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宵苦短,風小雨卻覺得有點漫長,一番溫存過後,了無睡意,應該是下半夜了,沙窗外街道上隻有偶爾駛過的汽車發出一陣沙沙聲,房間裏空調的輕微響聲在寂靜的夜裏也顯得嗡嗡作響。

窗簾沒有拉緊,一條細小的縫隙透進來一縷光亮,恰好照在林秀秀紅潤的臉頰上,她睡得很香,呼吸細長勻緩,嘴角掛著甜甜的微笑,睫毛不時輕輕抖動,似乎在做一個香甜的夢,鼻翼邊沁出點點汗珠,白皙的皮膚平添一份水靈清秀。

胳膊有點發麻,風小雨微微動了動,旋即又放棄,林秀秀正枕在上麵,秀發披灑在風小雨的肩旁,撒發著淡淡的茉莉花香。

林秀秀的兩隻手臂緊緊抱著風小雨的頸部,滑膩的嬌軀纏繞在他的身上。似乎睡夢中都擔心風小雨離開,風小雨有一種窒息感,仿佛他的人,他的心,他的前途,都被林秀秀纏繞著。

風小雨沒有接受林秀秀的這套房子,卻無法抗拒林秀秀的誘惑,當兩個軀體一絲不掛地倒在床上,他的一顆心徹底屈服在林秀秀的美色中,如果說上一次是感情糾纏出的火花,那麽這一次就是對雲雨之歡的享受。動作輕緩溫存,風小雨做了一次真正的男人,纏綿持續了很久,直到林秀秀滿足地沉沉睡去。

這就是愛情嗎?風小雨不知道,沒有那種刻骨銘心,更多的隻是短暫的愉悅,兩顆狂野的心找到一個突破口。他沒有提出和林秀秀雙宿雙飛,林秀秀是個富家千金,用不著他信誓旦旦地談什麽負責到底的豪言壯語,林秀秀不會拋棄家庭,她的家庭也不會接納風小雨。

也許正是因為沒有結果,兩個人更加珍惜相聚的短短時光,不需要言語,隻有拚命地揉合,抵死地綿纏,徹底的放鬆過後,風小雨忽然覺得一片空白。正如一個登山者爬到頂峰,遊目四顧,成功的喜悅過後,更多的是寂寞和空虛。身邊這個絕色美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屬於自己,女人最寶貴的第一次,她沒有交給未婚夫,而是交給了他。但風小雨清晰地知曉,林秀秀交給他的隻是性格中狂野的一半,另一半,穩重典雅適合於韓*正峰,可是性格可以一分為二,軀體呢?

風小雨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林秀秀圓潤的香肩,此時此刻林秀秀隻是一個惹人憐愛的小女人。她是林氏企業的希望,而她的希望又在哪裏?

風小雨忽然想起肖月青,她的第一次也交給了自己,在那個無邊的曠野,他想為肖月青負責,肖月青也想和自己天長地久,然而那是一個悲劇,為家庭的困苦。肖月青嫁給了村長的兒子。現在,林秀秀同樣為了林氏,即將嫁入韓家。

造化弄人,風小雨心中一陣苦澀,他忽然想喝酒,現在才理解吳浩為什麽那麽愛酒,能夠添補感情缺陷的隻有酒。可惜,現在沒有酒,他隻能麵對著天花板呆呆發愣。

身邊躺著一個絕色美女,溫柔火熱,風小雨卻在品嚐著漫漫長夜的寂寞。窗外,不知何時有人在放音響,可能也是寂寞難耐,一首纏綿的歌在夜空中流淌:

月色皎潔入夢來,

夢裏有你在徘徊,

湖邊已是桃紅柳綠,

問一聲小妹在不在,

明月夜,人無奈,

心如鮮花為你開。

寂寥夜風吹酒醒,

獨坐窗前,無人理睬。

“明月夜,人無奈。”風小雨低聲重複幾遍,忽然一翻身摟住林秀秀,動作略顯粗魯。林秀秀睡意朦朧中哼了一聲,俏臉微揚,火紅的嘴唇向風小雨迎了過來。刹那間,房間裏再次蕩漾起無邊春色。

天快亮的時候,風小雨才朦朧睡去,再次睜開眼,迎麵而來的是奪目的陽光,窗簾大開,陽光恰好罩在床上。風小雨微微側身,下意識用手摸了摸,身邊空無一人。

慌忙坐起來,揉了揉眼,難道自己在做夢?可是一股幽香依然在房間裏飄蕩,那不是花香,也不是香水或化妝品的香氣,那是一個少女特有的馨香。

床頭的梳妝台上有一張字條:大懶蟲,早餐已經做好,牛奶你自己熱一下,麵包可是我親手烤的,你一定要吃。另外,房門的鑰匙留一套給你,來不來隨你的便,我可是經常住在這裏的吆。

字跡清秀,落款是龍飛鳳舞的兩個字:秀秀。

風小雨嘴角掠起一絲微笑,心中有一種家的幸福感。衣服放在床頭,疊得整整齊齊,他不緊不慢地穿上,到廚房間把牛奶熱了一下,牛奶麵包是西方人的早餐,風小雨雖然有點不習慣,但這是林秀秀的一片心意,風小雨從來不會辜負別人的善意,何況林秀秀烤的麵包裏麵鬆軟可口,外皮焦黃香脆,吃起來十分溫馨。

下了住宅樓,風小雨遊目四顧,才發現這是個僻靜的地方,四周綠樹蔥蔥,花草遍布,應該在風景區附近,顯然林秀秀很用心,這裏沒有鬧市區的繁華,自然很少有人注意到她和風小雨的出入。

摩托車放在家常菜館,風小雨趕到那兒已是八九點鍾,已經有客人光顧,他沒有進去,直接駕車奔向天藝烹調學校。剛靠近大門,就看見一身水紅衣裙,亭亭玉立的藍盈盈,身邊站著林燕燕和高寒,三個人正在左右觀望。

“你怎麽才來?”摩托車剛剛停下,藍盈盈就湊到近前:“我們都等了老半天。”

“有點小事耽誤了。”風小雨不自然地微微笑了笑。

“還以為你今天忘了。”高寒羨慕地摸著摩托車的反光鏡:“我們正要到家常菜館找你去。”

“難得秦天柱請客,我怎麽會忘記呢。”風小雨大聲笑著:“大家快點換衣服,讓秦天柱等得著急,多麽不好意思。”

風小雨把時間算的很準,幾個人換完衣服,化好妝趕到楚天賓館剛好是十點鍾,秦天柱早已站在他的那輛黑色轎車前等待,見風小雨等人過來,立即親熱地迎了上去:“林老板,您快上車,白從善早就準備好美酒佳肴,就等您品嚐。”

“不好意思啦。”風小雨拉長腔調:“今天一早看了幾個地方,準備建廠,可惜都不太理想。”

“別著急,吃飯要緊。”秦天柱陪著笑:“要是看好哪塊地皮,我幫你找找胡雲,他是市長的公子,很有實力。”

“我先謝謝你啦。”風小雨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讓秦大廚費心,實在不好意思。”

“我們是一家人嘛。”秦天柱駕駛轎車緩緩向前行駛:“林老板不用客氣。”

“一家人。”風小雨意味深長地打著哈哈:“不錯,我們是一家人,我不會忘記你的好處。”

白雲賓館在幾大賓館中規模較小,布置比較精巧,門麵雕梁畫棟,像一個古代的繁華酒樓,兩個大石獅威嚴地分立左右。

剛步入大廳,白從善就微笑著迎了過來:“秦師兄,等你好久了,請上二樓‘風月廳’就坐。”

風小雨的記憶裏,白從善不苟言笑,總是陰沉著臉,但是笑起來別有一番男子的魅力。眼睛溫和有神。

“這位是、、、、、、”風小雨故意疑惑地看著白從善。

“這是我的兄弟白從善。”秦天柱連忙介紹。

“廚王的公子,久仰,久仰。”風小雨禮貌地伸手和白從善握了一下。

“這位是林先生,我的朋友。”秦天柱笑著說道:“林先生旁邊這位漂亮的小姐是他的秘書。也姓林,”

“這位是林先生的私人保鏢。”秦天柱指了一下神情冷傲的高寒,轉向藍盈盈:“至於藍小姐,就不用我介紹了吧。”

“盈盈姑娘。”白從善皮笑肉不笑地瞄著藍盈盈:“聽說你最近和風小雨打得火熱,怎麽有空陪著林老板閑逛。”

“白師兄,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藍盈盈俏臉冷如冰霜:“至於我和風小雨的關係怎樣,也用不著別人說三道四,你是有身份的人,不會也做長舌婦吧。”

“我可是一片好心。”白從善冷聲說道:“風小雨來路不正,別被他騙財又騙色。”

“謝謝白師兄關心。”藍盈盈並未被白從善激怒,眉梢露出淡淡的譏笑:“我不像田雪那樣容易上當受騙,朝秦暮楚。”

白從善的臉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他把田雪從李夏奮身邊挖過來,最拍別人替這檔子事,不由得有點惱怒。風小雨可不想節外生枝,立即打了個哈哈:“白大廚,你剛才說的風小雨是個什麽人物,藍小姐國色天香,豈是尋常人能夠配得上的。”

“風小雨就是一個無賴。”秦天柱惡狠狠地說道:“一個標準的癩蛤蟆。”

“原來是這樣。”風小雨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煞有其事地對藍盈盈說道:“藍小姐,你可要當心,癩蛤蟆可是很想吃天鵝肉的。”

林豔豔和高寒在一邊差點笑出聲來,藍盈盈沒好氣地白了風小雨一眼,忽然輕聲笑道:“林老板請放心,如果他有非分之想,我把它放進油鍋裏炸一下,製成椒鹽蛤蟆。”

“提起吃的,我倒有點急不可待了。”風小雨幹笑兩聲:“我們先進房間坐下吧,等會品嚐白大師的絕活。”

“在這裏品嚐絕活不用久等。”秦天柱對於白從善的手藝也是很了解,脫口而出:“絕活多數是大菜,而白師弟有一道絕活是涼菜,我想他一定早已準備就緒。”

“秦師兄過獎。”白從善客氣地笑了笑:“一道小菜哪裏談得上什麽絕活。不過確實已經和冷碟一起擺好,請各位慢慢品嚐,我到廚房準備其他菜肴。”

“涼菜也能成為絕活?”風小雨一邊沿著樓梯走上二樓一邊漫不經心地問秦天柱。

“這是白從善的拿手菜,”秦天柱輕聲說道:“透明玉嫩,鮮香味美,色彩鮮麗。”

“什麽菜?”高寒在一邊忍不住問了一句。

秦天柱疑惑地看了高寒一眼,一個保鏢對於菜肴的反應過於強烈顯得有點不協調,不過他也無暇深究,隨口回答:“八寶凍鴨。”