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琳的目光四處巡視一下,忍不住苦笑起來,他和風小雨竟然是站在一塊平坦的地方,無論從哪個方向脫身,都無法在短暫的時間內找到一個掩護的山石或是樹木,帶頭的大漢穩穩握著槍,保持一定距離,要想衝過去搶占先機是絕不可能,看來他確實是個經驗豐富的人,短短時間內把風小雨和夏琳的退路都算死了。夏琳和風小雨就像一個靶子,孤零零站在中間,別說一個掩體,就連一群蒙麵大漢都退得很遠。如果有一兩個靠近,夏琳可以瞬間控製住,還是有回旋餘地。

一點機會都沒有,夏琳唯有放棄脫身的念頭,心中忽然有一絲惆悵,自己的青春剛剛開始,還沒有來得及享受就這樣匆匆結束,她可是連一個男人的手都沒有拉過,現在拉著手的風小雨是第一個,也變成了最後一個。風小雨的手溫和寬大,她心中生出一絲踏實的感覺,似乎死亡都沒那麽重要,身體不由得向風小雨靠了靠。

風和日麗,樹林裏雖然陰暗,零星散落的陽光也顯得亮麗,不太像一個死亡的地方,風小雨嘴角露出坦然的微笑,似乎感覺到生的氣息,舉槍的大漢心中也微微不安,咬了咬牙,殺人畢竟不是快樂的事,他的神經繃得很緊,所有目光一齊盯著場地中間的風小雨和夏琳,兩個人沒有做無謂的掙紮,靜靜站著。

槍聲沒有響,帶頭大漢背倚著的大樹後麵忽然伸出一根木棍,重重擊打在他的腦袋上,大漢一個踉蹌,勉強站住身形,又一棍狠狠掃過來,手槍應聲落地。

“快跑。”風小雨趁著蒙麵大漢們一愣神,拉著夏琳向依然握著木棍的柳如煙衝過去。

麵對場中的拚鬥,柳如煙的心一直呯呯跳個不停,手中緊緊攥著一根木棍,想衝過去幫忙,可是腳底一直軟軟的使不上勁,不是恐懼死亡,而是女孩天生的怯弱,,在生活中,柳如煙是個堅強的女子,但不代表麵對血腥可以勇往直前。

任何一個人,隨時都可以拍著胸脯大叫,無所畏懼,一旦真正麵對就是另一回事了。跟蹤夏琳完全是風小雨的主意,柳如煙壓根沒想到情況會發展到如此血腥,望著風小雨衣衫上猩紅一片,心跳更加劇烈,咬了咬牙,邁動沉重的雙腿,緩緩靠近,隱蔽在大樹背麵,思量著怎麽幫忙,風小雨讓她不要亂動的告誡早被置之腦後。

柳如煙的芊芊玉手,用來彈琴作畫還差不多,拿著棍子打人可是第一遭,還沒出手自己就感到力不從心,一直在樹後緊張地站立著,直到帶頭的大漢退到大樹前,把槍對著風小雨和夏琳,她知道不能不動手了,槍聲一響就是終身遺憾,舉起木棍狠狠劈了下去,可惜力道還是太小,大漢沒有立即栽倒,她慌忙又補上一棍,打落大漢手中的手槍,麵對蒙了腦袋搖搖晃晃的大漢,她忽然不知道要幹什麽,驚慌失措。

“走。”風小雨左手拉著夏琳,右手一把攥住柳如煙的手腕,向著來時的小道奔去。

“大哥,你怎麽樣?”身後傳來幾位大漢焦急的聲音。

“我沒事。”帶頭大漢嘶啞的聲音如狼嚎:“帶上手槍,快給我追,格殺勿論。”

“是。”幾個人一起回答,緊接著一陣腳步聲急促地追了過來。

柳如煙舞步瀟灑靈動,奔跑卻顯得上氣不接下氣,風小雨和夏琳幹脆一人架起一隻胳膊,沿著山路拚命奔跑,慌亂間已經找不到來時的路徑,穿過一片雜亂的樹林,枯藤殘枝,把風小雨絆了幾個跟頭,額頭也碰破了一小塊,鮮血點點。

“什麽破地方。”風小雨氣惱地嘀咕著。眼前竟然是一個比較陡的斜坡,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一不留神很容易摔倒。

哢嚓,身後傳來枯枝被踩斷的聲音,夏琳驚呼一聲,一把摟住風小雨和柳如煙,用力向地麵趴倒,耳中隻聽得啪的一聲槍響,一顆子彈越過幾人的頭頂,擊打在前麵的一棵樹幹上。

三個人向前一踉蹌,抱在一起順著斜坡滾下,身後追趕的幾位大漢毫不停留,謹慎地沿著斜坡步步下行。

風小雨夾在兩位美女中間卻絲毫感覺不到溫柔,幾塊尖尖的石頭還是紮得他胳膊隱隱作痛。斜坡下幾棵大樹擋住了去路,撞得三人七葷八素。衣衫不整地勉強爬起,回頭一望,幾位蒙麵大漢從高處壓過來。

“真是陰魂不散。”風小雨叫了一聲,領先跑進樹林。樹林不大,幾個箭步就到了邊界,風小雨眼中露出一抹驚喜,肖月青的小貨車赫然在目。

風小雨拉著柳如煙的手,一起飛奔過去,肖月青遠遠看到狼狽的三個人,車門猛然打開,三人幾乎沒有停留,一下子撲進車內,還沒坐穩,風小雨就急促地喊道:“快,開車。”

貨車拐了一個彎,駛入筆直的路麵,快速向前飛馳,肖月青瞄了一眼後排座位上擠在一起的三個人,滿臉關切:“你們沒事吧。”

“死不了。”風小雨開心地笑起來,死裏逃生之後,忽然覺得活著真好。

一陣疲倦驟然湧上心頭,三個人保持著撲倒在座位上的姿勢一動不動,風小雨放鬆地閉上雙眼,體會著劫後餘生的快感。

一股淡淡的幽香飄過,刺激著風小雨對於味覺敏感的神經,他猛然睜開眼,夏琳擠在身邊,肩靠著肩,她的套裝在打鬥和奔跑後已經扭曲散亂,幾個衣扣繃開,露出清秀的鎖骨和胸前白皙的一片,半邊青蘋果呼之欲出,不豐滿,但粉*嫩的膚色配著微微的汗水,有一種水蜜*桃式的誘人感覺,處子的幽香正從那兒隨著嬌軀散發的熱氣飄逸出來。風小雨忽然想起林秀秀嬌軀在手下的滑*嫩感覺,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流氓。”夏琳低聲罵了一句,身體微微扭動一下,躲避風小雨的目光,但並沒有抬手掩起胸前的衣服,不知是不是太累,懶得動一下。

“我可是在為你拚命。”風小雨低聲嬉笑著,眼睛依然盯著夏琳**的肩胛:“夏小姐總得給我點賞賜吧。”

好久沒有這麽樣油嘴滑舌了,風小雨忽然有一種放縱一下的欲望,居然抬起一隻手輕輕抹了一下夏琳的手臂,滑膩,彈性十足。夏琳俏臉微微一紅,迅即大方地笑了笑,任由風小雨握著她的手臂。

“你們在說什麽?”柳如煙探過頭來,風小雨撇了撇嘴:“我們在商量今晚吃一頓大餐。”

“真的嗎?”柳如煙眨動著明亮的雙眼,睫毛微微顫抖:“算我一份。”

“當然有你一份。”風小雨坐直身軀,受傷的胳膊忽然一陣劇痛,不由得苦笑起來:“看來我們還得先進醫院,大餐可能要改日了。”

“肖姑娘,醫院。”夏琳吩咐一聲,伸手挽起風小雨的胳膊,一條長長的傷口,血肉模糊,她仔細看了看:“還好沒有傷到骨頭。”

“疼嗎?”柳如煙輕輕撫摸一下傷口,眼中充滿柔情。

“不疼。”風小雨想瀟灑地揮一下手臂,可是一陣鑽心的疼痛沒有讓他如意,失聲驚呼了一句。

“逞能。”夏琳咯咯笑起來,眼眸中多了幾許溫柔。

刀口縫了八針,住院當然用不著,夏琳的傷比風小雨還簡單,很快包紮完畢,三個人說說笑笑走出醫院大門,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人迎了過來,瘦高個,舉止幹練,目光淩厲。

“宋隊長。”夏琳笑著打了一聲招呼i。風小雨記得他叫宋義和,刑警隊副隊長。曾經向自己討要過藥膳配方。

“怎麽回事?”宋義和望了望風小雨受傷的胳膊,又瞄了一眼夏琳小腿上的紗布,麵色嚴肅。

“我一時大意,中了詭計。”夏琳歉意地笑了笑,轉臉看了一眼風小雨:“幸虧風小雨援手,不然可能就要見不到各位同事了。”

“怎麽被發現的?”宋義和皺了皺眉頭:“你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按理不會露出馬腳。”

“我也不清楚。”夏琳疑惑地搖了搖頭,迅即笑了笑,掏出一個紙包:“還好,也不是一無所獲。”

“我能看看嘛?”風小雨好奇地探了探頭。

“當然可以。”宋義和笑了笑,可能臉部神情經常緊張,笑起來也有點僵硬:“上次你給我的追風酒配方很管用,我還沒有謝謝你,現在又幫了夏琳一個大忙,有機會一並感謝。”

“不用客氣,我和夏琳是朋友,應該的。”風小雨謙虛地笑了笑,接過夏琳手中的紙包,打開,是一種白色粉末,毫無出奇之處,聞了聞。沒什麽味道。

“可以嚐嚐嗎?”風小雨對傳說中的毒品充滿好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這是職業病,見到什麽都想品嚐。”夏琳咯咯嬌笑:“少許嚐一點,不過你會很失望,味道比你做的大餐可差多了。”

風小雨用舌頭輕輕舔了一下,一股怪怪的感覺在舌尖上滾動,風小雨對每一種味道過舌不忘,他想了解一下毒品的味道純屬好奇,但是,他忽然發現這種味道似曾相識,臉色不由得接連變了變。

“怎麽啦。”夏琳和宋義和一起盯著風小雨的臉頰:“有什麽不妥嗎?”

“我在哪見過這種味道。”風小雨凝眉思索一下:“這種東西可能出自一個人的手。”

“誰?”夏琳緊張地瞪大秀麗的雙眼,她費盡心思剛剛發現點蛛絲馬跡,證據卻還是不足,風小雨竟然清晰地指出毒品的出處,怎麽能不讓她大吃一驚。

風小雨望了望柳如煙,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胡雲。”

“不可能。”柳如煙脫口而出:“胡雲雖然不是個好人,但是他有錢有勢,犯不著做販毒這樣殺頭的買賣。”

幾個人的目光一齊轉向柳如煙,柳如煙為胡雲辯護的意圖太明顯,有點出人意料,難道她已經動心?

“我隻是實話實說。”柳如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別的意思,風小雨可能對胡雲有成見,總認為壞事都是他做的,有點偏激,這種話沒有根據可不能瞎說。”

“你有證據嗎?”夏琳深思地問風小雨。

“我再想想。”柳如煙話中有責備之意,風小雨心中忐忑,勉強笑了笑:“有消息我告訴你們。”

其實風小雨此時已經清晰地想了起來,這種味道不止一次見過,最近還在那家‘燭光晚餐’碰到,就是漲發好的海參裏那一點異味,當然也隻有風小雨這樣感覺靈敏的人才能體會到細微的差別。

風小雨決心暗暗查個水落石出,不為別的,就為了今天要命的一場廝殺,他不是睚眥必報的小人,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沒有的他從不強求,該來的他也從不退避。

從什麽地方入手?當然是源頭。胡雲的海參賣到什麽地方,大批量的一定會進市場,首選的就是翠園橋的那些店鋪,風小雨腦海中閃過一個姓名——成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