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靜悄悄,林秀秀打開吸頂燈,光線強烈了一點,膽氣稍壯,又喊了一聲,還是沒有回應,隻有自己的聲音在房間內飄蕩。

其他房間內有點響動,林秀秀一下子跳下床,拉開虛掩的臥室房門,腳步忽然停了下來,迅即轉回身,原來她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一絲不掛,雖然心中不安,但想起剛才和風小雨的綿纏,她還是紅暈滿麵。目光掃視了一眼,自己的一套絲綢睡裙竟然不見了,微微感到奇怪,手忙腳亂地套上一身小碎花連衣裙。這才拉開門慢慢走了出去。

聲音來自廚房間,林秀秀好奇地悄悄走過去。廚房間燈光明亮,風小雨正站在刀板前,軀幹筆直,一手拿刀,一手拿著一塊生薑,快速切著,側麵的臉頰平靜如水,舉止小心翼翼。

“風小雨,你太過分了。”林秀秀一眼看到自己心愛的絲綢睡衣,竟然被風小雨鋪在刀板上,他是在絲綢上切生薑絲,林秀秀心疼地大叫起來:“這可是我專門從蘇州買來的,花了一千多元。”

風小雨心神正高度集中,被林秀秀的叫聲驚動,手腕抖了一下,轉臉望了望林秀秀,又看了看窗外朦朧的夜色,歎息一聲:“你不是睡了嗎?天還沒亮怎麽起來了。”

“我見你沒了蹤影,起來看看。”林秀秀拿起睡衣左右觀看,一條細小的縫隙赫然在目,她不由得噘了噘嘴,瞪了風小雨一眼。

“你還怕我跑了不成。”風小雨情緒活躍了許多,嗬嗬笑著:“半夜還起來找我,我太榮幸了。”

“你要是跑了倒好,省的我煩心。”林秀秀舉起睡衣,嬌嗔地說道:“我要是不起來看看,你還不把這裏破壞光了。”

“這可怪不得我。”風小雨煞有其事地看了看睡衣上的刀口,微微笑了笑。

“就我們兩個人,不怪你難道怪我?”林秀秀把睡衣扔到一邊,靠近風小雨,俏臉微仰盯著風小雨的臉頰。

“當然是你的錯。”風小雨說得理直氣壯,指了指案板上的一堆生薑絲,撇了撇嘴:“我切了許多,睡衣上一點刀痕都沒留下,那道刀口是剛才被你嚇了一下,下手重了一點才留下的。”

“好像真是我錯了。”林秀秀不高興地扭頭就走,她對廚藝有點了解,風小雨確實是在聚精會神地練刀工,自己一嚷嚷,他的心神一亂,難免出錯。看一堆整齊的薑絲,可以想象風小雨已經練了不短時間,要出錯早就出了,睡衣上的刀口也不會就是一條。

“是我錯了。”風小雨坐在林秀秀身邊,輕輕撫摸著她的肩膀,半夜把女孩一個人仍在床上,無論做什麽都是男人的錯,風小雨輕聲說道:“我本來應該和你說一聲的,害得你半夜緊張。”

“你的正事要緊。”林秀秀扭了一下身軀,擺脫風小雨的手掌,板著臉:“我算得了什麽。”

“你不高興了。”風小雨聲音更低,微微有點失落,這裏畢竟不是自己的家,和林秀秀又沒有什麽名分,他有一種大海浮萍的感覺,沒有林秀秀的喜愛,,眼前的一切都是浮雲。

“天快亮了,我還是走吧。”風小雨見林秀秀依然繃著臉,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緩緩站起身,開始收拾衣服。

衣服不多,風小雨心情沉重,足足收拾了幾分鍾,抬起頭剛要向林秀秀告辭,忽然聽到一陣抽泣聲,林秀秀臉頰掛滿淚水,白皙的臉頰如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你怎麽啦?”風小雨慌忙用衣袖擦著林秀秀的淚水,林秀秀一動不動,淚水卻越擦越多。風小雨從來沒有看見過林秀秀流淚,六神無主地連聲說道:“你別哭啊,是我惹你生氣了,我不是馬上就走了嗎,要不,你先打我幾下。”

林秀秀淚眼婆娑地看著風小雨,忽然舉起拳頭,雨點般向風小雨打去,風小雨沒有閃避。林秀秀打了一會好像累了,一把抱住風小雨,大聲叫道:“我偏不讓你走,你走了我可怎麽辦。”

“好,我不走。”風小雨翻手抱住林秀秀,把她緊緊摟在懷中。喃喃說道:“你不讓我走我就永遠不走,好嗎?”

“我永遠不會讓你走。”林秀秀情緒穩定了許多,擦了擦眼淚,柔聲說道:“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每次相聚都害怕一睜眼你會離開,你可不知道,剛才不見了你我是多麽害怕。”

“不怕,不怕。”風小雨輕輕拍著林秀秀的後背,像在哄一個膽怯的小孩,此時此刻,林秀秀不是一個叱吒商界的女強人,而是一個嬌柔溫存,要人疼愛的小女人。

“你為什麽半夜起來練刀工?”風小雨斜臥著,林秀秀倚在他懷裏,軟玉溫香。

“我是受了你的啟發。”風小雨望著天花板,繼續說道:“世上沒有辦不到的,隻有想不到的,說得對,我相信我會成功的。當初看到凱琳娜在絲綢上切薑絲,以為難以超越,剛才一試,忽然發現,我也可以輕鬆做到。”

“事在人為。”林秀秀欣慰地笑了笑:“你一定會出人頭地,因為你是不一般的男人。”

“秀秀,我知道現在我配不上你的,有朝一日我會大大方方地宣布,娶你進門。”風小雨動情地說道:“你等著我,一定要等著我。”

“別這樣說,是我配不上你,你敢愛敢恨,而我卻放不開地位和聲名。”林秀秀略顯惆悵,柳眉挑動:“我羨慕我哥哥林浩,雖然失敗了,但是他爭取過,無怨無悔。”

“現在還來得及。”風小雨翻轉身體,麵對著林秀秀:“我們永遠在一起,行嗎?”

“行。”林秀秀愣了一會,用力點了點頭:“等林氏企業過了眼前的難關,我就和韓*正峰解除婚約。”

“太好了。”風小雨大聲叫道:“過了烹調大賽,我就開車和你回去見我爸媽,讓他們高興高興。”

“這倒容易,我有車,我們隨時都可以回你老家。”林秀秀輕聲笑著。

“不。”風小雨堅定地說道:“我要在這次烹調大賽中取勝,駕著自己的車回家。”

“我等著那一天。”林秀秀幸福地閉上眼睛,車在風小雨心中不是代表一種財富,而是代表一種男人的成功,也是他可以和林秀秀相依相偎的一份信心。

幸福的時光過得總是很快,轉眼半個多月流逝。風小雨每天下班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很少訓練,藍盈盈百思不得其解,難道風小雨放棄了烹調大賽。她暗中觀察過風小雨幾天,可一出飯店就駕駛者摩托車消失在街道上。她專門找喬春林詢問,喬春林最近忙著和王曉梅張羅酒坊的事物,對風小雨更是一無所知。

每次詢問風小雨關於烹調大賽的事,風小雨總是微微一笑:“藍姑娘,你放心,我記著呢。”說完,他依然我行我素。藍盈盈無奈之下隻好自己拚命苦練,還好,有一個最好的老師,就是王老爺子,老爺子腦筋雖然運轉不靈,但訓練刀工的那套掌法卻依然記得,每天早晨都和藍盈盈一起訓練,雖然他沒有指導什麽,不過藍盈盈何等聰明,底子又好,從老爺子的動作中就悟出許多東西。

風小雨在旭日升起的時候出現在四海酒樓門前,精神煥發,神采奕奕。藍盈盈此時也正好訓練完,看著風小雨紅潤的臉頰,她柳眉微皺:“風小雨,最近吃了人參果了嗎?氣色這麽好。”

“是嗎?一定是最近做了四海酒樓的廚師長,一時高興,加上吃喝很好,自然滿麵紅光。”風小雨微笑著撫摸自己的麵部,他可不能告訴藍盈盈,他是因為林秀秀每天陪著他,還用,藥膳不斷調理,才有現在的身體。身體好了,訓練起來就更加得心應手,另外,敏感度就更強,對於菜肴的微妙之處也容易領悟。

“我不管你吃了什麽靈丹妙藥。”藍盈盈不相信地搖了搖頭:“你可不能放棄比賽,再不加緊訓練,你的刀工恐怕連我都不如了。”

“那樣豈不是更好,不用我幫忙你也一樣可以成功。”風小雨朗聲大笑著,他知道藍盈盈在王老爺子的幫助下,手藝一定一日千裏。要是以前他肯定覺得自愧不如,現在,他對自己充滿信心。

女人可以徹底改變一個男人,風小雨變得成熟起來,他在不斷提升自己,等待一次飛躍,藍盈盈在私下裏苦練,他也沒閑著,在林秀秀那裏,風小雨除了吃飯就是訓練,按照夏爺爺留下來的小冊子,他每天苦思冥想,廚房間堆滿了各種原料,每做一道菜第一個品嚐的就是林秀秀,兩人商量著不斷完善改進。當風小雨沉浸在廚藝中,林秀秀就在一邊手托香腮默默凝望,不時端上藥膳,讓風小雨補充體力。

“你可別忘了,你答應過全力幫助我的。”藍盈盈凝視著風小雨,神情嚴肅:“現在離大賽隻有幾天了,鄭劍鋒老師過來問過幾次,我說你在暗中訓練呢。但是你似乎忘了比賽。”

“我沒有忘。從今天起我就要準備比賽了。”風小雨望了望漸漸炙熱的紅日,微微一笑,臉上露出豪放的笑容:“秦天柱,四大賓館,算得了什麽,要想壓製我就要付出代價,那就要看你們最近進步多少,可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