剔除,何況石頭那邊也不一定是出路,說不定是地下河流。

“我們可以試試。”夏琳從身上掏出一串閃亮的東西,手指靈巧地動了幾下,手中竟然呈現出一把錘子和一個小鑿子,向風小雨笑了笑,開始敲打石縫,叮叮聲格外清脆,敲打在石頭上,時間在一點一滴流逝。

汗水流下夏琳的臉頰,她倚在牆壁上微微喘息。風小雨望著一條寬大一點的石縫,輕聲說道:“還是我來吧。”夏琳把工具交給風小雨,風小雨翻來覆去看了看,詫異地說道:“夏琳,這就是瑞士軍刀嗎?功能齊全,據說很難搞到。”

“要是能出去,就送給你。”夏琳略顯疲憊地笑著。

“那我得賣點力。”風小雨用力捶打著,嗬嗬笑道:“就為了這套軍刀我也要出去。”

縫隙大了一點,但看不出裏麵是什麽。風小雨晃動一下酸麻的胳膊,趴在牆上大聲吼道:“這是什麽玩意,告訴我,後麵是出路嗎。”

沒有回應,風小雨頹然坐在地上。時間應該過去了一個夜晚,手掌都磨出血泡,希望卻越來越渺茫。

鼻腔中充斥著地下室潮濕的味道,濃鬱憋人。風小雨用力吸了一口,心中忽然一動,空氣中似乎多了一絲味道。他連忙趴在縫隙上嗅了嗅,不錯就是這種味道。

“太好了。”風小雨激動地叫了起來。

“怎麽回事,小聲點。”夏琳湊過來,女孩的體香在汗水揮發下沁人心脾。

“是海參的味道。”風小雨聲音低了一點:“這裏的地下絕對不會有海參,隻有一種可能,那邊有大量海參。”

“我們加把勁,輪流敲打。外麵的天應該沒有亮,不會有人注意。”夏琳也興奮起來,搶過風小雨手中的工具,賣力地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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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剛剛升起,烹調學會會議大廳已經擠滿了人,前麵幾排座位空著,沒有落座的人不時投來羨慕的目光、但卻沒有一人輕舉妄動,那些是評委和選手以及重要人物的座位。

美女記者蘭東娜來去走動著,不時和熟人打著招呼。當方建業和幾位評委出現在大門口,她立即迎了過去:“方會長,今年烹調大賽得到各大媒體關注,也引起市裏有關領導的重視,您能否預測一下,誰會是今天的冠軍。”

“近幾年來淮揚菜人才輩出,各大賓館和飯店百花齊放,正是揚州烹調事業蓬勃發展的大好時機。”方建業姿態穩重地微微笑著:“所有選手在我心中都是優秀的,誰得冠軍都有可能。”

“聽說秦天柱是您的女婿,您是否更加看重他。”記者都是抓住敏感問題,蘭東娜看著方建業身邊穩重端莊,一身藕青色衣裙的方寶兒,微微笑了笑。

“不是因為我和寶兒看重秦天柱,秦天柱的手藝就引人注目。”提起秦天柱,方建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是廚王的弟子,楚天賓館的頂梁柱,基本功紮實,烹調技藝出眾,即使他取得冠軍也是無可厚非。”

“聽說風小雨會是今天的黑馬,您有什麽看法。”蘭東娜繼續問著。

“他隻是藍盈盈的助手,談不上黑馬。”方建業淡淡微笑著:“即使他發揮出眾,但取勝了也是藍盈盈的功勞。”

“他有機會獨自參加比賽,但選擇了做藍盈盈的助手,其中有什麽微妙嗎?”蘭東娜窮追不舍地詢問,方建業眉頭皺了皺,這個問題確實難以回答。

“風小雨選擇藍盈盈是學校的安排,沒有什麽秘密。”方寶兒替父親解圍:“不過是外界的一些人太多信心了。”

“方小姐,你和風小雨是同事,共同經營四海酒樓。”蘭東娜把苗頭對準方寶兒:“等會你是支持秦天柱還是風小雨。”

問題敏感尖銳,方寶兒張了張嘴,沒有回答,身邊忽然有人大聲說道:“寶兒當然是主持我。”

“秦天柱。”蘭東娜微笑著:“我們是熟人,不用客套了,你能談談對今天烹調大賽的看法嗎。”

“我沒有什麽看法。”秦天柱滿臉自信:“四個字,盡力而為。”

評委和市裏的有關領導陸續入席,蘭東娜緩步走上舞台,揚了揚麥克風:“我宣布比賽開始,下麵請選手上台。”

秦天柱第一個站到爐灶前,微微向大家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白從善在他身邊站立,向台下微微鞠躬,姿態和秦天柱截然不同,謙虛文雅。龔無雙麵色冷清,快步走到台上,向大家拱了拱手,目光停留在最後一組選手,滿臉詫異。

藍盈盈蓮步款款走上來,神情冷淡,但光彩照人,嘴角帶著莫測高深的意味,微微上翹。每個選手身邊度跟著一位助手,藍盈盈也不例外,讓龔無雙等人詫異的是她的助手,一位高高大大的青年,居然不是外界眾說紛紜的風小雨。

“風小雨怎麽沒有來?”龔無雙驚詫之餘,脫口而出。藍盈盈瞄了他一眼,麵沉似水,看不出她在想什麽。

“藍姑娘。”蘭東娜的微笑總是那樣和緩可親,但問題卻令人不太舒服:“聽說風小雨是你的得力助手,也是你每次比賽的重要籌碼,今天為何不見他的蹤影。”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藍盈盈,期待著她的回答,似乎風小雨才是今天的重點,藍盈盈略顯惱怒,冷冷說道:“我不想回答蘭東娜小姐的問題,請各位記住,我是今天參賽的掌勺,比賽可以開始了。”

蘭東娜聽出藍盈盈的不悅,雖然滿腹疑問,但畢竟不是采訪什麽新聞,比賽是重點,至於風小雨為什麽沒有到場,那是以後的的一個新聞焦點。她轉向台下,和評委交流一下眼色,大聲說道:“下麵請各位選手準備一下原料,今天比賽的最後一關將是傳統菜肴的比賽,也是我們揚州的特色,揚州三頭,扒燒整豬頭,拆燴鰱魚頭,蟹粉獅子頭,因為扒燒整豬頭和蟹粉獅子頭需要火候,所以比賽之前請各位選手把這幾道菜加工好,助手用專門的爐灶烹製在一旁。”

幾組選手立即忙碌起來,各自的賓館和飯店員工送上初加工好的原料。藍盈盈和高寒把豬肉切成細粒,放入蟹黃等原料攪打上勁,調好味,做成一個個小拳頭大的獅子頭,細心地放入砂鍋烹製。然後開始加工豬頭。

藍盈盈掃了一眼其他選手,隻見秦天柱等人滿臉笑意,手法嫻熟,顯然準備充足,他們苦心訓練對付的是風小雨,沒想到今天風小雨竟然缺席,失望之餘人心大快,手藝發揮自然淋漓盡致。

藍盈盈的心中微微一凜,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抬手拿過出了骨的豬頭,打量了一下,忽然猶豫起來。在那個小巷裏,大家一起聽了劉老頭講解的訣竅,要想超越別人必須另辟蹊徑,可是那位老人的經驗都是幾十年的積累,要想超越談何容易。

“你是不是想在豬頭的調味上下功夫,做出特殊的口味,令人流連忘返,回味無窮。”高寒輕聲問藍盈盈,目光閃爍。

“我是這麽想的。”藍盈盈微微點頭:“可是,要想做出那位老人的口味比登天還難。”

“那倒不一定。”高寒忽然笑了起來,藍盈盈覺得他的笑容向風小雨一樣‘可惡’。忍不住輕聲罵道:“有話快點說,別像風小雨那樣詭計多端。”

“你抱怨風小雨也沒有辦法,我要告訴你的是,這是風小雨早就準備好的方法。”高寒眼中露出對馮小雨的崇拜,歎息道:“他好像未卜先知,已經料到這一點,而且特意交代喬春林,這一招萬無一失,我看也是機智百出,唯有風小雨才能想出這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